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知道殿下救兄心切,想要拉攏安國重臣給咱們做說客,可是那些安國人不守信用,前腳收了咱們的錢,後腳就把錢給了安帝,他們分明就是在把咱們當猴耍啊!”


    寧遠舟也憂心忡忡的勸道:“是啊殿下!咱們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


    如果繼續再往外送錢,把十萬兩黃金都送沒了,他們拿什麽交贖金?


    楊盈用衣袖遮麵,又羞愧又尷尬地說道:“孤王實在是掛念皇兄安危,可是安帝卻故意冷著使團,既不提和談,也不讓孤王見皇兄,孤王實在是……哎!”


    楊盈唉聲歎氣的迴了房間,重重的關上了門。


    留下杜長史和寧遠舟相顧無言,最後默默將放置黃金的地方,又加了兩道大鎖,生怕一會兒楊盈再拿去打水漂。


    而已經迴房的楊盈,臉上哪裏還有絲毫的傷心?


    楊盈自然知道自己這些天的行為,已經被安帝當成了傻子,可是那又怎樣?


    她的主要目的是讓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禮王楊盈,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迎接梧帝迴國,是一位對待梧帝忠心耿耿的臣子,是一位為了救兄長可以付出一切的弟弟。


    她在為自己塑造一個忠義仁孝的人設,為以後的計劃做鋪墊。


    再加上之前她策反錢昭和孫朗,命二人將使團內的黃金帶走九成,隻留下了一成用作遮掩。


    現在楊盈將這最後一成黃金送出去,也是在告訴所有人,使團帶來的贖金沒有問題,確確實實是黃金。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接下來就看安帝是否接招了。”


    楊盈看著天邊的高飛的鴻雁笑笑,似乎已經預見到了最終的結果。


    ……


    皇宮裏的安帝看著眼前黃澄澄、光芒閃耀的黃金,幾乎看得入了迷。


    他的腦子裏隻剩下了一個念頭:十萬兩贖金要少了!


    早知道梧國這麽有錢,他應該再多要一些的,比如二十萬兩、三十萬兩、五十萬兩……黃金!


    安、梧兩國交戰,安國雖然是最後的獲勝方,但是戰爭的巨大消耗也讓國庫空虛。


    若真能從梧國要來更多的黃金,安國便可以迅速恢複至戰前的繁榮景象,之後他就能可以厲兵秣馬,進一步擴張領土,實現他自己心中的偉業了。


    安帝輕輕搖頭,眼前的黃金已經讓他有些目眩神迷:“不!朕手中握有梧帝這張王牌,這場和談的主動權掌握在朕手中,朕可以增加贖金!”


    想到這裏,安帝立即下令傳召李同光。不久,李同光匆匆而來,不等他參拜,安帝直接開門見山道:


    “長慶侯,你即刻前去四夷館通知梧國使團,如果想要迎迴他們的皇帝,就必須再送上二十萬兩黃金。”


    “陛下不可啊!”李同光脫口而出。


    安帝正處在激動的情緒中,冷不丁被李同光打斷,麵色瞬間變得冰冷:“你說什麽?”


    冰冷的聲音讓李同光一驚,連忙收斂住情緒,耐心勸諫道:“陛下,十萬兩黃金是我們之前就已經商定好的數目,此時實在是不易更改?而且丹陽王根本就不願意梧帝歸國,之前還曾數次設伏,試圖阻止禮王出使。


    如果我國突然提出增加贖金,很可能會比他走上極端,直接遙尊梧帝位太上皇,他自己登基稱帝,如此一來,我們之前的計劃豈不是功虧一簣?”


    李同光簡直想上去給安帝兩巴掌,這麽大個皇帝,居然如此短視!


    二十萬兩黃金和徹底消滅梧國相比,到底哪個更重要?


    李同光強忍著內心的不滿,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陛下,您想想看,這二十萬兩黃金雖多,但是這與消滅梧國所帶來的利益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啊。”


    “長慶侯說的有道理!”安帝沉思片刻,終於點了點頭,有些不甘心地說道。


    李同光鬆了一口氣,恭敬的退出了禦書房。


    待李同光離開後,朱衣衛指揮使鄧恢帶著麵具般的笑臉,走進殿中:“陛下!”


    “使團那邊如何了?”安帝看著自己這位心腹近臣,淡淡問道。


    使團的人縱使是有心清理掉四夷館內的釘子,可是這裏畢竟是安國,使館內的下人仆從也都是安國人。


    鄧恢很容易就在裏麵安插了人手,每天都能按時將使團的消息傳進宮裏。


    鄧恢微微低頭,掩飾住了眼中微微閃爍的眸光:“那邊傳來消息,說親耳聽見了禮王楊盈和杜長史商議如何讓迎迴梧帝的事,期間話語中還提及為了能成功完成任務,他們帶來的不止十萬兩的黃金。”


    安帝晚宴,目光一凝:“不止十萬兩?他們究竟帶了多少?”


    鄧恢迴答道:“具體數額尚不清楚,但據密報所言,似乎比十萬兩黃金要多出一半。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安帝連忙催促他接著說下去。


    “隻不過他們並未將所有的黃金放在一處,除了之前提出的十萬兩黃金,其他的金子被禮王藏在了在了一處隱秘之處。”


    “哦?”安帝驚喜不已,沒想到他都已經放棄增加贖金的做法了,居然還會峰迴路轉,看來老天爺都要讓他發財了。


    思及至此,安帝臉上綻放出一抹笑意,直接將鄧恢召到向身前:


    “鄧恢,朕吩咐你去做一件事……”


    ……


    楊盈在房中枯坐了一日,偶爾出去晃悠一圈,在安國的眼線麵前彰顯一下自己的心急如焚,或者時不時的展現自己的‘財力’。


    很快,朱衣衛指揮使鄧恢直接策馬,帶著聖旨到了四夷館。


    鄧恢的到來引起了四夷館內的一陣騷動,楊盈聞訊後立刻趕往會客廳迎接。


    卻見杜長史氣的麵色漲紅,整個人氣得直發抖。


    楊盈連忙詢問是怎麽迴事。


    “殿下,安國無恥之極,之前說好的隻要十萬兩黃金入安,他們便立刻放人。可是現在卻言而無信,居然要求增加贖金至二十萬兩,才肯放陛下歸國。”


    “什麽?”


    楊盈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鄧指揮使,之前明明已經說好,隻要我梧國交付十萬兩黃金,另外再用一位皇子做迎帝使,就可以應迴我國陛下,如今是要食言嗎?”


    麵對質問,鄧恢不慌不忙,耐心解釋道:“貴國金礦資源富饒,想必這區區二十萬兩黃金也絕非難事。而且陛下有口諭,隻要殿下答應此事,就能見到貴國國主。”


    “貴國居然以此作為條件,果真無恥至極!”楊盈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厭惡。


    鄧恢像是沒聽懂一樣,臉上依舊是得體的笑容,轉身帶著人走了。


    “殿下,這該如何是好啊?”杜長史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慮與無奈。


    在前往安國之前,杜長史設想中的和談,不過是雙方坐下談判,己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後奉上贖金,安國自然就會放人。


    哪裏想得到安帝居然這麽無恥,竟然臨時說要增加贖金。


    梧國雖然金屬礦產豐富,但是一次性拿出十萬兩黃金也算是極限了,現在國庫都已經能空到跑老鼠了,哪裏還能再拿出十萬兩黃金來?


    杜長史怒火中燒,當場就要去直闖安國朝堂,痛斥安帝言而無信,之後撞死在金殿之上以示抗議。


    “杜長史,您先冷靜冷靜吧”於十三上前攔住杜長史:“現在連殿下都見不到安帝,你又如何能當麵痛斥他?還是先坐下來想想對策吧!”


    “我……哎!”杜長史聞言有些沮喪的坐下,於十三說的沒錯,現在安帝都不見人,他連當麵痛斥安帝都做不到。


    寧遠舟注意到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說話的楊盈,見她緊皺雙眉若有所思,便開口問道:“殿下?你是想到了什麽嗎?”


    楊盈環視一周,視線從眾人臉上劃過,將眾人的表現收入眼中,憂心忡忡的說道:“孤王之前頻頻出入安國重臣府邸,不過是想要借此逼迫安帝盡快下令和談。


    但是現在看來,安帝一不與我們和談,二不召使團覲見,三不讓我們見皇兄,現在又直接提出增加贖金。


    凡此種種,我懷疑皇兄那裏出了問題,所以安帝才百般阻止我們和談。”


    寧遠舟聽後,眉頭緊鎖,似乎也在思考楊盈的話的可能性。


    “不太可能!如果皇上真的出現了什麽意外,安國一定會想方設法滅口,而不是增加贖金,隻不過他到底為什麽突然如此,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楊盈苦笑一聲,搖頭道:“安帝根本沒有給我們選擇的餘地,要想救皇兄,隻能返迴梧都,重新籌措贖金,湊足二十萬兩黃金再來贖人。”


    “殿下是想同意安帝的要求嗎?”


    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楊盈,國庫已經被之前的十萬兩黃金掏空了,哪裏再去湊十萬兩?


    更別說皇後和丹陽王,甚至是章相怎麽可能同意此事?


    “殿下……”


    楊盈一擺手,疲憊的閉上眼睛:“孤王隻想要盡力救出皇兄!”


    眾人默然無言。


    次日,朱衣衛指揮使鄧恢再次到了四夷館,得到楊盈同意二十萬兩黃金的決定後,立即迴宮稟報了安帝。


    安帝大喜,命使團盡快迴國籌措剩餘的贖金。


    安帝怕使團一去不迴,再把到嘴的十萬兩弄沒了,自然不許使團帶著黃金走。


    使團隻能兵分兩路。


    楊盈、寧遠舟、於十三和部分天道道眾,以及帶來的贖金留在安國,杜長史、丁輝、元祿帶領其他人重迴梧國籌措贖金。


    眾人本意是想其他辦法救梧帝,誰知道楊盈居然直接就同意了增加贖金的要求,甚至還催促杜長史他們快馬加鞭返迴梧國。


    杜長史也無法,隻能垂頭喪氣的帶著人走了。


    此行不僅沒救出梧帝,反倒又搭上了一個禮王和十萬兩黃金,這真是……唉!


    楊盈親自送走了杜長史等人,心裏鬆了一口氣,之後又‘病’了幾日,約莫著使團已經走出挺遠了,這才催促安帝安排她見梧帝。


    安帝想到再過幾個月,國庫就增加二十萬兩黃金了,正是高興的時候,也就沒有過多為難,當即就讓範東陽帶著楊盈去了永安寺。


    楊盈一馬當先,在等會的帶領下進入永安寺,穿過大雄寶殿、寺廟後院,來到一片廣場,中間一座七層寶塔靜靜佇立,匾額上三個金砂大字——永安塔。


    而梧帝就關押在永安塔頂層。


    寧遠舟和於十三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四周守衛布防,楊盈則是目不斜視的跟著範東陽前行。


    到了塔前,範東陽和守門的侍衛核對聖旨後,侍衛才側身讓開一條通道,通道狹窄,隻能容下兩人通行。


    範東陽迴身對著寧遠舟和於十三兩人道:“二位請留步!”又對著楊盈說道:“殿下,請!”


    楊盈對著二人略一點頭,示意他們留下,自己跟著範東陽拾階而上。


    塔內木階狹窄陡峭,因為年代久遠,踩上去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還會撲簌簌的落下灰塵,好似木板下一刻就會斷裂。


    楊盈掏出手帕捂住口鼻,以免吸入煙塵,眼睛忍不住打量塔內的景象,


    隻見塔內暗部機關,每逢轉角或空地必有持刀侍衛看守,看見兩人的目光淩厲非常,待看到範東陽手中的聖旨,才會將目光收迴,繼續警戒四方。


    看來安國還真是重視梧帝這麽個活寶貝,不僅找了這麽個隱蔽的地方,內外又分派了這麽多守衛機關。


    塔頂狹小的囚室內,梧帝楊行遠正坐立不安的等待著今日的會麵。


    本來以為早就能見到使團的人,沒想到竟然拖了這麽久,果然使團的人對救他一事上並未盡心。


    不僅沒有救出他來,就連會麵都拖到了今日。


    梧帝不悅地想到,一定要好好問罪禮王,命令他想辦法盡快救出自己才是。


    隻是還沒等他擺出皇帝的架勢,心裏又湧上一股酸澀。


    他一個被俘的皇帝,現在怕是整個梧國的人都在盼著他死,又有什麽臉麵去問罪禮王辦事不盡心呢?


    想到此,梧帝的手卻忍不住開始發抖,他連忙拉下衣袖,將雙手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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