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蘇木知道這個流程,不管是從小就常見的事情,還是五年在底層看遍的一切,一個女孩想要快速跨越階層,成為富人的金絲雀是最快的辦法。


    如果夏蘇木沒有夏家大小姐的身份,怕是葉南星也不會跟她結婚。


    就比如現在,葉南星已經把葉家夫人的身份給了死去的白菱歌,那麽她就需要做金絲雀該做的事情。


    她沉默下來,但想到還在貝麗爾這裏,還是勉強笑了笑:“謝謝。”


    貝麗爾看上去好像無數人追捧,又在這裏開了新店,但是她這樣的身份,無疑是踩鋼絲,要是葉南星真追究起來,對她何嚐不是一種重創。


    但貝麗爾隻是為了想給她出氣,而她隻需要對葉南星撒撒嬌就會免除貝麗爾的這一次危機,那麽她去做也沒關係。


    隻要能護身邊人安全,就算讓她一輩子做有名無實的葉太太也沒關係。


    葉南星絲毫不知道夏蘇木在這樣安慰自己,他以為她開始轉換思想,知道了葉太太的好處,那麽他也沒必要死追著不放,也就順勢下了台階。


    話說完,他就讓沈千帶著夏蘇木先去車上等他,這裏烏煙瘴氣,實在不適合她。


    離開前,貝麗爾衝她眨了眨眼:“寶貝,剛才床舒服嗎?下次來可是要收費了。”


    夏蘇木惱羞地推了推她,腳步匆匆走了。


    等她消失在門口,貝麗爾才雙手抱胸,冷漠地看向葉南星:“葉先生,阿木五年過得很不好,希望你知道這一點。”


    葉南星背對著她,隻是微微側臉。


    挺立的鼻梁和濃墨的五官,哪怕隻是側臉都足以驚豔,但他並未反駁,隻是靜默了一會才道:“我知道。”


    我知道夏蘇木這些年的苦楚,知道她的絕望,亦知道她已經對自己不報希望。


    但所有的事都跟生意一樣。


    今天失算,明天補上。


    隻要夏蘇木還在自己身邊,他就一定不會讓她重複當年的悲劇。


    “五年裏,多謝你們。”


    葉南星還沒有去調查那些年夏蘇木的苦楚,他怕自己要是看到那些文件會瘋,隻能給自己不斷的緩衝機會,至少現在,還不是。


    但對於夏蘇木肯伸出援手的,他也不是不懂得感恩。


    就像貝麗爾一直這樣毫不客氣地跟他講話,要換做別人,就算是開戰的意思。


    國外不比國內,要是街頭死了個人,也是個尋常事,尤其是現在局麵不穩,各國政要都在互相下注。


    否則葉南星也不會親自出差那麽頻繁。


    貝麗爾被他突如其來的溫和整懵了,等人走了以後,她才側頭問身旁的霍爾:“你說他什麽毛病?”


    霍爾眼神微眯,意味深長來了那麽一句:“王麵對他心愛的花,也在學著試圖摘下王冠。”


    貝麗爾在底層摸爬滾打慣了,加上跟霍爾不用強裝,翻了個大白眼。


    “毛病。”


    霍爾失笑,突然想到什麽:“對了,以後你不會還要給枝枝也是這樣的套餐吧?”


    貝麗爾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挑眉看他:“怎麽,看來有些人要行動了?這是準備收拾收拾去找人了?”


    霍爾點點頭,拍拍放在口袋裏的u盤:“還是多謝你的幫忙,現在有了黑料,哥哥的地位隻會更穩,這也是我跟他之間的交易。”


    貝麗爾唏噓:“我記得你之前從來不會幹這種事。”


    他當警察,從前是最正直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才一直沒有上升,也才會跟她們相互認識。


    當初貝麗爾也看中過他身上正直的氣息,人嘛,自己沒有的,總是會向往有的人。


    結果霍爾完全不吃這一套,她使出渾身解數愣是沒拿下她,轉頭看上枝枝那個小啞巴。


    不過貝麗爾也沒執著,反而在夏蘇木的勤奮下,她才願意將視線投放在這兩個小丫頭身上。


    明明啥都沒有,卻能豁出命為對方付出。


    貝麗爾被折服了。


    她前半生看了無數的人,可偏偏這一次她看走了眼,這兩個女孩不是所謂的聽話,而是韌性十足。


    想到這,貝麗爾掏出煙點燃:“看到枝枝後,替我問個好。”


    突然她意識到什麽:“不對啊,你不是已經訂婚了嗎?你那未婚妻當初那麽排斥枝枝,現在居然能放任你離開?”


    霍爾笑了笑:“我和她退婚了。”


    貝麗爾吐了個眼圈:“哦?”


    “葉南星在宴會上說的那句話當晚傳到了我父親的耳朵裏,隨後葉氏集團也派人來商量合作事宜。”


    “葉南星很聰明,他說隻跟我哥哥合作,要是對方不是我哥哥,那麽就會直接終止合同,還會抽離投資。”


    “隻需要一個晚上,我哥已經出任公司董事長,遺產之爭已經落幕,我也不需要聯姻了。”


    “再加上有了個這個,這下,家裏沒有人敢再跟他作對了,隻要我把u盤交給哥哥,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貝麗爾咋舌:“我從前隻是聽說葉南星有權有勢,但沒想到他居然影響力那麽強,居然能讓你這麽固執的老頭子放棄喜歡的情人兒子,轉而去扶持你哥。”


    霍爾家族關係複雜,貝麗爾有客人是霍爾家族的,因此也聽上過一嘴,後來枝枝離開,霍爾實在無處可宣泄,隻能來找貝麗爾。


    因此兩人講話向來開誠布公。


    複而擔憂:“照你這樣說,那阿木這朵小百花,豈不是被他隨意蹂躪?”


    “不會的。”霍爾篤定一笑,“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他看阿木的眼神,有些人隻是,愛而不自知罷了。”


    貝麗爾走到一旁的沙發上,此時房間裏隻有他們兩人,她難得卸下要強的皮囊:“誰知道呢,男人的愛瞬息萬變。”


    說著似笑非笑看了眼霍爾:“就像你,不也是這樣嗎?愛著枝枝,卻還是能娶別的女人。”


    霍爾張了張嘴,又覺得解釋不了,隻能乖乖挨訓:“是,你說得沒錯,這件事上確實是我做得不對。”


    “哼。”


    貝麗爾隻是輕哼了一聲,並未再次做出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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