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咱們安插在雪月城的眼線,通過飛鴿傳書來報,稱永安王並未隨蘭月侯一同返迴天啟城。”


    龍邪雙手恭敬的將密信呈上,語氣中難掩喜悅。


    “意料中事。”


    蕭羽擺弄著手中的弓箭,連眼皮都未抬,隻是隨意擺擺手,示意龍邪將字條拿走。


    對於蕭瑟如今的心態,他可是一清二楚。


    這位曾經的永安王,如今已失去了往昔的權勢、地位、榮耀,乃至修為。


    他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可能選擇在這種人生低穀期,默默無聞的迴到這個曾讓他輝煌,也讓他心碎的天啟城呢?


    他必定要在江湖上闖出一番名堂,收攏起自己的勢力,積累足夠的聲望與實力,最後攜帶著萬丈光芒強勢迴歸才對。


    否則怎麽對得起當年的豪情壯誌?


    又怎麽能夠證明自己的價值呢?


    “皇陵那邊最後怎麽說了?”蕭羽聲音平淡的問道。


    皇陵起火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就會被視作為天道預警,從而讓世人質疑是帝王失德。


    明德帝自然明白這點,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頓時勃然大怒。


    而更加讓他感到憤怒的是,濁心三人居然也在這場火災中喪生,這一消息讓他的臉色更加陰沉得可怕。


    當即派瑾宣帶人徹查此事,勢必要查出背後作亂的人到底是誰,盡快平息這場風波。


    轉眼間,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龍邪神色凝重地搖搖頭:“師父那邊尚未傳來任何消息,想必此事還沒有什麽進展。”


    蕭羽終於放下手中的弓箭,意味深長的看著龍邪說道:“此事若遲遲沒有結果,恐怕大監難以向陛下交代啊。”


    龍邪聞言一愣,隨即心念一轉,瞬間明白了蕭羽的言外之意,當即笑道:“王爺所言極是,奴才定會時刻提醒師父,務必盡早查明真相,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複。”


    蕭羽滿意的點點頭,示意龍邪適當地向瑾宣透露一些情報。


    瑾宣不是說要選擇他嗎?


    此刻,就是瑾宣表忠心的時候了。


    龍邪很快就找機會見了瑾宣一麵,將情報給了他,又對其明裏暗裏的進行了一番暗示。


    龍邪雖然是瑾宣的徒弟,但他同時又是蕭羽的伴讀太監,兩個人的利益完全綁定的。


    瑾宣可以選擇明德帝的任何一位皇子,而龍邪卻隻能死心塌地的追隨蕭羽。


    所以龍邪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麵對瑾宣的時候,哪些話該說,哪些話連提都不能提。


    瑾宣聽著龍邪的話,心中不知道怎麽迴事,莫名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赤王是想要他將皇陵起火之事歸咎於白王。


    這不扯淡嗎?


    皇陵裏麵葬的是北離所有已故的皇室成員,試問哪個皇子能在自己祖宗的墳頭放火?


    即便他想要想要將此事扣在白王身上,皇上也不能信啊。


    打發走龍邪之後,瑾宣搖了搖頭:“世人都說赤王蠢,今日一番接觸,看來傳言非虛。”


    他帶著幾分戲謔與好奇,隨手拿起龍邪留下的情報,隻是匆匆一瞥,他的眼神卻瞬間凝固:“嗯?這……”


    瑾宣將薄薄的一張紙,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沒有錯過每一個字,最後他麵色凝重地吐出一口氣。


    “赤王究竟是從哪裏得來的這些信息呢?”


    瑾宣心下猶疑。


    他之所以會選擇支持赤王,就是因為赤王愚蠢,以後好控製。


    但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麽簡單。


    赤王背後必定有其他勢力的暗中支持,否則他絕不可能掌握到這種情報。


    瑾宣遲疑了半晌,最後一咬牙,還是順著蕭羽的心意,將此事扣到了蕭崇身上。


    赤王已經是他目前最好選擇了,而且他已經為此付出了不少努力,此時再想改弦更張也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瑾宣開始根據情報上的信息,補充各種線索和證據鏈,試圖將矛頭指向蕭崇。


    “你說這件事牽扯到了白王?”


    明德帝的眸光如寒冰般銳利,懷疑的目光直射瑾宣。


    白王仁厚,行事得體,怎麽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瑾宣跟隨明德帝多年,對主子的心思頗為了解。


    此刻見明德帝神色不對,心知他這是懷疑上了自己,連忙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恭敬說道:“陛下明鑒,臣隻是將查到的東西據實上報,絕無半點虛假。”


    “白王殿下之前卻與濁心等人有過聯係,而且皇陵起火之時,怒劍仙也確實在天啟城中,且有人親眼見到他曾往皇陵的方向而去。”


    瑾宣並沒有明晃晃的直接說就是蕭崇放的火,而是巧妙地將所有線索都擺在明德帝的麵前,任由他自己逐步推導出這一結論。


    明德帝緊蹙眉頭,臉上浮現出沉思之色,心中不禁出現了幾分動搖。


    盡管他並不願意相信蕭崇會做出火燒皇陵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但是事關濁心幾人,這就讓他不得不多想幾分了。


    迴想起之前被自己賜死的濁清,明德帝眼神變得晦暗不明,這幾個老太監始終是不安分。


    難道他們這次又故技重施,想要通過白王,在天啟城中興風作浪?


    如果真是這樣,為了擺脫他們的控製,白王或許會鋌而走險,讓怒劍仙出手解決掉濁心等人,也並非沒有可能。


    隻不過濁心和白王之間,到底傳遞了什麽消息?


    白王向來仁厚,為什麽會和濁心等人攪和到一起?


    這個念頭在明德帝心中盤旋不去,如同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讓他難以釋懷。


    瑾宣捕捉到明德帝神色中的微妙變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再次俯身叩首:“陛下,除了之前所言,臣還查到了一些其他的事。”


    “什麽事?”明德帝皺眉道。


    瑾宣並未立即迴答,而是謹慎地看著四周的宮人,似乎在衡量著什麽。


    最終,他麵露難色,說道:“此事關係重大,臣鬥膽,懇請陛下屏退左右。”


    明德帝聞言,心中猛地一緊,目光如炬,更加嚴厲地審視著瑾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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