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方謝!任蔚坐在馬車上,腦中還在品味剛才發生的事情。


    方謝僅用一掌,就將擋在眼前宛如冰山一般的冰塊炸成碎片,四濺開來的碎片通通飛向了周邊的密林,道路上沒有留下絲毫殘餘。


    任蔚看到兩個車夫明顯被嚇得全身顫抖,那樣子別提多可笑,任蔚忍俊不禁,偷偷先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再次開動,前麵的路和剛才差不多,前進的速度都非常慢,任蔚已經習慣了如此慢慢騰騰地前進。


    因為下了一次車,唿吸了一下新鮮空氣,任蔚覺得心裏舒暢多了,她怡然自得地斜靠在馬車上。


    “公主,你好像忘了什麽事。”笪千潭提醒。


    “什麽事?”


    之前不是一直在討論依皇的事?難道我有答應要做什麽——“噢!正合劍的繼承。可你連反噬迴轉是什麽都說不清楚,我們怎麽弄?”


    “我隻是說不清,”笪千潭非常有底氣地說道,“但上手之後我肯定能使出那種功法。”


    任蔚對此充滿懷疑,她先是看了眼笪千潭,他確實很認真,可究竟是哪來的自信。萬一中途出了什麽差錯,說不定連命都丟了。


    她再看向方謝:“方老,您說說,他這樣一點都不切實際。”


    方謝的眼皮跳動了幾下。他自尋對“反噬迴轉”並不了解,隻聽其名,倘若這笪千潭這能使出這樣的招式,那不僅說明這孩子極具天賦,那個名為獨孤厲的隱士,更需要查清楚。


    “笪千潭,你真有把握?”方謝問道。


    “嗯,我感覺的到,人長大之後雖然會忘記一些事情,但有些會記得格外清晰。”


    “可你這不是剛想起來?前幾年從未聽你說過。”張奕房和笪千潭認識久,便說道。


    “這就叫靈光乍現。”他笑嘻嘻地說道。


    方謝對任蔚說道:“公主,信他一把,若這樣就能順利繼承正合劍,那清火刃的問題、暮槿的劇毒也都迎刃而解。”


    “方老既如此說了——”任蔚再次挽起袖子,把正合劍放在兩人之間,“那來吧!”她咬牙,害怕自己因為手被割破而痛得發聲。


    不過他應該會溫柔一些吧……


    “得罪了。”笪千潭說著,小刀滑入手中,輕輕在任蔚手臂上一刮,一道殷紅的血痕便顯現出來,血珠慢慢從傷口滲出。


    還好,不算很痛。


    比起和烈成炬戰鬥時的傷勢來說,這是小巫見大巫。


    她慢慢把手臂轉過,讓血順著指尖滴在正合劍上。


    這樣真的能行嗎……她非常不解,這一係列動作究竟有什麽邏輯可言。不過既然傷口都有了,血也不能白流,暫且相信一下這個滑頭小子。


    “好。”笪千潭見血已將正合劍包裹過半,劍鋒轉為赤紅,“公主,現在來吧,你就用持劍,用以攻擊我。”


    這迴輪到任蔚遲疑了,雖然之前就知道要這麽做,但萬一下手過重,取了笪千潭性命該怎麽辦?


    “快,血要凍住了。”


    “好吧。”


    方謝和張奕房同樣緊張。任蔚內功的威力,所有人都見識過,他們明白,正常而言,笪千潭是沒法抵擋如此強勁的內功——那可是仙梯五層之人的力量。但笪千潭的“反噬迴轉”真有作用,受傷的恐怕是任蔚。


    他們不知在任蔚發功的瞬間,該保護誰。


    方謝死死盯著兩人,隨時準備出手。


    “要來了。”任蔚提醒。


    “嗯。”笪千潭閉上雙眼。


    方謝看到他身邊湧起一圈淡紫的光暈。


    難道真能成?


    任蔚的內功借助正合劍傳導出來。


    一切發生在瞬息。


    最先是正合劍上的血,在內氣的衝擊下,飛速四濺,化成鋒利血針,刺穿馬車的糊窗;有些則打在木板上,鑽出明顯的小洞;最多者則隨著任蔚的內氣,一同衝向笪千潭。


    那些被血水標明出的內氣即將貫穿笪千潭胸膛,張奕房眼見不妙,準備替笪千潭擋下,但被方謝一把拽住,壓迴到原位。


    內氣在即將碰撞到笪千潭時,居然沿著那圈紫氣繞開,準確地說,是圍繞一圈後,徑直衝向了任蔚,以迴敬她的進攻!


    任蔚生命有危,內功自發而動,再次釋放,將迴轉的內氣彈開,瞬間,整個馬車從內爆炸,四分五裂,車夫被炸飛到很遠。


    “怎麽了?!”張奇孛聽到後頭的巨大動靜。


    車夫不言自明,停下馬車。


    他拄著拐杖跳下馬車,其他人也隨即跟下。


    隻見幾人從地上爬起,推開壓在身上的碎裂木板,正用手揮開漫天灰塵。


    “發生什麽了……”張奇孛掃視一圈,根本沒發現敵人的身影。


    張奕房慌張轉身尋兩人蹤跡,很快,他就看到了兩人,看上去都無大礙,隻是受了些皮肉傷,再尋找蘇暮槿,方謝已站在熟睡的蘇暮身邊,她沒受一點傷、


    “怎麽樣?”張奕房沒心思迴答張奇孛,他匆匆走到兩人身邊。


    走進才看出,笪千潭的嘴角滲出了鮮血,而任蔚這邊,因巨大的衝擊,之前被小刀劃的傷口再次裂開,血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


    “快!快止血!”張奕房一腳踩進馬車廢墟,把包裹拿出,抽出裏頭的繃帶,幫任蔚纏上。


    “到底發生什麽了?”張奇孛沒有因被忽視而憤怒,他擔憂地走來,見笪千潭和任蔚對視,以為兩人發生了什麽矛盾。


    可什麽矛盾,值得兩個在平日都很冷靜的人,在如此情況下大打出手?


    “喂,張奕房,剛才發生什麽了?”張奇孛問道,“方謝爺爺?”


    方謝見蘇暮槿沒有受傷,笪千潭和任蔚也看上去無礙,便把剛才的事告訴了其他人。


    “笪千潭想不通過弑主來獲取正合劍的繼承?為何要這麽做?”張奇孛弄不明白。


    “為什麽?當然是為了清——”張奕房忽然緊閉嘴巴,他想起,張奇孛還不知道清火刃的事,“弄清楚神劍究竟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正合劍能吸收別人的力量,各種各樣的事。”


    他反應很快,沒讓張奇孛起疑。


    “好了。”張奕房把任蔚的傷口包紮好,“你們倆還傻站著幹什麽?說結果啊。”


    笪千潭和任蔚互望許久。


    笪千潭的內功消耗過大,暫時沒法用來抵禦寒冷,他打顫的嘴巴終於張開:“公主,你真的是,正合劍的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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