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羈說道:“我好心勸你,你倒在我麵前吆喝。”惠風說道:“這是我們峨嵋派師姐妹之間的事,與你何幹,輪不著你在這多管閑事。”任不羈笑道:“此言差矣,我也算是峨嵋派的人啊。”惠風笑道:“整個峨嵋派我誰不認識,我都不知道你是誰,你這小子撒謊也不走腦子。”任不羈說道:“我騙你又能怎樣,我本來就算峨嵋派的。”惠風說道:“想拆穿你的謊話,看看你的本事就知道了。”


    說罷,伸手衝任不羈打去。任不羈先是一閃,惠風轉身雙手一前一後,上下抓將下來。任不羈說道:“好一招‘金頂祥光’。”說罷雙手呈蝴蝶掌狀,一擋一抵,惠風高腿向任不羈腹中踢去,任不羈身子一側,右腿低抬衝惠風膝蓋揣去。惠風心中尋思道:“低腿對高腿,這一招是我峨嵋派的招式‘象池月夜’。”


    惠風下一招又向任不羈攻去,任不羈說道:“這招‘九老仙府’真是恰到好處,且看我的。”任不羈也是一招“九老仙府”,不過任不羈這招是反著打,峨嵋派的人都知道這招可以以反打正。惠風心中尋思道:“如此看來他確實是我峨嵋中人不錯。”


    惠風倒退幾步,任不羈笑道:“怎麽樣,我這峨嵋功夫還可以吧,現在知道我是峨嵋中人了吧。”惠風仰起頭低眼看著任不羈說道:“既然是我峨嵋派的弟子,還不快叫一聲大師姐。”任不羈笑道:“讓我管你叫師姐怕是不合適吧,差了輩分豈不是有傷大雅。”惠風怒道:“放肆,小小年紀和我談什麽輩分。”孤雲道長在旁邊說道:“這是你冷空師叔祖的弟子,按輩分是你師叔。”惠詩在旁邊說道:“冷空師叔祖和我們太師父冷辰師祖一輩,那他在峨嵋算是律字輩的,倒真算是我們師叔了。”惠風聽罷說道:“讓我管這麽一個小子叫師叔,豈有此理。”任不羈笑道:“沒辦法,我就是比你輩分大,還不快叫師叔。”惠風把鼻子都氣歪了,哼了一聲轉身向前走。


    眾人走到峨嵋半山腰時,便看見前麵一群人,正是峨嵋和華山的兩派人。為首那位老尼五十多不到六十的年紀,身穿深色長袍,中等身材,眯縫著眼睛,笑容可掬,紅光滿麵。在這老尼旁邊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長者,高大身材,身穿青色長袍,幾捋胡須冉冉。任不羈說道:“這師太應該就是峨嵋掌門律儀師太,這長者應該就是華山派掌門秦渭南。”


    律儀師太看到武當點蒼等人走上前來笑道:“孤雲道長道長,柳掌門光臨峨嵋,貧尼有失遠迎了。”秦渭南笑道:“孤雲,你這牛鼻子老道可比我來的晚啊。”


    任不羈上前說道:“任不羈見過律儀師姐,見過秦師兄。”律儀師太和秦渭南見到任不羈這年紀輕輕竟管自己叫師姐師兄起初有點奇怪,一想原來是自己的師叔冷空神尼和其他四個長輩的弟子,律儀師太笑道:“任師弟不必多禮,之前聽說五個長輩有一個年輕弟子,今日一見真是一表人才啊。”秦渭南笑道:“這小小年紀已經是我們的師弟,和我們這幫老骨頭一輩,真是人小鬼大啊,看來我們老了。”


    任不羈瞧了惠風一眼,轉頭對律儀師太說道:“掌門師姐,峨嵋派雖是女流居多,卻也巾幗不讓須眉。今日我是領教到了。”律儀師太不解地問道:“任師弟何出此言啊?”任不羈看著惠風故意說道:“今日這位惠風師姐指點我的拳法,這惠風師姐的拳法使得真是出神入化啊。”


    律儀師太聽罷笑道:“任師弟,惠風的功夫在我峨嵋派確實是讓我很器重的。不過你輩分搞錯了,惠風是我的首席大弟子,按輩分是你的師侄,你怎麽還叫她師姐。”任不羈故意拉著長調說道:“原來我比惠風還要長一輩啊,今天真是貽笑大方了。”惠風聽罷真是要被任不羈氣死,任不羈看了看惠風笑了笑。


    柳雲嶺問道:“樸真老道還沒到啊?”秦渭南說道:“樸真子就是這麽個慢性子,幹什麽都不著急。”孤雲道長向下邊看了看說道:“得了,他來了。”


    眾人看去,就見有數十人向上邊走來,為首的是個老道。這老道個頭不高,但是走起路來輕盈靈快,十分穩健,烏黑寬大的長袍隨風飄動,在五位掌門裏麵算是歲數最大,白頭發也是看上去最多的。圓圓麵龐,笑嗬嗬的,他笑起來眼睛迷成一條縫。


    任不羈對柳中聞問道:“他就是昆侖掌門樸真子?”柳中聞點點頭說道:“昆侖掌門樸真子前輩是五大掌門裏麵歲數最大的。”


    秦渭南笑道:“樸真啊,你昆侖派可是來的最晚的。”樸真子笑道:“讓各位等候多時了。”律儀師太說道:“這麽多年未見,樸真仙長別來無恙,瞧這步法穩健,看來這身子骨是越來越硬朗了。”樸真子擺擺手笑道:“現在不行了,老了。”


    這時就聽見幾個笑聲,從聲音中可以聽出是幾個年長者。眾人迴頭看去,就見五個老者緩身走進。這五人不是別人,真是任不羈的五個師父五大神劍。當然和五大神劍在一起的還有霜兒姑娘。五大劍派眾人從掌門到下邊弟子一齊跪下。五大掌門說道:“拜見師叔。”眾弟子說道:“拜見師叔祖。”任不羈看見五個師父嗬嗬一笑拜道:“五個師父來的有些遲了,任不羈拜見五個師父。”五大劍派是武林的前輩名宿,所以沐來章霍功成等人也連忙行禮。


    玄之真人說道:“大家都起來吧,在我們這沒有那麽多繁文縟節。”律儀師太說道:“不知冷空師叔和各位前輩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冷空神尼笑道:“無妨無妨,隻是五大劍派會盟,這麽熱鬧的事情怎麽少得了我們。”任不羈笑道:“我就猜五個師父會來,果不其然啊。”虛清真人笑道:“你這小鬼,幾年沒見還是這副油腔滑調。”


    霜兒跑到任不羈麵前高興地說道:“任公子,這麽久了你還好吧。”任不羈說道:“霜兒姑娘,你怎麽也來了。”霜兒說道:“我一直跟著玄之道長,所以也跟著他們來了,今天能看到你真高興。”任不羈笑道:“我也高興啊,迴頭我再帶你去抓魚抓蝦去。”霜兒點點頭。


    律儀師太說道:“各位師叔和各派豪傑光臨峨嵋,蔽派不勝榮幸,貧尼這裏有禮了。各派豪傑都已經光臨蔽派,就請各位豪傑移步金頂。”


    眾人上了峨嵋金頂,在峨嵋金頂看那雲海晴空萬裏,白雲從千山萬壑冉冉升起,頃刻,茫茫蒼蒼的雲海,雪白的絨毯一般平展展鋪在地平線上,光潔厚潤,無邊無涯,似在安息、酣睡。天上地上都是雲,眾人站在兩層雲之間,極有飄飄欲仙的感受。


    突然刮起一陣山風,一陣涼意襲來。就見雲海飄散而去,群峰眾嶺變變成一座座小島;雲海匯聚過來,千山萬壑被掩藏得無影無蹤。雲海時開時合,恰似山舞青蛇,氣象雄偉,這等景象讓在場眾豪傑讚歎不已。


    山風越刮越緊,雲海忽而疾馳翻滾,忽而飄逸舒展,似天馬行空,似大海揚波,似雪球滾地。雲海中激起無數蘑菇狀的雲柱,騰空而起,接著又徐徐散落下來,瞬息化做淡淡的縷縷遊雲。


    任不羈對沐來章說道:“來章,我雲南的時候從未見過這等雲柱。”沐來章點點頭說道:“是啊。”律儀師太說道:“此種蘑菇雲極難見到,當年範成大有詩就是驚歎這雲海:明朝銀界混一白,咫尺眩轉寒淩兢。天容野色倏開閉,慘淡變化天靈。”


    到了夜晚,眾人都會去休息了。任不羈睡不著,便走出房間,一個人拿著酒葫蘆喝了起來。此時是個無月的黑夜,攝身岩下夜色沉沉。陳家姐妹看著任不羈一個人孤獨的身影也走了過來。姐妹二人坐下來,陳芷清說道:“每次你一個人的時候就是在喝酒,和好兄弟在一起也是喝酒。”陳芷湘說道:“天天喝天天喝,你幹脆醉死算了。”任不羈說道:“人固有一死,我選擇醉死。”


    陳芷湘說道:“喂。”任不羈問道:“你是叫我呢?”陳芷湘問道:“除了我叫我妹妹,不是你還有誰。明天是五派大會,你有什麽打算,沒想著和你這幫師侄比劃比劃?”任不羈擺擺手說道:“他們都是我的師侄,和他們爭什麽風頭。”陳芷湘笑道:“難不成你還要和各位掌門一決高下。”任不羈說道:“我們就是來這裏湊熱鬧的。”


    陳芷湘說道:“真想不到你這麽愛出風頭的人現在也說得出這種話。不過那個惠風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今天讓她很難堪,明天會不會找你麻煩。”任不羈笑道:“那婆娘不是什麽善茬兒,明天她若還這麽囂張,瞧我不讓她好看。”


    三人抬頭一看,忽見一光如螢,繼而數點,漸至無數,在黑暗的山穀飄忽不定。隱隱有一兩點,如星飛在岩壑上下間,往來樓台欄之中,移時而散。任不羈問道:“那是什麽東西?”陳芷清看了看說道:“佛家稱它的聖燈,也叫神燈,而且說飄浮的神燈是‘萬盞明燈朝普賢’。”


    陳芷湘看著這聖燈念道:“飛自峭崖東,飄來點點紅。迴翔分遠近,掩映入空蒙。焰冷千年火,光搖半壁風。夜深人靜後,掛滿梵王宮。”陳芷清聽罷說道:“姐姐,我也想起一首詩。曠望不辭夜,燈從上界傳。流光時渡壑,焰影欲連天。隻評繁星墜,還從法力圓。迷雲開暗穀,處處見金仙。”


    陳芷湘說道:“你們知道嗎,聽說看見聖燈的人一般就會許一個願。”陳芷清說道:“那我們也許個願吧,任大哥,你的願望是什麽呢?”任不羈說道:“我的願望就是希望我的五個師父可以健康長壽,希望你們可以一直開開心心,希望自己能永遠和陳芷湘這丫頭片子在一起,希望芷清永遠開開心心,越來越可愛,希望天天可以和兄弟們縱馬江湖,逍遙快活。”陳芷清看著陳芷湘問道:“姐姐你呢?”陳芷湘聽罷想了想又看了看任不羈說道:“我希望爹爹身體健康,希望我在乎的人天天逍遙快活,希望可以天天陪著他。”陳芷清說道:“我祝願爹爹身體健康,祝你們兩個可以好好在一起。”


    次日眾豪傑很早便起來,為了一睹峨嵋的金頂日出。


    墨紫的太空天地一色,逐漸地平線上天開一線,飄起縷縷紅霞,托著三兩雜金色鑲邊的彩雲。彩雲下是空曠的紫藍色的天幕。一刹間,吐出一點紫紅,這點紫紅緩慢上升,逐漸變成注弧、半圓,顏色也慢慢地變成桔紅金紅。然後微微一個跳躍,拖著一抹瞬息即逝的尾光,一輪圓圓的紅日嵌在天邊。


    伴隨著旭日東升,朝霞滿天,萬道金光射向大地,整個峨嵋宛似從頭至腳逐漸披上金色的大衣,呈現出它全部的秀美身姿。


    此時站在金頂,望著上闊的天地。東麵千山萬嶺,在峨眉的盡頭,表衣江和大渡河就像條白練環繞,匯合於隱約可見的樂山城。曬金山和大小瓦屋山方正橫臥。銀裝素裹的大雪山,起伏綿延,聳立於眾山之上,在初升旭日暉映下,變化成一列粉紅色的巨型縷花山石玉雕。這樣的景色令人歎為觀止。


    眾人看完了日出,在金頂上分賓主落坐。峨嵋派的律儀師太起身說道:“今天是我五大劍派會盟的日子,很榮幸由我峨嵋主持,貧尼在此歡迎各位,招待不周之處多多海涵。”眾人說道:“師太太客氣了。”律儀師太說道:“今天很榮幸,我們五大劍派的老前輩,武林名宿五大神劍也光臨此地,我們大家給五位老前輩行禮了。”眾人拜了五大神劍。


    律儀師太說道:“除了我們五大劍派,貧尼也歡迎霍家秘宗拳和沐王府的人作為武林同道能夠大駕光臨。”眾人又與霍家和沐來章等人互相行禮。


    律儀師太說道:“滿清入關已經幾十年了,可是武林中人反清的抗爭卻從未停止。今日我們五大劍派會盟,就是為了聯合起來,進一步商討反清大計。”地下有人應和道:“滿清韃子太可恨了,奪了我們漢人江山。”有人說道:“多爾袞多鐸當年殺我們多少同胞,文字獄又害死我們多少仁人誌士。”這一煽動,很多人義憤填膺。


    柳雲嶺指著沐來章說道:“這位沐來章沐公子就是當年南明抗清英雄黔國公沐天波的賢孫,此次沐公子離開雲南就是為了聯盟各路英雄,聚義反清。”沐來章起身抱拳說道:“各位前輩,各位英雄,隻要我們齊心協力,輔佐大明龍脈朱三太子,推翻滿清就指日可待。”眾人聽罷連連鼓掌讚同。


    律儀師太說道:“今日我五大劍派會盟,一來是為了反清大計,二來也是為了考驗檢查各派弟子的武功水平,各派弟子皆可上台一展武藝,也可以互相切磋,交流武學心得。”


    這些弟子你看我,我看你,過了片刻,一個點蒼派的弟子上前說道:“在下願領教各位高招。”這時,昆侖派那邊走出一人,這人體態偏胖,走起路來身子有些搖晃,但步法穩健,從臉上看去,胖乎乎的臉,小眼睛一眨一眨,肉嘟嘟的嘴唇,看上去有些憨傻可愛。這個弟子說道:“昆侖派胡南前來領教。”這胡南正是昆侖掌門樸真子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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