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福了福身,然後一溜煙地跑了。


    宋行奕無奈地歎息,他連想都不用想,這個丫頭肯定不隻是迴去告訴祖母他迴家了,隻怕不消一炷香的時間,整座宋府都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事情了。不過,也無妨,轉頭看向那個依舊無知無覺的遲鈍家夥,「明日你過來一趟吧。」


    「當然。」穀思如用力地點頭,「你不說我也要過來的。」


    真是有夠不矜持,他微笑著牽著她送她到家門口,慢慢地鬆開她的手,「你家到了。」


    穀思如咬著唇不說話。


    「進去吧。」


    她握緊他的手不肯放。


    舍不得,其實舍不得的又何止她一人?隻是天色太晚了,她還是早點休息比較好,「乖,我站在這裏等你進去我再走。」


    「宋行奕。」


    「嗯?」


    「你……會不會後悔?」會不會明早醒來,發現自己今晚隻是一時衝動?穀思如惴惴不安道:「我又刁蠻、又任性,又不如蕭寄雪有才學,對了,還有那個許員外的女兒許靜雅,也是又美、又有才華……」她的自怨自艾在他含笑的注視下一點點地弱下去。


    「嗯,怎麽不往下說了?」宋行奕的笑很溫和。


    「你……都知道了……」


    「有什麽是我應該知道的嗎?」


    她頓了頓,把心一狠幹脆說了算了,「好啦,我承認,之前那個許靜雅喜歡你,是我去堵她,告訴她不準喜歡你的。」


    他點頭,「我想,你應該不隻是告訴她而已。」


    「好啦,好啦,在我『告訴』她的時候,有個不長眼的登徒子過來動手動腳的,我就把他打了一頓,之後那個許靜雅就跟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這家夥可真是輕描淡寫,宋行奕差點笑出來,如果那天不是他正好在一旁的茶樓裏,看到了事情的經過,他可能真的會相信事情就是她說的那麽簡單。


    事實上,這家夥把那個狂浪之徒打得鼻青臉腫、慘不忍睹,嬌嬌弱弱的千金小姐許靜雅當場嚇得花容失色,連一句話都不說就快步走開了,當然,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麵前了。


    再後來,聽說許小姐親事議定,嫁杏之期就快到了。


    「答應我,以後行事不要太衝動,可以嗎?」她的性子原本就是最為單純,喜惡皆明顯,那日是遇到身手不如她的,若是哪日碰上高手,她又那般要強,豈不是要吃虧了?


    「我……」不肯定自己能不能做到的事,她不敢隨便答應。


    「我會擔心。」


    「好。」聽他說擔心自己,讓穀思如歡喜,不過她也舍不得讓他擔心。


    「乖。」宋行奕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進去吧,時辰不早了。」


    她心不甘情不願、磨磨蹭蹭地放開他的手,往前走了幾步,在臨跨進家門的那一瞬間,突然轉身朝他飛奔過去,撲入他的懷裏,「宋行奕。」


    「嗯?」他抱緊懷裏的小家夥,那一瞬間,他也明白了什麽叫做依依不舍。


    「你再吻我一下,好不好?」


    「這裏是你家……」未說完的話語,都被她吻入了唇內。


    其實,想這麽做的,又何止她一人?


    他無法抗拒這樣好的誘惑,伸手抱緊了她。


    第五章


    花夕節過後,穀思如覺得天地在一夜之間,都變成嶄新的了。


    這一切都源於宋行奕不一樣了,整整十年的辛苦追逐,她終於牽住了他的手,而這次,是他心甘情願的。


    他們之間的關係,在花夕節的第二天,就有了新的進展。


    那天他叫她去他家,帶著她到宋家二老的麵前,他跪下來認真地磕頭,向祖父母稟告了想與她在一起的決心。


    宋家二老自來都是喜歡她的,尤其是宋老夫人,更是開心得笑逐顏開,拿出一隻碧綠的鐲子套入她的手腕中,說這是訂親的信物。


    於是,他們的名分就初步的定下了,她成了他未過門的妻子。


    之所以說初步,是因為宋行奕的父母還遠在京城,身為宋家的獨子,雖然祖父母作主已經足夠,但畢竟還是要體諒為人父母的感受,這門親事還是要等他的父母首肯才行。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宋行奕接受她了,這比什麽都讓穀思如歡喜,當然還要再加上花夕節過後,蕭寄雪就迴吉祥城了,聽說是花夕節當天就走了,這真是好消息之外的好消息,足夠讓她的心情清爽不已。


    隻有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日子,她覺得美好得都有些不真實了,每天一大早她就跑到宋府陪在他的身邊,他讀書時,她看她的劍譜;他寫字時,她幫他磨墨,穀思如沒有看書、練字的耐性,但對畫畫卻極有興趣,於是宋行奕手把手地教她畫畫,畫園中的五彩芳妍、畫遠方的青山含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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