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泰山臉氣得通紅,就像是一隻發怒的猩猩,但是他本來就很難打過紅牙,因此少了幾分底氣,又因為紅牙和農錦二人一說一唱搞得他早已經沒了食色的心思,見姑娘已經跑了,他也沒有和紅牙再糾纏的興致,罵罵咧咧了幾句最後隻好灰溜溜地離開。


    “那個紅牙和農錦還在,是個好機會!”看完戲的毓兒激動地衝農衣喊道,“好不容易找到農錦了,你不去見見他?”


    農衣靜靜地看著樓下的哥哥,他還是幾年前的模樣,就連那輕浮討人厭的說話語氣也不曾改變,但是現在的農衣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無知天真的小孩子了,他很清楚哥哥被獨眼迷失了心智,幾年前能看著惡人把自己做成毒傀儡,現在忽然跑到他麵前也不過是羊入虎口,對他們而言沒有好處。


    “看看剛才那一幕了嗎,是農錦放走了那個女孩,說明他並不完全是個壞人。你去見見他,也許能喚醒他對過去的記憶。”毓兒非常樂觀地慫恿農衣道。


    “可是……毓兒姐,剛還和你說要冷靜有機會的形式,現在你又讓我做冒險的事情。雲兮師兄,您倒是說句話呀。”農衣扭不過,隻好向雲兮求助。但嘴上說著不在意,他的行動卻很老實,眼睛一直沒有從樓下的農錦身上移開,眼看著紅牙和農錦二人走進他們客棧斜對麵的茶樓喝茶。


    “我說話管用嗎?”雲兮瞟了一眼對麵,紅牙他們上了二樓靠欄杆的位置坐下,雲兮他們的房間正好可以看到那二人的一舉一動。雲兮做了短暫的思考,迴答道,“那個叫做紅牙的女子也在,我們對他們現在的為人性格都不了解,貿貿然前去的確有些冒險。”


    “但是不去試試的話,你又知道不可能,有機會總要試一試。”


    和謹慎派的雲兮、農衣不同,毓兒顯然是樂觀積極的行動派,這自信又魯莽的性子像極了當年的如意。她悄咪咪地看著正在喝酒的紅牙,這個女人還真是有趣,大清早就開始一壇子一壇子的酒往肚子裏灌,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昨天在皇宮的大殿裏那個女人也在,隻是當時的毓兒一心思全是傲來身上,並沒有注意。現在迴想起來,迴來的路上也有聽宮女的八卦,說這紅牙明目張膽地表現出對年輕英俊男子的喜歡,他的隊伍裏全是實力強盛又帥氣的小白臉,也聽說她對傲來有過好感,隻是那個傲來並不領情,二人也因此沒有過多的交際,隻是見麵時紅牙依舊會在言語上輕薄幾句塗個開心。


    “既然你在意那個紅牙,那就把她引開了好了。”毓兒對著雲兮說道,“把麵具摘了。”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雲兮微微皺起眉頭,即便是隔著一塊麵具,也能感受到他的嫌棄之情。


    “你就假裝自己是傲來在紅牙麵前走過去,紅牙對傲來有興趣,一定會追上你說幾句。你裝傲來還不容易,不僅長得一模一樣,這臭屁的嘴臉也是一樣。憋著不說話,這不是你最拿手的,絕對不會被拆穿。”毓兒一臉輕鬆的說道,她的魯莽可不是隻用在自己身上,在坑隊友的時候也是非常在行。


    若是其他人要雲兮這麽做他肯定不幹,但是毓兒仗著穀雨的這張臉,雲兮別扭幾下,又哪敢說不,最後還是乖乖摘了麵具,換了身黑色的衣服,裝作偶然經過的樣子去了茶樓,點了一份如意最喜歡的桂花糕。


    沒過多久,那紅豔豔的魚兒就上鉤了,依舊微微發醉的紅牙扛著個酒罐子就坐到雲兮身邊,陪對著吃早餐的農錦倒是看到了這一幕,但是早已經習以為常的他若無其事地繼續低頭吃著自己的餛飩。雲兮沒有理會紅牙,這個女人說起害臊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雲兮隻覺著不自在,“嘖”了一下,有些嫌棄地往樓下走,紅牙也順勢跟下去。


    “快去,快去。”躲在樓梯底下的毓兒急忙催促農衣。


    小農衣在這時候反而有些慌了,他不知道麵對自己哥哥要說什麽,如果對方還是不記得自己該怎麽辦,應該用什麽辦法去喚醒他。農衣的顧慮很多,在樓梯上傻傻站著不知道是否該踏出那一步,結果被毓兒用力推了一把,他整個人“哇”地一下撲到了二樓的台階上。


    木已成舟,農衣咬咬牙走了過去,在農錦的身邊坐下,小心地問他:“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這旁邊不都空著嘛,你坐我旁邊幹什麽?我對男人可沒有興趣。”農錦瞟了農衣一眼,有些不悅地說著。


    “我……”這還是農衣第一次被自己的哥哥懟,他知道農錦有時候嘴巴毒,但那都是對別人,當自己被哥哥嫌棄時,他覺得一瞬間感到了委屈和難受,梗咽了許久才勉強吐出尷尬的借口,“我剛才看見你幫那個賣花的姑娘,覺得很厲害,所以想……”


    “那又不是我,是我們老大嚇跑了那個大個子。”農衣的話還沒有說完,農錦便打斷了他,他喝了一口熱湯,抬起頭看農衣,眼裏沒有任何感情,甚至有一些冷漠,不耐煩地問道,“我對男人沒有興趣,旁邊都是空位,自己一邊坐著去。”


    農衣雖然想繼續努力一下,但是卻沒有了勇氣,他本來就不是主動的人,被自己哥哥如此嫌棄更是不知所措,支支吾吾了兩下,隻好乖乖離開。


    “怎麽樣了,說了什麽嗎?”看到農衣低著頭迴來,躲在樓道底下的毓兒匆忙趕上去問,就像是個撮合男女的媒婆,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結果。


    農衣像個大姑娘,看到毓兒的一瞬間“哇”地一下鼻涕眼淚都出來了,抱著毓兒的脖子委屈地邊哭邊說:“他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還叫我離他遠點,毓兒姐,我哥哥他現在很討厭我。”


    “好了,好了,別哭了,是我不對,把事情想得太輕鬆了。但是這也算知道他現在還是被獨眼迷惑的狀態,沒事,我們接下來繼續想辦法。”毓兒想個媽媽似的拍著農衣的背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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