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晚生走上前來,問道:“你想如何比法?”


    屠酒道:“你們派出一人與我比試,找來兩頭肉牛,宰殺後我們同時開始剔骨,將牛身上所有骨頭全部剔淨,先完成者為勝,另外所有骨頭上殘留的肉加起來不能超過一兩,否則也算輸了。”


    酒神莊眾人一聽,無不心中暗罵,都是習武之人,誰沒事剔骨玩?想來這屠酒是有備而來,這不但需要刀法高超,而且需要對牛的骨骼構造極為了解。


    康晚生轉頭對杜萬觴說道:“師傅,晚生平日喜好庖廚之藝,為了了解牛身上的骨骼和肌肉的紋理,以便於挑選最適合的食材,也曾做過這屠牛剔骨之事,下過一番功夫,這一陣就由我來接下吧。”


    杜萬觴一聽,也隻得如此,便點頭答應。


    酒神莊莊丁牽來了兩頭肉牛,就地宰殺,雖說有些血腥,但是那年代牛肉是最主要的肉食,大家也都見慣了屠牛宰羊,因此也不以為意。


    康晚生和屠酒,相距五丈,各自站在一頭肉牛身旁。木逢春高聲道:“你們取出剔骨所用之刀,準備好了告訴我知。”


    屠酒從手中刀鞘中拔出一柄彎刀,隻見此刀長有一尺五寸,彎如月牙,刀刃上閃閃放光,顯然極為鋒利。康晚生則是從懷中取出一柄玉質的小刀,正是上次他烤羊肉後用來切割羊肉的小刀,刀隻長有半尺左右,但是顯得極為靈活。二人向木逢春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木逢春右手高舉,大喝一聲:“開始”,右手同時落下。


    屠酒康晚生二人忙彎下腰來,開始剔骨。


    絕酒門這邊又開始搖旗呐喊:“屠酒屠酒,屠神滅酒。”酒神莊這邊,杜舞也喊道:“晚生師兄加油,晚生哥哥最棒!”想來後世的啦啦隊,便是從那時候起源的。


    隻見那屠酒刀快如飛,片刻已經將牛切成幾個部分:頭、尾、軀幹、四肢。然後一塊一塊開始剔骨,他速度極快,顯然極為熟練,不一會已經剔出了一堆骨頭。


    再看康晚生那邊,卻是有條不紊,他先是運指如風,在牛身上點了幾十下,封住了牛的全身血脈,眾人發現,那牛被宰割的傷口竟然不再流血。康晚生又用小刀從牛的一條後腿插入,變戲法一般,一會功夫竟然將整張牛皮卸了下來。然後他才開始剔骨,隻見他手中玉石小刀運轉如飛,起先還有些生疏,漸漸的速度越來越快。


    看了一陣,大家都明白,康晚生的刀法實在要高出屠酒甚多,屠酒借助的是彎刀的鋒利和野蠻的切割,他為了剔得幹淨,刀鋒緊貼骨頭劃過,有時難免刮到骨頭上麵,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另外牛皮牛肉切的亂七八糟,牛血更是濺了一身都是。


    反觀康晚生,果真如庖丁解牛中說的“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玉石小刀也是十分鋒利,在他手中就仿佛是手指的延伸一般,極為靈活,穿梭於骨與骨的縫隙之中,不但沒有半分聲響,就連血也沒有濺起半滴。


    大約有一盞茶的功夫,隻聽屠酒大喊一聲:“成了!”將彎刀擲於地上。


    他轉眼去看康晚生,卻見康晚生正從懷中掏出一塊絲巾,輕輕擦拭玉石小刀,口中說道:“剛好,我也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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