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妮當下就給黑瘦打了個電話。


    “啊,怎麽可能,都是我寫的呀,”黑瘦小子大晚上被問這種問題,也覺得奇怪得很:“字跡都是我的,不是我寫的還能是誰呢?”


    睿妮不說話,心底卻在幫他迴答:“是文曲星借你的手寫的,豐富這種細節自然不會讓他多勞神,至多把之前的內容換個筆跡便好。”


    她抬頭看了看星夜,到現在,南欣應該也猜到了吧……


    果然不讓她失望,南欣立馬找了她。


    “靠,我去問了文曲星,果然是他塞進去的人物,後來那人說是要走,他又費了好一陣功夫刪去痕跡。”


    “他沒事弄這些幹嘛?”睿妮疑惑:“不想讓我們完成任務,不想付錢?”


    “那倒不至於……”


    本來劈裏啪啦如機關槍的南欣卻好像突然啞了,半天才說:“是顏若和,是那個人求他的,你……想不想見見?”


    睿妮的心口好像突然堵了一團熱乎乎的東西,聲音也有些喑啞:“當然。”


    “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南欣的話尾音落下,睿妮便發現自己站在公司的樓頂,唿啦啦的風吹向她的麵頰,微冷,對麵站著一個男人。


    她細細辨認,卻並不是顏若和,卻好像是見過的。


    “是……你。”


    睿妮倒是真的沒有想到,她認出了他,卻在說了這麽兩個字以後便維持了某種詭異的沉默。


    對麵的男人也不說話,仿佛同樣陷入了此種沉默裏。


    “自從那次,好像已經一百年了……”


    男人終於尋了個話頭。


    睿妮卻說:“何必談及那麽遙遠的事情,再說了,不是前幾天還在這個故事裏見過嗎?”


    “顏若和,或者我該叫你……時淼。”


    那還是睿妮入天界之前的事情,她還是個凡人而已,與鄰居家的時淼哥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很老套的故事。


    對吧。


    他們一起偷偷爬過城牆,在上麵看了血紅的夕陽,俯瞰底下芸芸眾生,一起躲在學堂後院烤地瓜,吃得那叫一個香甜,自詡進步青年,一起上街宣傳,時淼還差點讓人抓起來,一起……


    他們一起做過那麽多事情,可最終,睿妮出國讀書,迴來卻發現時淼已經另娶了別人。


    聽說是個知書達禮的千金大小姐,家裏稍顯敗落,不過沒關係,她依舊是腹有詩書氣自華,而且那種家族的敗落反而襯出了大小姐某種清冷孤傲的氣質,反而更有魅力了。


    是睿妮這種忍不住就得接地氣,什麽都敢幹,什麽都敢想的姑娘的對立麵。‘


    睿妮之所以這麽清楚,說起來也好笑,是由於她偷偷去看過那姑娘。


    自詡拿得起放得下,還妄想當個女俠,可再看見那個自己永遠不可能成為的姑娘時,一切仿佛被擊得粉碎。


    所以,自己是不被時淼喜歡的那一種嗎,過往種種,原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


    可是她終於有一天見到了時淼,對方卻說是家裏逼迫,所以才與那個林大小姐成婚。


    但睿妮不敢再接近時淼,如今的時淼對她來說,就好像是一展耀眼的燭火,她好像一隻飛蛾,那麽想靠近,可卻清楚地知道,如果真的有近在咫尺的那一天,也就是自己的結束之日了吧。


    睿妮這個姑娘,看起來很清醒,實則早就不知道繞到那個彎彎裏去了。


    於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去從軍了。


    在她離開時,時淼曾經去挽留。


    “我可不是因為你才走的,”


    時值深秋,睿妮的小臉凍得紅撲撲的,卻語氣堅定:“隻是因為剛好能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對自己心底,她卻說,人是要自救的,她不能做傷害自己的事情,卻可以為了大義卻冒些風險,大不了,就把這條命當做是撿來的好了。


    不過,她終究是沒能從戰場上迴來,雖然之後入了天界,也隻當做沒有認識過時淼這個人。


    可這個人也忒不要臉了,怎麽敢自己又出現在眼前呢?


    四十八層樓的天台上,風一吹,仿佛都帶起一些輕微晃動,睿妮從迴憶中醒來,隻覺得這個人說不出的討厭。


    “你怎麽陰魂不散。”


    因為了解,所以知道該說什麽最傷人。


    睿妮一向認為,要小心那些說話總能騷到人癢處的家夥,他們洞察了你的優點,每次誇讚都恰到好處,卻也一定明白你的弱點在哪裏,一定知道踩你的哪根尾巴,會讓人痛得跳起來。


    這些人隻因為不感興趣,才不攻擊別人,所以,別人隻是應該自覺幸運,不能再做多的奢望。


    而她,恰好很明白時淼的痛處。


    果然,時淼的臉上露出了一點強壓痛苦的糾結神色,這讓睿妮看得很爽。


    “這次又是為了什麽,難道不知道我一點兒也不想再同你扯上關係嗎?”


    她繼續說。


    “不是,我是聽說這次你的任務很不容易,怕你真的吃苦頭,所以想進來幫幫你……”


    “我想,並不需要。”


    雖然時淼,哦不對,顏若和的確有幫她很多,可得知那是時淼以後,便覺得他不過是假惺惺地在幫自己。


    “即使沒人幫我,我也能修補自己的錯誤。”


    睿妮冷冰冰,硬邦邦地說。


    “你到底要裝酷到什麽時候?”


    天台上,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南欣?”


    睿妮奇怪,這到底是書內還是書外空間,怎麽亂七八糟的.


    “我隻能呆一分鍾,所以長話短說。”


    南欣好像有點氣急敗壞了,她先是對著睿妮道:“你們這樣子,情結永遠也解不開,何必呢?”


    睿妮剛想反駁,卻被南欣一揮手給住了嘴。


    南欣自認在紅線閣工作多年,沒有變成大神隻是還是看了不少案例了。


    類似於睿妮這種,說白了,也就是“不甘心”三個字。


    隻要條件允許,她可以一直折磨對方,也折磨自己。


    這就像那個歌裏頭唱的,什麽來著,如果再見不能紅著臉,不如紅著眼。


    如果不能愛,倒不如恨著。


    南欣十分不理解這種模式,她又鑽到時淼身邊,小聲耳語:“給她道歉,說你最喜歡她,後悔失去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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