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秦觀的運氣終於爆發了,三顆赤金球在二十幾枚火球的裹挾之下,浩浩蕩蕩就衝著來人砸去。來人並沒有過於在意襲擊而來的火球,這火球隻是看起來龐大了些,威力並不算難以抵擋,隻要撐起靈力護罩,也就輕鬆擋下了,自然也就沒有觀察到火球之中的三道赤金色。轟的一聲,火球砸到了靈力護罩之上,隻是濺起了點點火星,就消散在水氣十足的海麵之上了。接踵而來的三枚赤金球,受到了火球爆炸的影響,內部的結構開始紊亂,在一息之間急速膨脹成三個半徑十丈的大球,而後又猛地爆裂開,隻一瞬間,就炸死炸傷了四個人。


    戰鬥力一下子銳減了一半,讓來襲之人陷入了一陣恐慌,也得虧秦觀剛才灌輸的靈力有些多,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不然趁這個功夫,足以滅殺剩下的幾個人了。秦觀遺憾地吧唧了下嘴,無奈想到:“嘖嘖,早說就不一次性放出去了,沒準造成的傷害還能更大點。”


    該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現在隻剩下四個金丹圓滿的修士了,秦觀不可能抵擋得住,正好他們還得收斂一下傷者,趁著這個時候,秦觀扭頭就跑,速度比駕馭木船還要快上三分。“隻要我進入妙峰山的地界,這幫人估計就不敢輕舉妄動了,日後再看怎麽辦吧。”秦觀本來就不是個擅長考慮長遠發展的人,走一步看一步是他的本性,即使修行了這麽多年,還是沒有改掉這個說不上積極的態度。


    後麵的追兵離得越來越遠,秦觀的心也就慢慢放下了,但是速度卻依然很快,體內剛恢複的拿點兒靈力都用來趕路了,在即將用完的時候,將將到達了妙峰山下。降落了下來之前,秦觀先是在臉上摸了一把,靈力運轉之下,容貌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不仔細看,根本就難以想象得到秦觀原本是個二十來歲外表的修士。他現在是一副蠟黃色的圓臉,臉上還布滿了不少的痦子,說不上極其難看,隻是乍一看起來,有些惡心罷了。秦觀還有些不滿意,身上穿著的還是三清宮的製式服裝,雖然也很簡樸,但就是和這張臉不搭。秦觀在乾坤袋裏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套破破爛爛的布衣,以極快的速度換好,才下到了妙峰山的港口。


    熟門熟路的讓人領著走進了纜車,秦觀在一些乘客的驚詫目光之中,淡然地開始閉目養神。


    “這人怎麽長得那麽難看,剛看見的時候駭了我一跳。”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沒有妖修身上那股子氣味,我還以為是哪個化形妖獸來妙峰山遊曆了呢。”


    一旁的兩個年輕修士在竊竊私語,渾然沒在意討論的當事人能清晰地聽到他們的說話。秦觀有些頭痛,早說就變個普通一點的臉了,誰知道剛才太過於焦急,隨便抹了兩下就完事了,整的實在是太難看了。他輕輕地咳嗽了一下,睜開了眼睛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兩個年輕修士,而後又閉上了眼睛,沒有說什麽。不過在他睜眼的一瞬間,散發出的氣息卻讓人知道,原來這人居然是個金丹修士。雖然說在如今的修行界,金丹修士數量絕對不少,卻也談不到是個人就能見到的地步。除了一些喜歡雲遊的修士之外,金丹期的修士大多都待在自己的洞府苦修,沒有同等的修為,是難以求見一麵的。


    兩個年輕人心頭頓時一寒,他們倆隻是小小的練氣後期修士,離著金丹期的前輩有十萬八千裏還得打個彎兒,居然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議論一名大前輩,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評論他們倆。在上山的後半程,兩個年輕人像是兩隻淋了雨的鵪鶉,把身子窩在角落裏不敢動彈,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連唿吸都不敢太大聲,生怕被秦觀想起來自己被冒犯的事情。


    終於,纜車咯噔一聲停了下來,外麵有侍從說:“諸位道友,妙峰坊到了,請下車。”秦觀一馬當先地走在最前麵下了車,而後陸陸續續地走下了幾個人,最後才是那兩個年輕人。兩人一下車,也不管路人臉上的異色,一前一後地撒腿就跑,還以為剛才他們在車上撿到了什麽東西似的,生怕被人發現。


    秦觀搖了搖頭,他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這兩個年輕人隻是議論了一下自己變換的外表,他還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生氣,這要是換了其他的金丹修士,估計這兩個年輕人不受點教訓是走不了了。不過,秦觀也不想想,一般的金丹修士,身前身後跟著不少的隨從,即使是喜歡雲遊四海的金丹修士,也不會孤身一人就上路,少說也得有三五個人侍奉起居,隻有他這個三清宮的宮主,既不講究排場,也沒有金丹修士的那個傲氣,跟著一幫小修士安安分分地坐纜車上山。


    秦觀舉目四望,發現妙峰坊的人似乎比之前要少了一些,而且行人麵色匆匆,根本就不像是當初繁華的那個坊市了。他沒有貿貿然拉住行人就問緣由,而是順著記憶,來到了府春秋的天然居門前查看情況。剛剛走到天然居不遠的地方,他這一路上就已經發現了不下十個人在盯著天然居緊閉的大門。這讓他心中警惕,麵色如常地從門前經過,繞了一圈來到了側麵的小巷子,見四下無人,才小心翼翼地掏出玄光鏡來。


    玄光鏡上麵,呈現出的是一張妙峰坊的地圖,還閃爍著十幾個小綠點。這小綠點,正是三清宮出產的玄光鏡自帶的定位功能,為的就是讓自家人在百裏之內能夠發現對方。秦觀觀察了一會兒,正好看到除了他自己的綠點在天然居外,其餘的綠點都在天然居裏麵,還都聚集在一處,像是正在商議著什麽事情。


    秦觀放下心來:“看來他們已經安全到達了。”把玄光鏡放迴乾坤袋,貌似不經意地打量了一下周圍,正好沒有什麽人在盯著這裏,秦觀在牆壁上信手畫了幾十道,一扇圓形小門顯露了出來,秦觀沒有猶豫,直接推門而入,身後的小門就消失不見了。府春秋雖然在妙峰坊開了兩百年的酒樓,一次盜竊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是他卻不敢掉以輕心,對自家的產業保護也是盡心盡力,搭建了不少的陣法。這小門就是其中一處隱蔽的進出地點,是府春秋當初為了以防萬一專門設置的,在來的路上就告訴了秦觀,正好現在派上了用場。


    天然居的一間小院內,裏裏外外站著不少的人,小輩都在外麵跟著沈氏三兄弟警戒著,屋裏隻有清淨清玄、府春秋、宋東明和內務堂的四個長老一共八人,在商議這些日子該怎麽辦。府春秋本來是為了自己在天然居內藏著的不少好東西而來,誰知道路上遇到了危險,還讓秦觀為了讓他們脫身而留下斷後,這讓他的臉色不由得一直緊繃著,心中還有不少的愧意:“早知道我就不嚷著要迴來看看了,都怪我貪心作祟,放不下這份產業,否則也不會讓宮主現在下落不明了。”


    清淨安慰他:“府道友不必過於擔心,宮主他自己知道分寸,輕易不會陷落在敵人的手中的。而且宮主的手段可是層出不窮的,咱們加一起都不一定能有他的能耐大。”其他人點了點頭,附和了幾聲。


    府春秋有些奇怪,雖然在三清宮生活了幾年,對於三清宮的各種事情也了解了不少,卻對秦觀的事情了解不多,都是因為秦觀這些年深居簡出,輕易不露麵,跟府春秋的交情也不深,所以府春秋不明白眾人的信心來源於何處。要知道,秦觀隻不過是剛剛結丹不到百天的新晉金丹修士,怎麽可能抵擋得住八個金丹後期以上修為的修士呢?眾人看得出來他的疑惑,開始大講特講秦觀以前的光輝事跡。在三清宮的時候,因為很少有人在背地裏討論自家的宮主,好的壞的基本上都不會說什麽,一是為了保持敬畏之心,二也是因為秦觀的事情他們基本上都是親曆者,互相都知道內情,沒什麽好說的。這就讓府春秋這個外來者有些摸不到頭腦,但是又不好意思問人家宮主的事情,還以為有什麽忌諱。


    府春秋知道了秦觀在危機時刻能夠拯救出蕩海城的幸存者,帶著眾人輾轉百萬裏找到方寸山,臉上目瞪口呆,他還以為方寸山是秦觀的長輩傳下來的呢,哪裏知道是他們不遠百萬裏尋找到的落腳點呢。“哎,秦宮主能耐非常人可比,在下佩服啊。”府春秋拽了拽自己的胡子,歎息道。他想著自己白活這麽多年了,還沒有一個四十歲的年輕人有能力,有魄力,有些自愧弗如。


    “哈哈哈,幾位長老就別捧我了,我就是順勢而為罷了。”秦觀的聲音從房間外麵傳來。


    屋裏屋外的眾人紛紛小聲喊道:“宮主!宮主迴來了!”秦觀顯出身形,臉色有些羞赧地朝著眾人揮了揮手,走進了屋子。他在清淨清玄等人吹捧自己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這間小院外麵,但是當麵聽到這一通演義小說般的講述,讓他有些尷尬,所以特意等眾人說完了,才進來。他才不會說,自己其實還有一些暗爽呢。


    眾人落座之後,秦觀好奇地問道:“府道友,怎麽這裏隻有你們在?那群侍者呢?”


    府春秋苦笑了一聲,說道:“自從那個叛徒帶著人來襲擊我等之後,我就知道這些侍從說不定還有別人的臥底在。所以我迴來之後,就把他們就地遣散了,每個人發了一些靈石,當做他們勤懇守在這裏的報酬。”他說的輕巧,哪裏是幾塊靈石,而是每個遣散的侍從都拿到了幾枚中品靈石,沒有人不情不願,喜笑顏開地就都離開了,隻留下三清宮的眾人在了。


    “天然居已經閉門許久了,當初我在這裏留下了不少的靈酒,沒有我的開啟方法,侍從們都沒有辦法取出來售賣,現在都在地窖裏儲藏著。這幫侍從隻是沒事做做清潔的工作,或者有人住店,他們也都接納了。”府春秋補充道。


    秦觀點了點頭,也難為這幫侍從了,沒有東西可賣,隻能提供住宿,居然還能持之以恆地開下去,不愧對府春秋的那些靈石了。


    “不過,”府春秋遲疑了一下,“雖然大多數的侍從拿著靈石都離開了,但是有兩個侍女沒有走,她們都是孤家寡人,沒有地方可去,修為也太低,拿著靈石無異於稚童揣著珍寶,很難存活下去。我自作主張,把她們留下來了,還請宮主......”


    沒等他的話說完,秦觀就伸手製住了他的話:“府道友這是哪裏的話!我們是客人,這天然居是你的產業,我們隻是來陪你來的,怎麽能喧賓奪主呢!”


    府春秋有些懵,他還以為秦觀是看上了自己的這間酒樓,所以這麽想跟著過來。而且自己在三清宮裏住的洞府很不錯,他也不想再在外麵了,所以就想把這間酒樓作為入門的禮物,送給秦觀,誰知道秦觀根本就沒有這個想法,而且看他的麵色如常,一點隱藏的意思都沒有,就是半點想要的意思都無。


    “府道友多心了,這酒樓是你辛辛苦苦開了幾百年的,我們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想法去搶奪,所以你大可放寬心,至於酒樓怎麽處置,都是你自己說了算,與我們無關。”秦觀微笑著對府春秋說道。見府春秋還想再做什麽表示,秦觀擺了擺手:“府道友不必多說,這事情就這樣吧。咱們還有正事!”


    見秦觀的麵色變得嚴肅了起來,府春秋沒有再說什麽,聽著秦觀有什麽事情要和大家說。


    “我從進入坊市到天然居的一路上,發現了不下十個人正在盯梢這裏,都是些隱藏在走街串巷的坐地商販之中的人。不知道你們來到這裏的時候,有沒有聽說奇怪的事情?”秦觀問。


    “奇怪的事?”眾人麵麵相覷,他們隻比秦觀早來了一個時辰,雖然遣散侍從的事情極其快速,但是也占據了所有的時間,根本沒來得及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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