尤溪走後沒多久,尤川悄然出現在一旁。隻是他看向蚩羽的臉色有些抽搐,但不得不說,幾年過去,尤川的容貌又帥上了幾分。


    那冷漠的眼神,萬年不變的麵癱,天資異稟的蠱術天賦,對女孩子(蚩夢)無微不至的關心。著實讓萬毒窟的部分妹子春心蕩漾。


    其實吧,蚩羽也就是看著尤川著實可惜,當了十幾年的舔狗,到最後仍然還是一無所有,不如趁現在幫他弄幾個漂亮的女朋友。


    唉!像自己這樣為盆友費盡心思找媳婦的好人可不多了。


    半響,尤川恢複往日平淡如水的臉色,說道,“這幾個月我新學會了幾種蠱術,你要不要學?”


    “你這不是廢話?”


    尤川也不廢話,領著蚩羽拐過一條條曲折的窟道,穿行在禁區中:“我先去取些蠱蟲。”


    蚩羽看著尤川離去的背景,怪笑道,“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尤溪,我覺得她挺不錯的,天真無邪,小鳥依人,小家碧玉音甜,體柔,易推倒。”


    “不用……”尤川拿了幾個小瓷瓶,麵無表情走到了蚩羽的前方。


    “唉,我也知道你喜歡誰,隻是你覺你們之間可能嗎?雖然你被巫王收為義子,但她可是正兒八經的聖女,身份差距雖說不上很大,但絕對說不上近。”


    “我知道……”


    聽聞,蚩羽也不再勸說,一時洞窟陷入沉寂,隻剩下兩個人的腳步一前一後的踩踏著。


    經由明崗暗哨,他們在一條隱秘的通道盡頭停下。光線照不到的陰晦角落,一座石窟無聲矗立,暗如幽影。


    窟門堅厚,兩個苗族勇士守在一旁,目光呆滯,一動不動,仿佛兩架沒有感情的機器。


    但蚩羽卻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絲威脅,雖然這一絲威脅完全可以忽略。但也可以看出他們的實力並不低。


    “請出示你們的令牌!”聲音較為嘶啞,讓人聽上去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尤川並沒有掏出令牌,反而是露出了手上的一個烙印,兩名苗族勇士看了一眼後,往旁退後一步,以手捶胸以示尊敬。


    隨後尤川領著蚩羽走了幾十米,又出現了一座石門,看到石門,他們的步伐便停了下來。


    看了一座有一座的石門,蚩羽有些無語,“這難道就是巫王那糟老頭子的寶貝密室?”


    “巫王不是糟老頭子,他是一個誌向遠大的首領!”


    尤川邊辯解,邊來到石門麵前,摸索了片刻,幾秒後仿佛摸到了什麽東西,用力扳動。隨著“嘎吱嘎吱”聲響起,門盤的轉動聲在靜寂的四周格外刺耳。


    窟門伴隨著一縷陰風打開,黴味、臊臭味和血腥味混雜著湧出來。


    “看來那糟老頭子對你的洗腦程度又加深了一分呀!”


    蚩羽望見裏麵豎著密集的鐵欄,交織成一個個牢籠。大多數鐵牢籠裏都有人,身戴鐐銬,衣不蔽體。


    有的蜷縮角落,瑟瑟發抖;有的浴血躺地,昏迷不醒;又或是懸吊刑架,四肢抽搐……


    “這些人都是以往中原勢力嚐試打入萬毒窟的探子,現在變成了蠱蟲的種植對象。”尤川走進窟室,不再跟蚩羽辯解,而是緩緩向他解釋道。


    進入這間密室之後,尤川的心跳開始隱隱加速起來,雖然他有九成把握,蚩羽不會是中原探子,但是此時他的神色也開始緊張起來。


    在外麵,就算蚩羽是中原探子,被蚩火試驗出來,死了。他也可以當做自己沒看見,因為不是他親自動的手。


    但是現在卻不同了,如果蚩羽真的是中原探子,那就是他親自動手了。雖然表麵看起來他與蚩羽的關係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狀態。


    但是幾年過去了,他心裏其實已經認可了蚩羽,畢竟這些年來,蚩羽對他所做的一些事情他雖然不怎麽喜歡,但他也知道蚩羽都是為了他好。


    與此同時,在他們的身後,巫王蚩笠以及他的狗腿子蚩火緩緩走了出來,跟在蚩羽等人的身後。


    “巫王,蚩羽他不是過關了嗎?為何還要讓尤川帶他來到這個地方?”蚩火聽到蚩羽說出的那句糟老頭子,急忙轉移巫王的注意力。


    說實話,蚩火其實挺看好蚩羽的,他仿佛從蚩羽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蠱術不怎麽樣,但武技天賦異稟,不出幾年,按照蚩羽表現出來的天賦,自己後繼有人啊!


    “老火呀!我知道你看上了這小子,但作為日後萬毒窟的苗族內侍長,肯定考驗不會少……嗬嗬,不過這個臭小子,實力不咋樣,膽子倒挺肥。”


    巫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嗬嗬的,現在他正處於四十而不惑,還沒到五十而知天命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脾氣挺好,氣度不凡,個人魅力極為強大,要不然尤川以及一眾蠱師也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也不會神不知鬼不覺架空了他的弟弟蠱王蚩離,蚩夢過來許久才知道。


    走了幾步,尤川從苗服中摸出來一把鑰匙,大開了一間牢籠。


    仿佛沉甸甸的籠鎖和鐵欄的碰觸聲驚動了裏麵的人。那人掙紮著從一攤分不清顏色的黏軟垢物中扭過身,側著頭,向外張望。


    頂壁光苔的火光照在他臉上,依稀是那個天天躺在太師椅上曬太陽的陽掌櫃,往日隱約可以看出他個帥哥的輪廓,此時全然消失不見。


    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衣不裹體,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露出的肌膚上全是汙垢和傷痕。


    鞭抽、火烙、刀剔形成的傷口向外翻卷,像一張張撕裂扭曲的嘴巴,吐出紅白色的膿漿。


    “嚓!”尤川手裏的鑰匙準確插進鎖眼,哐啷一聲,門打開了。看到來人的樣貌,原先雙眼空洞的男人頓時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甚至激動的發出模糊不清的囈語,眼睛死死盯著尤川身後的少年,閃爍著微不可察的亮光。


    “哢”的一聲,籠鎖打開了,站在尤川身後的蚩羽並沒有看到男人露出表情,但開鎖的尤川卻看的一清二楚,這一瞬間,他的心涼了半截,往日沉穩無比的手掌,此時滲出冰冷細密的汗珠。


    他知道,今日自己跟蚩羽的關係徹底破裂了,碎的一幹二淨。


    蚩羽站在尤川的身後,自然感受到了尤川突然散發出來的殺意,蚩羽也不慌,他跨步走入鐵牢,見到了這個負責處理苗族情報的陽掌櫃。


    陰鬱的光線中,雙方四目相對。


    emmmm,上一次,蠱王蚩離的出現,陽掌櫃肯定是得到了什麽消息,提前撤離,溜的賊快。


    獨自留下了自己,畢竟自己在來這裏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


    隻是沒想到,這可憐的陽掌櫃還是被人該抓了,現在看來,他肯定沒少吃苦。不過從剛才蚩火的拷問中,顯然萬毒窟沒有從他的口中得到任何信息。


    “這個陽掌櫃是中原探子派來萬毒窟的探子,實力雖然不咋樣,但他的逃跑能力很不錯,像條黃鱔一樣,隻要稍不留神,他就會從我們手上溜掉。


    而且被抓住後,他的嘴非常硬,沒有一個蠱相能從他的嘴裏套出任何的信息。所以留著也沒用,幹脆就讓你學習蠱術算了。畢竟真正厲害的蠱術,還是需要從活人身上練習,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尤川從牢獄門口來到牢獄一旁,向著蚩羽說道。


    “哦,我知道了。這些都是小事,我更好奇的是你今天怎麽說了這麽多話,這不符合你麵癱的屬性呀!”


    陽掌櫃怔怔地望著蚩羽,一時他竟有些沒有明白這位“侄子”的意圖,身為十萬大山遙喜店鋪的掌櫃,他自然知道許多別人所不知道事情,這位少年極有可能是玄冥教派來潛入萬毒窟的探子。


    而他的到來,無疑帶來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這位少年能出現在這裏,顯然是潛入成功了。


    壞消息,自己要死了,死在自己人的手上,一時他的心情極為複雜,嘴巴動了幾下,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反正自己已經到這種地步了,隻能這位少年能大展鵬圖,節節攀升,到時候小小的幫襯一下自己的家人,也不至於過的太過艱難。


    “廢話少說,這些日子你學會的魂魄陣施展在他的身上。”少有的,尤川並不搭理蚩羽,臉色十分複雜。


    “好好好,聽你的。”蚩羽取出來自己身上佩戴的小瓷瓶,向陽掌櫃一步步走去。十分緩慢,至少在尤川看來隻這樣的。


    終於,蚩羽走到陽掌櫃的跟前。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散發出腐爛的膿臭,令下意識眯了眯眼。


    他看到了陽掌櫃那抖索著幹癟的唇皮,以及視死如歸的眼神,顯然是想表達出某種信息,而蚩羽也看懂了。


    下一秒,他沒有絲毫的遲疑,猛然抓住陽掌櫃的嘴巴,將瓷瓶裏的東西倒了進去。


    “可以了,我們走吧!”蚩羽看都沒有看身後那個嘔吐不止的掌櫃,朝著一旁的尤川友善的招了招手。


    “蚩羽!我再說一遍,下魂魄陣!”


    尤川臉色完全變了,沒有了之前那一幅看淡萬物的淡漠,轉而出現的是一聲失望透頂的低吼。


    “這有什麽大不了的,蠱術和巫術其實都差不多嘛!”蚩羽完全不在意,仍然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樣。


    “蚩羽,你別……”


    “夠了,尤川退下!”


    在這時,巫王蚩笠冰冷的話語直接打斷了尤川,已然帶著蚩火從一旁的陰影處,來到了牢獄外麵。


    他站的位置剛剛好,正好是牢獄出口的正中間,可以說是真正的插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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