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黑林小船去遠,康晚生看向如意姑娘道:“姑娘對此事是何看法,為何剛剛也不說話?”


    如意姑娘本來一直是冷若冰霜,此刻卻展顏一笑,笑如春風解凍,又如大地春迴,微微上翹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完美的弧度,看得康晚生不覺癡了。


    見到康晚生呆呆地看著自己,如意姑娘不由得又是噗嗤一笑,道:“晚生公子,都說你文采武功,琴棋書畫、醫卜星象無所不通,我看也是浪得虛名。”


    康晚生不由得呆住了。並非因為如意姑娘的話,而是由於如意姑娘竟然接連笑了兩次。這在康晚生的記憶中還從未有過,至少對自己是破題兒第一遭。


    自從如意那次登門找上自己之後,張口就說要殺了自己,後來經過父母跟如意解釋開了矛盾,如意才放下了殺心。其實如意本性善良,隻是誤以為康晚生家負心薄幸,嫌棄自己家門貧寒,這才賭氣要殺康晚生,並非如意姑娘性格殘暴。


    不過後來如意因為要繼承師傅的衣缽,難以跟康晚生完成婚約,這才提出與康家取消鴛盟。當時康晚生也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許遺憾。畢竟如意這樣絕美的女子,武功又是如此高強,誰要能娶到這樣的妻子,可說是此生無憾。


    鬆了口氣是因為如意給康晚生帶來的壓力太大,康晚生本性實在有些閑散,雖然悟性極高,但是隻喜歡庖廚之道,這才讓他在武功和其他方麵沒有太大的成就。不過那也是相對而言。目前他的功夫,雖然不及杜舞和如意,但是放在江湖後起一輩之中,還是能夠穩穩排進前十名的。如果他能把用在廚藝上的精力,放在武功上麵,恐怕成就還能更高。


    康晚生迴想起來,當時是杜舞給出了一個主意,讓如意不要取消和自己的婚約,而是把這當成一種心靈上的修煉。杜舞這個主意有幾個好處,一個是康家和董家能夠不失顏麵,另外對於如意的心法也是一種鍛煉,否則一旦如意心靈上有了瑕疵,恐怕終此一生也難再修成九竅玲瓏心之後的無竅混沌心。雖然杜舞也喜歡康晚生,但是她卻能為二人如此著想,可見杜舞胸懷何等寬廣。


    後來如意聽從了杜舞的意見,兩家的婚約得以保存。隻是康晚生和如意都心知肚明,二人幾乎沒有真正成婚的可能。因為如意要做瓊崖劍閣的下一任閣主,而閣主又不得成婚。這個是屬於如意的宿命,誰也無法更改。


    自從那次之後,如意雖然不再對康晚生如何怨恨,但是也不會稍假詞色。不過康晚生也能理解,因為如意對誰都是冷若冰霜,除了對杜舞和其他幾位結義金蘭的好姐妹之外。即使是她們姐妹在一起的時候,也極少能見到如意笑的,何況是連續笑了兩次,因此康晚生才會感覺如此奇怪。


    康晚生胡思亂想了這麽多,才想起如意話中的意思,剛忙問道:“如意姑娘,你?”


    本來是想問如意為何說自己浪得虛名,話到嘴邊卻不曾出口,改而說道:“如意姑娘,你笑起來可真好看,晚生還從未見過姑娘對我笑呢,今天是吹的什麽風呀。”


    如意姑娘假裝板起臉孔,可是瞬間又忍不住了,第三次笑了出來:“你呀,真是個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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