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渝穹,在蘇暮槿放下劍前,把貪歡笑從她手上奪了迴來。


    刺耳的怪音頃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麽會這樣……”蘇暮槿怔怔地注視跑來的尊例勳。


    “你用這把劍殺了多少人?”尊例勳沒有理會蘇暮槿,而是站在路渝穹麵前。


    路渝穹在同齡人中已經算很高,但在尊例勳麵前還是矮了一大截,他稍微抬起頭,目不轉睛:“十三人。”


    “以後別把這柄劍舉過別人頭頂。”尊例勳鬆了口氣,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轉身對茫然的蘇暮槿以及其他人解釋。“這柄劍名為貪歡笑,以他人之快樂為食。”78中文首發 . .


    “剛才怎會發生那種事?”一人質問。


    “因為太多人死在了這柄劍的手上。”尊例勳迴答。


    一旁的人嚷嚷讓他解釋清楚。


    “古籍上便是這麽記載的!”他提高聲音,壓過這些如蒼蠅般吵鬧的人們,“貪歡笑有威壓的力量,它得到的生命越多,威壓的效果便會越發強大,但有一定時效,所以它必須不斷唆使它的主人殺人。”他說完這句話,意味深長地看了路渝穹一眼。


    路渝穹從來都不知道,貪歡笑竟還有這種力量。張貞霽都沒跟他說過。看來眼前這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對這柄神劍了解的最為詳細。


    他應當是嵐風的幫主尊例勳了。


    路渝穹把貪歡笑重新別到腰間,蘇暮槿則抱有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各位也都看到了。”在蘇暮槿離開的時候,方謝的講話陷入瓶頸,他沒想好要怎麽和這些人解釋依皇的威脅。這個曆經風扇的長者在與人交際方麵遠弱於正常水平,畢竟,在他的世界裏,力量即為尊貴。“依皇的野心超出我們的想象,他借助正合劍來奪取力量,又想要得到貪歡笑,以此震懾武林。此賊必須由我們共同誅之,無論各位來自何方,屬於哪個國家,哪個幫派,在此刻,我們都需團結一心,將依皇擊垮。”


    四周響出稀稀落落的迴應,看得出,方謝的有氣無力的講話並沒能激起眾人的欲望。


    方謝從高處跳下。


    “各位,方大俠一路奔波,需要休息,我們明日再細談。”尊例勳連忙打破尷尬的氣氛。說著便揮手示意眾人散開一條道路,讓客人迴房休息。


    “怎麽辦?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蘇暮槿問張奇孛,“說白了,我們也的確沒有能證實依皇威脅的證據,僅憑他想得到兩把神劍還遠遠不夠。倘若沒有實質性的威脅,大家都會無動於衷。”


    張奇孛點頭同意她的說法:“不管怎樣,我們現在在雅國境內,毗鄰淮國。就算依皇想弄出什麽動靜,我們有時間能阻止他,我會想辦法向那些人證明他的危險,實在不行,就隻能把探法大師……不行。”


    他清楚,武林中人最瞧不起故弄玄虛的方丈如果方丈有武功就另說一個已故大師在多年前做出的語焉不詳的預測,沒法服眾,反而會激起他們對方謝的怨念。


    “我會在想辦法的。”聰明如張奇孛,他也陷入了僵局。


    幾人一路默不作聲。


    蘇暮槿請尊例勳給路渝穹也安排一個房間。


    最終,蘇暮槿和任蔚分到一間,其餘人皆分開居住。


    蘇暮槿走進房間,懶散地躺在鋪上軟綿被子的石床:“還遺漏了什麽嗎……”


    “沒有吧,一路上都討論了那麽多關於依皇的事。”任蔚說道,“隻能等依皇那邊主動弄出動靜;或者跟之前說的一樣,我們潛入淮國。”


    “淮國已經是依皇的地盤,要進去可能很難。”


    “對了,剛才那少年就是路渝穹吧?”


    “哦,對啊。”


    “看上去很滄桑的模樣。”


    “親手殺死自己的愛人,誰都會滄桑。”蘇暮槿伸長脖子,想看公主站在窗邊在幹什麽,“我可提醒你,最好別跟他談在茶莊發生的事,就當不知道好了。”


    “知道了知道。”任蔚笑嘻嘻地迴答。


    這種敷衍的態度,讓蘇暮槿擔心公主轉身一出門,就會找路渝穹聊上。


    “之前擔心依皇動手腳,現在又希望他弄出點事,真是矛盾。”任蔚忽然就把話題從茶莊那邊拉了迴來。


    “唉。”蘇暮槿歎息。


    兩人沒聊多久,屋外的門就響了。


    蘇暮槿細品對方的氣息。不是張奕房,他敲門的時候一般都會順便叫屋內人的名字,跟笪千潭一個德行;也不是張奇孛,暈紅鋼拐杖會讓他有與眾不同的氣息,屋外氣息確實異於常人,但絕不是他。


    答案顯而易見。


    “是路渝穹。”蘇暮槿連忙下床,整理好衣裝,拉開房門。


    “有事想和你說。”路渝穹看到站在窗邊的任蔚,他看著蘇暮槿的眼睛,詢問那人是否可以信任。


    “說吧。”蘇暮槿把房門全部拉開,請他進來。


    “打攪。”78中文更新最快 電腦端:


    石門旋轉閉合,沒發出一丁點聲響。


    蘇暮槿拖了把椅子給他。


    路渝穹坐下後說道:“狄禪宗發生了很多事,不隻有人想來殺我奪劍。我剛才問了嵐風的弟子,大概知道武林人士聚集於此的目的。關於依皇的事,我好像也知道一些。”


    “你說。”


    蘇暮槿與他說話的時候沒有拘謹。在她眼中,他們倆算得上同甘共苦的夥伴。而在路渝穹眼裏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始終在被貪歡笑腐蝕,他早不在意這些了。


    “之前我並不知道是什麽人來奪劍,現在知道是依皇……”他一邊說,一邊將腦海的信息整,雖然這件事在進房間之前就已經做過,不過為了確保不說錯話,他還是放慢了語速,“很多事都能聯係起來。”


    他沉思片刻,道:“在依皇之前,也有一個人在尋找貪歡笑。”


    聽到這句話,蘇暮槿和任蔚相視失色。她們沒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我並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但狄禪宗有一個女人認識他。可能有點荒唐,他的名字大概和茉莉花有關。”


    “莫厲。”蘇暮槿這才說道,“那個人就叫莫厲。”她說完,用手指在空中比劃出這兩個字。


    “你們知道他。”路渝穹說。


    “知之甚少。”任蔚合上窗戶,走到談話兩人的身邊,對少年說道,“麻煩你繼續說,說不定對我們有幫助。”


    原來是取了諧音。路渝穹心想,並說道:“莫厲應該和依皇他們有關係。很多年前,他被人所傷,迫不得已放棄內功,躲藏進了深山老。”


    蘇暮槿點頭。這是已知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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