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煥歎道:“按理說,我在滿清朝廷的膝下苟活,本應該對自己的身世守口如瓶。可是我這心裏難受啊,一個皇子,如今卻淪落為到處討飯吃的一個教書先生,我這心裏何嚐沒有覺得不平衡,可憐可悲啊,這種落差感天底下誰能體會到。我現在歲數大了,滿清也統治中原這麽多年了,我終於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所以有一次我喝了酒後,便向一位自己的心腹好友說了自己的秘密,誰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啊,還是讓你們給找來了。”


    沐來章問道:“難道殿下就甘願一輩子這樣碌碌無為地渡過嗎?”朱慈煥沒有說話。沐來章說道:“殿下,現在天下群雄都已經磨拳擦掌,就等著殿下的一句話,隻殿下一聲令下,反清之火勢必成燎原之勢,到時候光複大明就指日可待啊。”朱慈煥笑了笑說道:“沐公子,你還是太年輕太幼稚,憑你們這幫江湖草莽和一個朱三太子的旗號就能推翻滿清朝廷,真是笑話。”


    沐來章說道:“殿下,現在整個江湖的武林各派都已經團結一致,也就是說直隸河南兩湖江西都有我們的勢力,到時候我們在兩湖和江西攻打官府大造聲勢,將北方和京城的滿清官兵都調到南方,青海、川陝、雲南的武林門派趁勢反清,這樣一來天下人都會隨之起義,不但把韃子的各地攪得不得安寧,還可以分散直隸一帶的兵力,那個時候直隸和京城的兵力空虛,直隸河南山東三省的個幫會門派一齊攻打京城,推翻滿清朝廷就不在話下。”


    朱慈煥說道:“沐公子,我這把年紀也是風燭殘年,還能有什麽盼頭,更不要說什麽光複大明做皇帝夢了。”沐來章說道:“老驥伏櫪,誌在千裏。殿下,現在反清,為時不晚。”


    朱慈煥說道:“你就不要再說了,我心意已決,此生安度晚年,絕不反清。”沐來章跪下說道:“殿下三思啊。”朱慈煥說道:“如果沒別的事沐公子請迴吧。”說罷,朱慈煥打開屋門。


    沐來章說道:“殿下。”朱慈煥閉上眼睛說道:“送客。”沐來章無奈地走出去,朱慈煥便把房門關上了。


    眾人圍上來問道:“怎麽樣?”沐來章搖搖頭說道:“殿下無論如何也不肯反清。”王乾元問道:“你沒有和殿下好好說嗎?”沐來章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可是殿下執意不肯反清。”


    段風說道:“我們這麽費勁不就是為了給他打天下嗎,他反倒這樣,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奉陪了。”任不羈說道:“天天叫嚷著反清複明,可大明的太子都這般無能,我們又複哪家的明,我們不幹了。”江大通說道:“爛泥扶不上牆,爺爺不伺候這無能之君。”林寨主說道:“本來以為朱三太子會是聖主,既然這樣,要不咱就自己打江山,要不咱們就散夥。”說罷,這些人叫嚷著轉身要走。王乾元說道:“各位兄弟,各位英雄,大家且先冷靜,我們也要給殿下考慮的時間。”


    沐來章轉身麵對著朱慈煥的房門跪下說道:“殿下,我沐家絕不在滿清朝廷下苟活,誓死忠於大明,今日您若不同意,我沐來章就在這裏長跪不起。”王乾元走上前,也跪下來說道:“殿下,在我們心中天下隻有一個君主,就是您,希望您能岀來號令我們,莫冷了天下英雄的心啊。”接著,任不羈、魯岱宗、龔天瑞、楊玄微、霍功成等眾豪傑見狀也都紛紛跪在這裏。


    眾人在這裏跪著,可是朱慈煥還是在書房若無其事地和東家下棋。沐來章說道:“殿下,我沐來章對大明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如今光複大明就是您的一句話,我沐來章願意為您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我等跪求殿下念我等之忠心,我們求您了。”


    任不羈看著沐來章,心裏感慨萬分,心中默默念道:“來章兄弟愚忠啊,這麽一個大好男兒卻為了這麽一個無能之人,可憐可歎啊。”


    眾人足足跪了一上午,此時已經到了正午,正趕上太陽當頭,眾人已經汗如雨下,衣衫盡濕,汗水順著臉頰啪啪地落到地上,可還是紋絲不動地跪在那裏,沐來章心中那個光複大明的信念和對前朝的忠心就像泰山一般無法動搖。


    這時,楊玄微上前說道:“大哥,來章兄弟,看來殿下死活不肯帶我們反清複明,我們一直在這跪著也不是辦法,我看我們先離開這裏,迴去再計議,以免讓官府相關的人看見,到時候麻煩就大了。”任不羈也說道:“是啊,我們先迴去,看看再想想什麽辦法,不然我們就是跪個三年五載他也不一定答應啊。”王乾元聽罷說道:“有道理,來章兄弟,不如我們先離開殿下這裏,再想辦法。”沐來章聽罷說道:“也隻有這樣了。”


    眾人剛剛離開朱慈煥的住處不遠,突然就聽後麵有動靜,眾人迴頭看去是一隊官兵衝進朱慈煥的住處,帶隊的正是博西勒。沐來章說道:“不好,博西勒可能已經知道王士元就是朱三太子,來抓人了。”霍功成說道:“不管殿下答不答應反清,他始終是殿下,我們要馬上聯絡各幫各派,想辦法救出殿下。”


    等博西勒衝裏麵抓了人出來,王乾元任不羈等人一路悄悄跟蹤博西勒。王乾元說道:“我們現在要想辦法把殿下從手裏救出來。”任不羈說道:“大哥,我去把殿下從博西勒手中救出。”王乾元說道:“我撥給你一些人馬,天瑞玄微暗中照應。”眾人點頭。


    且說博西勒押著朱慈煥前往濟南省城,剛剛出了汶上縣城沒多遠,眾官兵就見前麵的路上一個老頭背對著躺在地上,臉上蓋著一塊毛巾,兩腿/之間夾著一個黑色的長袋。


    一個士兵上前踢了那老頭一腳,喝道:“喂,前麵的老頭,趕緊閃開,不要擋著官兵辦公務。”博西勒聽罷反手給了那士兵一巴掌,說道:“你平日就是這麽對良民百姓吆喝的嗎。”那士兵連忙說道:“屬下知罪。”博西勒看著那老頭說道:“老人家,我們是有公務在身的官差,還請您讓個路。”


    突然,這老頭起身衝博西勒一掌,博西勒沒防備便挨了這一掌,博西勒倒退幾步。那老頭起身說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若從此地過,車上的人留下來。敢說半個不字,送你們見如來。”


    博西勒定睛看著這人,看罷不禁“撲哧”笑了,博西勒笑道:“任不羈,你個小鬼,你扮成個老頭做甚?”原來這老頭乃是任不羈喬裝打扮,任不羈說道:“少廢話,把車上的人給我放了。”博西勒笑道:“放了?你可真是大白天的說夢話。”就見任不羈雙手一甩,從袖子裏飛出一連串的飛鏢。博西勒左躲右閃,可肩頭還是中了一枚。任不羈拔劍衝博西勒刺去,博西勒連忙拔刀相對。


    任不羈招招後退,博西勒連連進攻,任不羈明顯占了下風。二人打了一百多迴合,任不羈說道:“不和你打了,趕緊滾蛋。”說罷施展輕功往迴跑,博西勒笑道:“想跑,沒那麽容易。”說罷也施展輕功去追。


    博西勒剛剛追出去沒多遠,馬上反應過來,暗自說道:“不好,調虎離山。”便馬上迴去,就見官兵被砍殺了一地,押著朱慈煥的那輛車空空如也,博西勒心中暗暗叫苦。猛然間,博西勒抬起頭笑了笑,心生一計。


    任不羈龔天瑞楊玄微等人救出朱慈煥之後,任不羈等人把朱慈煥安排在一輛馬車上趕往鳳凰山。


    眾人為了不引起官府的注意,便選擇走在樹林的小路,博西勒帶著幾個功夫好的弟子在暗中跟蹤著,博西勒看著兩邊是樹林的小路暗笑道:“天助我也。”博西勒拿出自己欽差大臣的令牌和康熙聖旨,轉身對手下弟子說道:“你們中有一個人拿著我的令牌和聖旨,去附近的州縣調集兵力,悄悄往這邊趕。”


    就當任不羈等人駕著馬車在小路上往前走的時候,博西勒帶著手下弟子突然殺出來,眾人見博西勒突然殺出來馬上應戰。


    龔天瑞說道:“你們兩個看好殿下,我去對付博西勒。”說罷,上前衝博西勒一掌上去,博西勒一招長白山拳法三十六式的“虎岩俯瞰”左手變虎爪衝上而下衝龔天瑞抓去,爪中帶著淩厲之風,右手接著一爪抓將下去,讓龔天瑞左右無法躲閃。龔天瑞一個通玄連環掌法中的“道德掌”,身形飄飄欲仙,掌法柔中帶剛,力道純正。


    博西勒一招“伯牙彈琴”,兩隻手衝龔天瑞攻去,手法上拳、掌、勾、攤不斷變化。龔天瑞見博西勒變化無窮,不敢大意,連閃數招之後,一個“微明掌”守住自己身體的中線,看著博西勒的招式,左右拍擋。


    博西勒一麵對付龔天瑞,一麵對手下人說道:“駕著馬車趕緊跑。”手下人駕著馬車往道路暢通的方向奔去,一個勁地往前跑。任不羈上前要追,博西勒拔出寶刀阻攔,任不羈拔劍相迎。二人打了十多個迴合,任不羈轉身從那馬車飛奔。博西勒下令道:“快撤。”


    任不羈追上馬車,上前一劍殺了駕車的官兵,眾人一齊上去。任不羈等人掀開馬車一看,裏麵空無一人,龔天瑞說道:“不好,有詐。”原來博西勒手下的人搶過馬車之後很快把朱慈煥從馬車裏抓了出來,依舊駕著馬車跑恰恰是為了讓任不羈等人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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