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醉仙殘方在我府家已經快六百年了,經由我祖父的手傳到了我爹手上,再由我爹給了我。我府家原本就是個釀酒的世家,得了這殘方之後,我祖父和我父親研究了幾百年,從中領悟了不少的釀酒技藝。”府春秋把裝有醉仙酒方的獸皮從乾坤袋之中取出來,平攤在桌子上,給秦觀等人介紹道。


    這獸皮不知道是什麽獸類的皮,曆經了幾千年,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還是如同昨日製作而成似的。其上用緋紅色寫就的字體,不光是看起來如同一個個飛天的舞女,盯得時間長了,還有一絲這些舞女像衝出獸皮一樣,十分神奇。


    “秦宮主請看。”府春秋雙手凝聚一團靈氣,約莫有一顆下品靈石左右的容量,輸入了獸皮之中。瞬間光華大作,一番神妙的景象呈現在他們的眼前:幾十個舞女活了起來,一個個手上拿著釀酒的器皿,在勤勤懇懇地勞動著。有的舞女手上還捧著靈草,用靈識望過去,還能看到靈草的模樣。秦觀隻草草掃了一眼,就看見了十幾種不同的靈草,心想:“難道這些就是釀造醉仙酒的材料?”


    不過,在座的眾人都能看得出來,雖然有幾十個舞女在忙忙碌碌,可就是有一些不協調,像是遺失了不少的步驟似的。府春秋歎了口氣,手上的靈氣也消耗殆盡,有些疲憊地說:“相信諸位道友也看出來了,這獸皮並不完整,以我父親的估算,大約隻占了所有步驟的十之一二。不過就是這十之一二,也讓我府家受用非凡啊。”


    府春秋的家族是遠近馳名的釀酒世家,家傳的釀酒技藝從一千年前就開始流傳,不僅僅是能釀造提升修士修為的酒類,就連一些妖族的修士都來購買適合自己的靈酒,所以家族之人衣食無憂。但是好久不長,因為得到了殘方,祖父和父親沉迷於研究醉仙酒,荒廢了家族的產業不說,還被人透漏出保有醉仙殘方的消息,家毀人亡,獨留下府春秋這個漏網之魚逃過一命。府家本來是在東海的散修家族,倚靠著一技之長在東海腹地保有一座一品的靈地,比清涼山那個不入流的靈地要好上不少。府春秋這個大少爺,雖然有釀酒的技藝傍身,但是沒有修行的地方,又要被覬覦殘方的人追殺,不得已逃到了北海來討生活。前一百年的生活顛沛流離,靠著為他人釀造一些提升修為的靈酒為生,好不容易攢下了一份家業,在妙峰山開了一家酒樓,這一開就是二百餘年,沒想到還是被卷入了一場風波之中。


    要說府春秋心中不憋屈,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說多麽的憤恨,也算不上,畢竟經曆過家破人亡的事情,也不是那個年輕氣盛的築基修士了,所以對於一切的經曆,還算是看得開。不過他心中還是惦念著自己的天然居,要不是害怕給三清宮帶來什麽禍患,說不定剛來這裏的那幾天,就迴到妙峰山去看自己的酒樓了。不過如今他是在三清宮紮下跟了,不光是有宋東明和清淨整天拉著他去看靈地裏種植的靈草,還有閔輝這個最熱情的人來跟他閑聊,生活倒也是美滋滋。


    他雖然過得還算舒暢,但是總有點忐忑不安,畢竟住在人家門派之中,不做出點什麽貢獻也說不過去吧。所以,他就把家傳的殘方拿了出來,想請秦觀等人看看,反正這獸皮擺在他手裏已經有幾百年了,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不知道的再怎麽看也很難發現了。


    他們是在議事殿之中觀察的這份殘方,龐大的地方,稀稀拉拉的桌椅,怎麽看都有一點荒涼。不過三清宮的人現在都不在乎什麽擺設,反正哪個門派也不會有他們這樣的福分,有一座仙山作為門派的駐地啊!眾人挨個用手觸摸起獸皮來,觸感不是很順滑,還有一些顆粒在上麵,像是羽毛被拔出的毛孔,雖然秦觀等人都不清楚這獸皮是什麽妖獸的,但是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凡品。


    “府道友收起來吧。我們就是過過眼癮。”秦觀讓府春秋把獸皮收迴,看過了,滿足了一份好奇心,也就沒事了。秦觀他們都不是什麽貪心之人,不屑於強取豪奪別人的東西,而且他們又不懂什麽釀造靈酒的技藝,即使得到了這份殘方,也沒人會參悟啊。“反正人都在我們的地盤,還要那死物做什麽呢!”秦觀是個實際的人,對於什麽天材地寶,雖然也有尋常修士想要得到的念頭,但是對於人才,才是他心中最看重的,畢竟有人就有未來,而死物終究是死物,隻有人才能發揮出物的全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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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眾人迴到了三清宮已經有三四個月了,這三四個月裏,閔輝和駱南沒有再出去過一次,所有人都被禁錮在門派不得外出,唯恐再被人算計。也不是說秦觀他們膽小,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凡有一個人受傷都會讓秦觀肉疼個半天。閔輝這些日子憋得夠嗆,他是個坐不住的性子,雖然府庫之中不斷有靈草和靈材宋進來,讓他清點,但是時間一長,讓他這個守財奴都有點禁受不住了。


    “啊!真是無聊啊!”閔輝擺弄著手邊裝著靈草的玉盒,翹著二郎腿一個勁兒地晃蕩著,嘴上還一個勁兒地喊著無聊。


    駱南不屑搭話,他這些天看著閔輝一個勁兒地在他麵前裝相已經不再覺得有什麽稀奇的了,嘴上說道:“別在我這裝相,有什麽想法去和宮主說!”


    閔輝雖然比秦觀大了得有幾百歲,但是也不知道是怎麽的,他還是很敬畏自家這個年輕的宮主的,雖然秦觀一直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也沒發過什麽脾氣,但是他就是不想違背秦觀的意思。他也知道,秦觀這是想等一些時間,等風頭過去了,再讓他跟駱南出去。不過閔輝就是按捺不住無聊的心情,就想出去浪。不過讓他去求秦觀,他又拉不下來臉,他才不會說是怕自家的二姐數落他呢。


    駱南瞥了一眼閔輝,嘴裏“嘁”了一聲,心中倒是對這位總和自己出任務的搭檔沒什麽惡感,他對三清宮的任何人都沒有什麽惡感,除了秦觀和甲一四人外,對其他人也沒有多大的熱情。倒不是說他情感淡漠,隻是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不管和別人有多麽要好,表麵上都是一股子淡淡的樣子,秦觀就評價過他:“君子之交淡如水,駱南這個樣子,倒像是個君子了。”三清宮中的其他人都不明白君子是個什麽稱唿,都當成了對駱南的稱讚,甚至有不少的人,私下裏給駱南起了個“君子劍”的外號。秦觀聽說了之後,麵上哭笑不得:“這外號可不怎麽好,金老爺子筆下這個外號的人結局可不好。”當然,秦觀可不會給別人說,“君子劍”對應的那個人,最後還自宮了呢。不過自從秦觀知道駱南這個外號之後,總是下意識地瞧駱南的下半身,偶爾還嘖嘖出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算了算了,不跟你在這發呆了,你這個君子太冷淡了,我還是去找府道友小酌一杯去好了。”閔輝無趣地拍了拍腿,起身離開了。


    來到了府春秋的洞府,洞府之中並沒有人在,閔輝略微一思考,就知道府春秋是去了宋東明那裏。最近這半個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府春秋的運氣在之前的事情之中完全消耗了厄運,不僅僅是研究出來了一種新的靈酒,還釀造出來不少的副產品。新的靈酒被命名為三清靈釀,具有提升築基修為和增加煉精化氣效率的效果,而且消耗的靈草靈材很少,隻需要十餘株靈草和靈峰上的靈泉就可以了。副產品就十分新奇了,是釀造靈酒之後剩下的酒糟,被清淨拿去培育靈草,居然有增加靈草品級的效果。清淨等人還不知道修行界有能增加靈草品級的材料,不然中品的靈草就不會一株就堪比一枚中品的靈石了。不過這酒糟雖然效果神奇,不過也隻是聊勝於無罷了,畢竟靈田萬千,釀造一壇三清靈釀的酒糟也就隻能夠一株靈草使用罷了。


    “府道友!宋道友!我來找你們聊天啦!”閔輝在宋東明的洞府門口大喊。片刻之後,隻有一個少年走了出來,滿臉無奈地對著閔輝說道:“閔長老,什麽風把您吹來了。宋長老帶著府前輩去靈田那邊了。”少年是三代弟子之中的守正,平日裏就跟閔輝這個長老極好,現在跟著宋東明打些下手,所以見到了閔輝也沒有什麽敬畏之情,一副隨隨便便的口氣。


    “你這小子,不會誆我吧!”閔輝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守正,守正聳了聳肩。閔輝因為總來宋東明這裏打秋風,不是今天來拿一枚靈丹,就是明天來取一株靈草做盆栽,宋東明一開始還生受著,不願得罪閔輝這個後勤大總管,不過後來不耐煩了,就總是叫守正出來應付閔輝。這些日子,守正不知道誆騙了閔輝多少迴,不過閔輝這個人就是不生氣,雖然事後總得捉弄一下守正,不過也沒有什麽過激的事情發生,守正自然也沒啥可怕的。


    “嘖嘖,閔長老還擔心小子誆騙您啊!您都被我誆了那麽多迴了,也沒有多大長進啊!”守正朝著閔輝做了個鬼臉,不等閔輝生氣,就說道:“閔長老,這迴我可沒騙您,宋長老真的和府前輩去靈地了,一同去的還有清淨長老呢!不信您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誒?怎麽突然去靈地了,那兒不一直是清淨在管的嘛?怎麽還有事情讓他們倆過去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現在您要是想找宋長老,就得去那邊看看,洞府裏就剩下我看家,沒空招待您啊!”守正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閔輝一溜煙地飛走了,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嘖嘖了兩聲迴身進了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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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東明正和府春秋在靈田裏蹲著,舉著一株長著白色小花的植物端詳著,一旁的清淨在靈田裏繼續找尋著他們手中的植物。


    “宋道友,你說這株是不是靈草?怎麽從來沒有在典籍中看到過呢?”府春秋作為釀酒的大家,對於靈草這種釀造靈酒的材料十分熟悉,雖然和煉丹的方向不同,但是也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他都沒有聽說過這種植物,想來又是新發現的。


    “唔,這植物長得不高,隻有三寸,又隻長一朵白花,外觀沒什麽特別的,不像是靈草。”宋東明給出推測。


    這白花植物是清淨在靈田之中偶然發現的,本來是種植著鮮紅的淩霄花的靈田,居然間雜著這麽一株白色的小花,讓清淨十分奇怪。而且這白色小花並不是他印象之中的任何一株靈草,所以請來了宋東明和府春秋來一起參謀參謀。新的植物,如果是靈草,就意味著新的配方,不管是釀酒還是煉丹,都是新的發現,所以不由得他們不慎重,不過宋東明和府春秋都覺得這白色的小花不像是靈草,不然不會隻長這麽一點,連一品的靈草都不如。


    “宋長老,府道友!你們看!”清淨從靈田裏舉起一株一模一樣的白花植物,“這白花居然在另一塊兒靈田裏出現了!而且和你們手中的居然分毫不差!”


    府春秋和宋東明連忙舉著白花走到了清淨那邊,三個人盯著手中的白花一個勁兒地打量,以他們兩個築基圓滿和金丹初期的靈識,居然也看不出來這兩朵白花有什麽差別。


    “這......這怎麽可能?”要知道,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雖然同一種植物都長得類似,不過大同小異,細微之處會有所不同,隻要是修行中人,都能發現其中的差別,可是他們研究了半天,居然一點也沒有發現手上兩株白花的區別,不由得他們不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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