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懷講完那句話後,他打量著我們每一個人的表情,而後,他似乎猜到了大家內心的疑惑,緊接著,他便輕聲說道:“我想問一問大家,現在是什麽年代了?”


    聽聞此話,一時之間,我們大夥還未從震驚的情緒中反應過來,所以並沒有人理會郭懷的這句話。


    而旁邊的夏天似乎好像局外人一般,她聽見郭懷講的問題後,嘴裏小聲的嘀咕道:“現在是1979年!”


    郭懷似乎對這樣的年月極其不理解,聽見這番話後眨了眨眼睛,而後低聲的問道:“那如今是誰在做皇帝呢?”


    聽見這樣的問題,夏天似乎來了興趣,微微一笑對郭懷講道:“現在已經沒有皇帝了,現在的時間可能距你生活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千六百多年,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那我倒是要問問你,你究竟是何年何月的人?你記憶中的皇帝是誰?你沉睡在這口棺材當中是為了什麽?”


    夏天似乎跟郭懷極其有緣分,講完這些話後,郭懷非常幹脆利落的迴答道:“我生活的那個年月叫做大晉,那時候很多人都修煉異術,而我也是其中之一。”


    說完這番話,郭懷臉上又露出了笑容,他仔細打量著我們幾個人,伸出右手,用手指頭點著我們每一個人,居然在著人數。


    片刻後,郭懷笑了,對我們幾個人說:“沒錯,沒錯,對了,四男兩女,沒錯,沒錯,就是你們。”


    聽見郭懷的這句話,我們又是一愣,難道說,郭懷已經知道我們這幫人要與他相遇?並且他還數了數人數,明確表示是四男兩女?


    在郭懷的話講完後,夏天立刻追問道:“怎麽?難道你早就知道我們會來這個地方與你相遇嗎?怎麽還數起數來了?”


    郭懷微微一笑,而後輕聲說道:“我哥哥曾經再三叮囑過我,他說過,當我與四男一女相遇的時候,那就是世界發生天翻地覆改變的時候,那時候整個九門陣已經不複存在,邪氣已經大麵積外泄。”


    “九門陣,你們都知道吧?那是我與我哥哥郭璞所修建的龐大法陣,在那法陣之下鎮壓的是極其強大的一股邪氣。”


    “那邪氣根本不是來自於人間,也不是來自於地獄,而是來自於天外。”


    “我很清楚,我們兄弟倆的術法再厲害,也無法將那天外來的邪氣所鎮壓掉,不得已,我們隻能以最大的努力修建了九門陣,並且在九門陣的地下擺下了龐大的陣法,以此來鎮壓整個九門陣下的邪氣。”


    “可惜呀,可惜,我終究還是與你們相遇了,那就說明九門陣終究還是破了,不成想,這大陣堅持的時間還挺長,居然過了一千多年才破掉,這是我預料之外的事情,恐怕也是我哥哥預料之外的事情。”


    郭懷的這番話講的非常流利,看起來並不像撒謊的樣子,但是還有一點需要額外考慮,他所講述的這些內容,我們大夥基本上都清楚,如果眼前的郭懷是遭受神樹所控製的話,那麽他能講出這番話也是理所應當的。


    就在郭懷的話講完後,黑衣人衝著他用手點指,而後低聲的說道:“你究竟是個什麽東西?郭懷已經死掉了,郭懷被他的親哥哥郭璞鎮壓在了九門陣之內,活活被困了一千六百多年!”


    “我是郭懷,我才是真正的郭懷,我對當年所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郭璞居心叵測,在修建好九門陣之後,居然將我騙入到九門陣之內,而後利用他的術法將我封印在了九門陣裏麵,就那樣將我控製。”


    “我對郭璞那個人非常的了解,我跟他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當年我們倆兄弟同時拜師學習異術,學有所成的時候,郭璞一心貪圖官職,便去朝廷做了鷹犬。”


    “我萬萬沒想到,郭璞會選擇成為朝廷的走狗,所以我對他是非常看不上,我則留在了民間,號召一些頂級的異術師,潛心研究異術,從而借助我們自身的力量保護一方百姓的太平。”


    “我才是郭懷,我生平所做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年我是怎樣來到昆侖山的天坑之地,我又是怎樣發現的天外靈珠,這些事情我都知道。”


    “你呢?你知道這些事情嗎?雖然你長得跟我年輕時候一模一樣,但我無法相信你就是我,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究竟是誰?是不是神樹在搗鬼?”


    黑衣人一口氣說出了如此之多的話語,到把對麵的郭懷搞得有些想笑了,他嘴角微微一動,笑了一番,而後伸手點指眼前的黑衣人,嘴裏非常義正言辭的說道:“你說的這些事情,是你在九門陣那個世界裏幻想出來的嗎?”


    “我哥哥郭璞曾經跟我講到過,他將你困在了九門陣之內,你在那裏被困一千多年,恐怕出現一些胡思亂想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我不怪你,也不怨你,但是請你不要冒充我的名義,更不要詆毀我的哥哥。”


    郭懷這句話講過後,對麵的黑衣人似乎有口難辯了,他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從黑衣人身上散發一股一股的力量,我能隱約的察覺到他應該是起了殺心。


    不僅我洞察到了黑衣人身上氣息的變化,就連對麵的郭懷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的身形往後靠了一些,身體抵在了棺材上,無法往後再移動。


    而此時的黑衣人明顯在口舌之上說不過郭懷,隻見他緩緩的抬起了右手,隨之一股黑色的氣息便朝著眼前的郭懷奔流而去,刹那之間,便衝著郭懷雙目而去。


    郭懷看到黑衣人的攻擊了,他也沒有任何的猶豫,雙手合十在胸前,口中開始快速的念動法咒,刹那間,在郭懷的身前出現了一張四四方方的黃色符咒。


    那符咒就好像擁有靈性一般,在郭懷的麵門處急速旋轉起來,當旋轉到一定速度的時候,刹那間飛射而出,衝著黑衣人向他射過去的那團黑色氣息便牢牢的打了過去。


    很顯然,郭懷此刻的力量恐怕要比黑衣人高出一些,那四方形的黃色符咒在遇到黑衣人的黑色氣息時,刹那間便將那股黑色氣息給吸收了進去。


    這樣的戰鬥結果讓郭懷顯得洋洋得意,他伸手點指黑衣人,嘴裏囂張的說道:“你這個鬼東西,今天就讓我將你封印,省的你在外麵禍害人間!”


    “我根本不清楚你究竟是個什麽鬼東西,揮手抬足之間全是一股又一股邪惡的黑色氣息,這根本不是道家人應該擁有的東西,更不是我應該擁有的東西,哥哥早就說過,你一旦出來便會極其難對付,而我今天就算舍生取義也要將你殺掉!”


    郭懷的這句話說完後,對麵的黑衣人居然發出了冷笑聲,緊接著,黑衣人緩緩抬起左手,他的右手做了一個拉弓搭箭的動作,緊接著,在黑衣人的雙手之中憑空幻化出了一把黑色的弓箭。


    看見這把弓箭,我頓時清楚了,此前黑衣人在九門陣的地下世界,與我和黑袍先生進行激戰的時候,他曾經用這把劍射過黑袍先生,那一箭差點要了黑袍先生的性命。


    黑衣人這樣的手段恐怕對於他來說僅僅是初級手段而已,是非常單純且低級的戰鬥姿態,他還並未召喚更加詭異的陣法,以及更加詭異的妖物呢。


    當黑衣人拉弓搭箭後,他將整個弓拉了一個大滿弓,而後衝著對麵郭懷的腦袋便狠狠的一箭射了過去。


    這一箭的速度是極其之快,黑色的箭體上帶著一股陰風,便衝著郭懷的腦門急速飛射過去。


    郭懷也知道眼前這一箭的威力,急忙念動法咒,召喚出了三道黃色的符咒,試圖來抵擋黑衣人的這隻黑色的利箭。


    然而,郭懷所召喚出來的這三道黃色符咒,在碰到黑衣人這隻利箭時,就好像紙張一樣,刹那間便被黑衣人的這隻黑色利箭給穿透了。


    而此時的郭懷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抵抗的力量了,迫不得已,他身形往後一靠,身體一下子翻入到了棺材裏麵,這才僥幸躲過黑衣人的這支箭。


    然而,當郭懷掉入棺材裏麵的時候,他一個轉身再次站起來,而與郭懷擦身而過的那隻黑色利箭,在打空之後居然在半空當中立即掉了個頭,再次衝著棺材裏麵的郭懷急速的飛射過來。


    看見這一幕,我心裏已經大叫不好了,眼前棺材裏麵所複活的這個郭懷,恐怕沒有什麽太大的本事,就連黑衣人這樣簡單的攻擊都沒辦法應對,若是這一箭穿過來的話,恐怕會要了他的性命。


    但是,眼前的郭懷很明顯還不能死,他剛才所說的那番話,已經完全打破了此前我們對郭璞和郭懷兩兄弟的認知。


    我們目前所掌握的郭璞跟郭懷兩兄弟的消息,一方麵是從九門陣第一扇門上的文字記載得到的,另一方麵方麵則是從黑衣人的口中得到的,其餘的一些閑碎的事情,則是從老者的口中聽到的。


    雖然,目前所掌握的這些事情在細節上還會有一些衝突,但是從未有過像郭懷這種說法,他幾乎顛覆了我們對整個九門陣以及整個郭璞和郭懷的認知。


    不論他說的是真還是假,不論他的背後是不是神樹在搗鬼,眼下的他都不應該就這樣死掉,他若是死掉的話,那整個線索就算是徹底的中斷了,而我們也會變得更加迷茫。


    基於這樣的考慮,我決定要出手幫一幫郭懷,若是我不去幫他一把的話,恐怕他就要死在黑衣人的利箭之下。


    因此,我立刻動用了體內五彩的氣息,推動自己的身形,轉瞬之間便來到了棺材邊緣,一把抓住了郭懷的手,左手輕輕一揮,在郭懷的麵前拉起了一道彩色的防護罩。


    我不清楚自己的防護罩能否抵擋住黑衣人這一箭的攻擊,所以我右手緊緊拉動郭懷,直接將他從棺材裏麵拽了出來,而後隨手一甩,將他丟在了我的背後。


    與此同時,黑衣人所射出去的那把利箭,一下子紮在了我彩色護照之上,當那把利劍深入彩色護照裏麵的時候,緊接著便緩緩的消失了,看起來應該是黑衣人收迴了他的攻擊。


    此時我已守護著郭懷,轉過頭看著黑衣人,對他一字一句的講道:“鬼老,不論你是郭懷還是別人,身後的這個人暫時不能死,眼下我們之間不能發生衝突。”


    “你跟郭懷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死掉的話,那整個事情將會變得無頭無尾,不如這樣,大家心平氣和下來,且聽一聽這個郭懷的口中究竟能說出怎樣的話語。”


    “若是他說的有理有據,那麽我們再做打算,若是他說的毫無根據的話,到時候你再動手殺他也不遲。眼下你或許也已經看出來了,這個郭懷雖然懂得一些異術,但其能力並不是很強,你要殺他的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當然了,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一下,咱們一路走來經過寶塔每一層的怪物都極其的強大,需要我們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去抵抗。”


    “並且那些怪物有神樹力量的支持,根本都殺不死,我們隻能將那些怪物暫時封印起來。但是眼前所出現的這個郭懷,他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從這一層來推測的話,他背後可能真的沒有神樹的支持。”


    我講完這番話之後,眼神環顧了大家,畢竟眼下是我憑借一己之力救了郭懷一命,而我想要保住郭懷的話,必須得得到大夥的認同,否則黑衣人還會持續發動攻擊。


    所以,此時的我急需要老者跟唐先生的認同,隻要他們跟我站在一條線上,那麽黑衣人就必須要考慮我剛才講的這番話,如此一來才能保住身後的郭懷。


    然而,當我的眼神看向老者的時候,隻見老者依舊變得猶豫不決,看得出來他想站在黑衣人的一端,他對眼前的郭懷是真是假已經根本不關心,他認定追隨的人是黑衣人。


    倒是唐先生跟莫格顯得有些理智,他們兩個人在聽完我的話後頻頻點頭,而後唐先生轉身對黑衣人一臉正經的講道:“鬼老啊,我認為小飛說的沒錯,眼下咱們在這個鬼怪的西海之地,突然遇到了一個複活的郭懷,怎麽說也要讓他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之後咱們再動手。”


    唐先生的話給了我莫大的底氣,我萬萬沒想到,在這如此關鍵的時刻居然是唐先生在為我撐腰。


    然而,當唐先生的話講過後,一旁的莫格也順著唐先生的話說:“沒錯,沒錯,小飛兄弟說的對,眼下這個郭懷稀裏糊塗的就複活了,又說了一堆稀裏糊塗的話,什麽都沒有搞明白呢,若是讓他稀裏糊塗的就死了,那所有的事情就變得更加稀裏糊塗!”


    莫格跟唐先生說完話後,他們兩人往我這邊靠了靠,眼神放在了黑衣人身上,期待著他的迴答。


    此時黑衣人的情緒已經稍微正常了一些,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抬起頭,對著我們幾個人低聲的說道:“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就讓眼前這個小子把所有的事情都講述出來吧,到時候看看我倆究竟誰說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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