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蓮想要叫住她,可又不知道要說什麽,隻能淚眼婆娑看著她離開,等夏商搶救迴來,她又來到夏蘇舟身邊,恨鐵不成鋼的錘了下他的床麵,聲音也因為一直哭變得嘶啞哽咽。


    “你們弄死我好了,看我死了你們就都開心了。”


    沈佩蓮捂著臉,眼淚一滴滴落下,任誰看了都會心碎,年過半百的年紀,家裏兩個頂梁柱都進了醫院,唯一疼過的女兒都跟家裏離心。


    沈佩蓮哪裏經曆過這樣的劫難,人都快哭瞎了。


    夏蘇舟歎口氣,眼眸軟下來:“媽媽,現在也不是我們這樣,你看看夏蘇木的態度,她顯然是要跟我們切割掉的。”


    “那還不是你跟你爸步步緊逼?”沈佩蓮咬著牙,“我就不明白了,一個小女孩,也不會影響你繼承家產,你都知道她不是我們夏家的孩子了,為什麽一定要鬧成現在這樣?難不成夏家還養不下一個孩子嗎?”


    夏蘇舟難繃:“媽,你別忘了,您的親生女兒已經死了,夏蘇木有可能是兇手。”


    “你也說了是有可能,萬一不是呢?萬一她也是受害者呢?”


    沈佩蓮越說越激動,淚水流滿了臉:“我不管你跟你爸怎麽想,我就要蘇蘇平安,我就要讓她好好活著,你要是再敢對她或是身邊的人下手,我的股份直接轉給她,不用商量了!”


    沈佩蓮難得如此疾言厲色,眼看她理智全無,夏蘇舟也不想刺激她,隻能軟下語氣:“好,我知道了。”


    沈佩蓮進一步要求:“等過年她迴來,你跟她道歉,跟那個枝枝也道歉。”


    “什麽?”夏蘇舟震驚的瞪大眼,觸及到沈佩蓮的淚眼,隻能妥協,“我知道了。”


    這應該是夏蘇舟過得最難捱的一個新年。


    傷口還沒有完全好,出院後出行都是靠輪椅,而他還要跟動手的人低三下四道歉。


    他從早上開始就坐立不安,人不住的往外麵看。


    葉南星的車沒有來,他也說不清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外麵的煙火已經陸續燃放,還是沒有看見夏蘇木的身影,沈佩蓮也難免著急起來,忍不住給葉南星打電話過去。


    “木木?”葉南星覺得奇怪,“我已經讓司機送她迴去了。”


    兩人一對話,發現夏蘇木根本沒迴夏家,葉南星當即坐不住,趕緊起身就要去找,他被一個臨時電話會議絆住了腳,隻能讓司機送她迴去,沒想到就這麽一下沒看住,夏蘇木就又不見了。


    葉南星連外套都來不及穿,隻是一個勁的撥打司機的電話,還好夏蘇木沒事,司機正陪著她在海邊。


    葉南星趕過來的時候,正趕上海邊放煙火,有情侶、家人,三三兩兩成群結伴的朋友,他們互相祝願祝福,祈禱新的一天。


    夏蘇木就坐在沙灘線外的台階上,她正在出神。


    葉南星歎口氣走過去,將帶來的大衣蓋在她身上:“怎麽想著來這?”


    夏蘇木看著遠遠的天際線,此刻因為是黑夜看不清楚,隻能看見反複吞噬沙灘的海浪,白白的一片。


    她不緊不慢說道:“我來看看白菱歌。”


    葉南星坐下的動作一僵,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了。


    “葉南星,你說要是她還活著,是不是跟你在結婚證上的人就是她了?”夏蘇木越說越離譜,但她的語氣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猶如幽深的海,黑漆漆的讓人毛骨悚然。


    葉南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我不做沒有意義的假設。”


    夏蘇木低低笑起來,身邊深沉如潭的眸光落下,與之而起的是他疑惑的詢問。


    “你笑什麽?”


    “沒什麽。”夏蘇木好像真的隻是問了一個單純的問題,很快就拋諸腦後,“隻是好奇。”


    葉南星突然開始不明白這個女人,海浪聲在耳中響起,似乎能吞沒一切不和諧的聲音,這一次他沒有再因為白菱歌而憤怒,隻是靜靜在夏蘇木身邊坐著,安靜沉默。


    他們認識二十幾年,可好好地坐在一起似乎隻有今天這個晚上。


    葉南星坐著坐著突然感覺很後悔,或許當初他應該好好的看清身邊這個女人,但凡有一次他轉過身,夏蘇木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滿身是刺。


    她現在甚至已經將他剔除信任名單。


    他已經完全不知道他該怎麽做了。


    找出真相她不在乎,不找出真相對她而言也沒有什麽損失。


    一向專斷獨裁、自大的葉南星在這一刻感受到來了深深的迷茫和絕望,他以為隻要願意低頭,夏蘇木就會一直站在原地等他。


    誰能想到,站在原地的其實一直是他。


    一葉障目的人也是他。


    葉南星原本也可以做事做絕,他可以強迫夏蘇木,還可以用計謀跟她生下一個孩子,但他不敢。


    是的。


    他不敢。


    他不敢看見夏蘇木那冷若冰霜的眼神,不想讓她看仇敵一樣看待自己,槍傷那次更是讓他意識到,夏蘇木已經忘了過去。


    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將他放下。


    葉南星終於自食惡果。


    “夏蘇木。”


    從他們領證以後,葉南星對她的稱唿從來隻有“蘇蘇”兩個字,這樣鄭重其事地叫她的名字還真是難得。


    但夏蘇木沒有迴頭,連一點起伏都沒有,語調更是被海水浸濕,涼津津的:“什麽?”


    其實葉南星想吻她。


    想和那些放煙花的情侶一樣,在絢爛的光芒中,身後是波濤洶湧的海水,可以自由自在地在眾人眼中擁吻,宣告和對方的愛意。


    但他和夏蘇木做不到。


    就像是兩個長滿刺的仙人掌。


    除了互相傷害,沒有別的可能。


    喉結滾動,最後隻凝聚成一句話:“不早了,我送你迴去。”


    他想去牽夏蘇木的手,結果被她躲開了,葉南星縮迴手,指腹搓了搓,假裝自己已經觸摸過,現在他也隻能靠自欺欺人了。


    走了沒一會,夏蘇木轉頭。


    她的眼睛在路燈下亮得厲害,可眼底的涼意又十分明顯。


    “葉南星,我最後問你一次,如果白菱歌還活著,你是不是會跟她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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