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燦的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們大家急忙朝著那張還在慢慢扭曲的人臉看去。


    隻見那張人臉就好像海綿收縮了一樣,整張臉變成漩渦狀,扭曲的程度越來越多,緊接著,整張臉慢慢開始往大樹裏麵收縮而去。


    頂多也就三五秒鍾的時間,整張人臉便消失在了我們眼前,留下的隻是一個人頭大的空洞。


    緊接著,我們親眼看見在樹幹上的那個空洞,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朝著地麵往下移動起來。


    事實上,並不是這個空洞在移動,而是整棵樹幹在慢慢的往地麵陷下去,它下陷的速度並不是很快,所以我們的肉眼看的非常清晰。


    當地麵上的泥土完全覆蓋掉那個空洞後,在我們眼前又呈現出一段完整的樹幹,這段樹幹看起來跟此前沒有任何區別,隻不過樹幹上再也沒有了那張人臉而已。


    看見這一幕,我的內心不知道有多提心吊膽,眼前這棵樹居然能自己動,它剛才明明就是往泥土深處下陷了。


    然而,就在這一幕發生後,胡曉燦對著我們輕聲的說道:“周圍這些發光的眼睛都開始脫落了!”


    隨著胡曉燦話音的落下,我們環顧了四周一圈,發現此前的那二十對發著光的眼睛,全部一個一個掉落在了地上。


    不用想,當這些眼球掉落下來後,緊接著便是人臉開始扭曲,然後再緊接著就是整棵樹幹下陷……


    此時我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因為格桑兄弟還在樹幹上,他到現在都沒有下來,並且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和響動。


    沒有辦法,實在沒有辦法了!


    我決定去爬樹,去看一看究竟是怎麽迴事,一個大活人不可能聽不到我們的唿喊聲,更不可能就那樣悄無聲息的消失。


    我撿起地上的繩子綁在自己的腰間,把繩子的另一端遞給卓瑪,我對著她說道:“卓瑪,格桑兄弟生死未卜,眼前的這些大樹太詭異了,我必須上去看一看。”


    “如果綁在我身上的這條繩子,也像剛才那樣悄無聲息的滑落下來,那你們就不要再上這棵樹了,等待大霧散去之後再做打算。”


    我說完這句話,拉起卓瑪的手,很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因為我知道,或許我這一次的離開就是跟卓瑪最後的告別。


    我雙手抱住樹幹開始往上攀登,當我抱緊樹幹後,迴頭朝著大家看了一眼,發現小卓瑪的雙眼之中已經流下了淚水。


    我不想讓卓瑪看見我難過,所以我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再次把頭扭了迴來,我朝著頭頂上伸手不見五指的迷霧看了看,繼而開始往上爬。


    然而,當我往上爬了還沒有半米距離的時候,隻聽見我頭頂上一聲大叫,一個漆黑麻虎的影子便跌落了下來。


    一瞬間我被這個影子從樹上砸落了下來,還好我爬的高度不是很高,當我的身體掉落到地麵上的時候,隻覺得後背有些疼痛,並沒有大礙。


    這下倒好,砸在我頭頂上的那個黑影嘴裏還嚎叫著,可能他意識到砸到了人,便立刻從地上站起來,發現我躺在地上,他一臉迷茫的衝著我說道:“小飛哥,這!這太不好意思了,我剛才一不小心沒抓穩,從上麵掉了下來!”


    我抬眼看見格桑的臉龐後,心中不知道是驚還是喜,我衝著這小子伸出了手,示意讓他拉我一把。


    我站起身來,看著格桑,內心真的五味雜陳,能看見活生生的格桑出現在我麵前,我總體還是很高興的。


    “格桑兄弟!我說!你是不是應該減減肥了?你知道剛才你掉落下來砸到我身上有多疼嗎?”我一臉苦笑的衝著格桑說著。


    格桑能夠安全下來,對於我們大家來說,是一個最好不過的消息了。


    隨著格桑的安全歸來,我們隊伍的氣氛又恢複了正常,每個人的臉上都表現的很開心。


    小卓瑪迫不及待的打了格桑的胳膊一拳,然後衝著他問道:“你是怎麽迴事?剛才我們那麽大聲的唿喊,你為什麽沒有迴答?還有你身上的繩子為什麽要解掉呢?”


    格桑一臉苦笑,緩了緩神,環顧我們大家一圈後,衝著小卓瑪不好意思的說道:“卓瑪,不是我解掉的繩子,我一個勁的往上爬,結果我迴頭看去,發現腰間的繩子早就不在了!”


    “沒有辦法呀,我就繼續往上爬,可是很奇怪,這棵大樹著實太奇怪了,爬了許久,隻有樹幹,壓根沒看見一個樹枝!”


    “我想了想,身上的繩子不在腰間了,有些害怕,所以便沒有繼續往上爬了,本來我想順著樹幹往下滑落的,不成想這棵樹居然自己動了起來。”


    “索性我就加快了往下滑落的速度,結果我感覺自己快要到地麵的時候,一個沒抓穩,便從上麵掉了下來!”


    格桑的話說完後,我們這些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因為從他的話語之中,我們聽到了一個很奇怪的事實,那就是眼前的這棵樹居然沒有樹枝。


    我用手把格桑的身子轉過來,雙眼很認真的看著他說道:“格桑兄弟,你的意思是說這棵樹隻有棵樹幹嗎?你有沒有爬到樹頂上?”


    我的話說完,格桑一臉認真的說道:“小飛哥,奇怪的事情還多著呢,這棵樹不僅沒有任何的枝葉,並且它的上下幾乎是一樣粗的,我感覺自己往上爬了至少能有二十來米了,依然看不到樹頂。”


    聽完格桑這番話,我瞬間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此前,在大霧出現之前,我們已經踏入了異蟲穀,當時我們所看到的所有樹木雖然很高大,但是每棵樹都有繁茂的枝葉。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旁的胡曉燦繼續開口了,她用手指著我們背後的樹幹大聲的說道:“小飛哥,那個樹幹往下滑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聽完這句話,我和格桑兄弟急忙轉迴頭看,結果發現那棵樹幹就好像跌落在深淵之中,以光速往下滑落。


    也就兩三秒的時間,整個樹幹便徹底消失在了我們眼前,並且在這棵樹幹消失後,地上沒有留下任何一絲的痕跡。


    看見這一幕,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我急忙用手指向了左邊,對著大家說道:“走,我們去看一看其它的樹!”


    結果,當我帶著大家來到左側的時候,發現早就沒有所謂的樹幹和人臉了,在我們眼前是一片空曠的區域。


    隨著這些怪樹突然消失,整個異蟲穀內的霧氣也瞬間散去了,整個過程幾乎就是同步進行的。


    一瞬間,我們眼前的視線變得清晰起來,我環顧四周一圈,發現除了野草和樹木之外,沒有任何的變化,隻不過我們所處的這塊區域地上長著雜草,卻沒有一棵樹。


    我轉迴頭看著大家,此時我的內心非常費解,最後我的目光落在了大師伯身上,輕聲對大師伯問道:“大師伯,這,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大師伯居然皺起了眉頭,他對著我搖搖頭說道:“異蟲穀的詭異,實在太怪異莫測,從剛開始發現的人臉樹皮到現在消失的樹幹,我也是一籌莫展。”


    就在大師伯的話剛剛說完,小卓瑪急忙拉起了我的手,她用手指著我們正前方焦急的喊道:“小哥哥,那邊有一個人!”


    聽見小說馬的話,我們所有人都神經緊繃起來,我衝著小卓瑪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在我們正前方不遠處的左手邊,直直的站著一個人。


    我拎起手中的鋼刀跟格桑兄弟便快速朝著那個人跑了過去。


    實際上,那個人距離我們的位置還挺遠的,距離至少能有七八十米了,因為剛才的霧氣徹底消散了,所以我們的視野非常好。


    大師伯他們這些人緊隨其後,跟著我和格桑的步伐也一起快速的跑動起來,當我和格桑來到這個人近前的時候,我們兩個頓時愣住了。


    準確的說,我們眼前的這個人是直愣愣站在地上的,背後靠著一棵樹,就那樣癡癡的站著。


    此人身上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從這身衣服的打扮來看,就是此前出現在塔克村的那些軍人,也就是王磊帶進異蟲穀的手下。


    隻不過眼前的這個人格外的消瘦,雙眼塌陷,顴骨突出,兩排牙齒就那樣外露著,皮膚幹巴巴的,就好像被抽幹了水分一樣。


    我轉頭看了格桑一眼,疑惑性的問道:“格桑兄弟!這!這是幹屍吧?”


    格桑提起鋼刀,用刀背在這個人的肩膀上輕輕的敲打了兩下,發出非常清脆的聲音。


    緊接著,格桑又用刀尖在這個人的臉皮上挑了兩下,完全沒有任何的痕跡,刀尖都把臉上的皮膚劃開了口子,卻不見一滴鮮血流出來。


    “小飛哥!已經肯定了,這絕對是一具幹屍,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點水分了,你看,我已經把他的臉劃破口子了,卻看不見一滴的血。”


    說實話,格桑這小子多少有一些冒失了,因為就在剛才他用刀尖劃破屍體臉上的皮膚後,幹癟皮膚下的白骨就那樣裸露出來……


    我圍著這具幹屍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迴頭對著大師伯他們說道:“大師伯,這具屍體上的衣服我認識,他應該是王磊身邊的那些退役軍人。”


    “究竟是什麽怪物能把一個人的屍體風幹了?按理說,異蟲穀的這些怪物,應該都是連皮帶肉的把屍體當做食物吃掉才對!”


    我這番話說完後,大師伯開口迴答:“以人肉為食的怪物,隻能說它們還處在初級的本能階段,眼裏隻有填飽肚子的想法。眼前的這具幹屍,很明顯是被某種更高級的生物吸食了血液,所以才會留下了一具幹癟的屍體。”


    大師伯這句話說完,格桑兄弟甚至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說道:“難道是吸血鬼?”


    格桑說的這個吸血鬼可不是西方世界裏的吸血鬼,他所指的吸血鬼是我們英都達版流傳的一個古老傳說,在那個傳說中,英都達版的昆侖山上有神靈的庇護,如果一個沒得到神靈庇護的人進入昆侖山的話,就會被昆侖山內的吸血鬼吸食血液。


    聽見格桑的話,我舉起拳頭,象征性的在他的肩膀上給了他一拳,對著他說道:“格桑!別瞎扯,那都是英都達版的大人用來嚇唬小孩子的故事而已!”


    格桑被我打了一拳後,他有些尷尬的撓撓頭,衝著我說道:“小飛哥,我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麽東西能把一具人的屍體搞成這個樣子,所以我才脫口而出了。”


    在格桑這句話說完後,本來還依靠樹幹站著的幹屍,像一張紙一樣載倒在了地上。


    就在幹屍倒倒地後,我們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因為在這個幹屍的後麵是空的……


    幹屍就好像被人從頭頂上豎著切了一刀,變成了兩半一樣。


    眼前的這具幹屍隻是帶著一張臉的半個身子,而他後半個身子已經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在屍體栽倒後,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幹屍後麵是很整齊的切割痕跡,就連骨頭都是對半撇開的。


    格桑用手指著一半的幹屍,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他媽的究竟是怎麽迴事?屍體怎麽隻有一半?還被切的如此平整?”


    然而,就在格桑這句話剛剛說完的時候,本來趴在地上的那半具幹屍就好像複活了一樣,“騰”的一下便立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把我們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大家紛紛往後推了兩步。


    我和格桑抽出鋼刀,對著眼前的幹屍做起了戒備,我們倆以為地上的幹屍複活了。


    然而,當這個幹屍站起來之後,他並沒有複活,依舊是此前的老樣子。


    我剛要想上前查看情況的時候,隻見地上的這個幹屍就好像氣球一般開始緩緩上升,他整個身體已經脫離了地麵,一點一點的漂浮起來。


    說實話,這樣詭異的畫麵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認知範圍,我和格桑兄弟迴頭看向了大師伯他們幾個人。


    本來我們兩個是想從大師伯的嘴裏得到一些指令或者一些答案的,結果大師伯還沒有開口說話,小卓瑪便用力的碰了碰我的胳膊,對著我說道:“小哥哥,仔細看,幹屍脖子上有絲線!”


    此話說完,我才注意到小卓瑪說的情況,我順著幹屍的脖子看去,發現在幹屍脖子處真的有一股非常透明的絲線,這條線是從我們頭頂上的樹叢之中拉下來的。


    因為眼下有陽光,所以這條絲線會隱約的反射一些光,正是因為這一丁點的反射光線,才讓我們發現了絲線的存在。


    我急忙順著絲線朝頭頂看去,可惜,頭頂已經被密密麻麻的樹葉遮的嚴嚴實實,壓根就看不清楚在如此濃密的樹葉之後究竟是什麽東西。


    不過根據眼下的情況,已經基本可以判斷出來了,在我們頭頂上的這一片樹葉上應該會有某種怪物,並且這個怪物能夠分泌極其細膩的絲線。


    格桑看著越來越升高的幹屍,衝著我問道:“小飛哥,現在咱們怎麽辦?要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幹屍飛到天上去嗎?”


    我還沒來得及迴答格桑提出的問題,隻覺得自己的脖子處一陣的冰涼,下一刻就感覺好像有一根巨大的繩子套住了我的脖子,讓我瞬間覺得唿吸困難起來。


    緊接著,我的身體就好像氣球一樣,開始往上漂浮,這一刻來的太突然了,我的脖子被勒的緊緊的,根本沒有辦法說話,當我的雙腳離開地麵後,我急忙用腳踢了卓瑪一下。


    卓瑪迴頭看見我的樣子後,她十分的著急,衝著大師伯大聲喊:“大師伯!快救小哥哥,他被那道絲線纏住了!”


    小卓瑪的話喊完後,我的雙腳已經徹底離開了地麵,此時我已經根本沒辦法唿吸了,血液已經開始充斥整個麵容,感覺我整張臉應該都變得腫脹。


    大師伯他們這些人看見我的樣子後也頓時著急了,索朗大叔想都沒想,抽出背後的寶刀,一個躍起,衝著我頭頂上的那一道細細的絲線便砍了過去。


    隻聽到叮的一聲,索朗大叔一刀把絲線砍斷了,我也穩穩落在了地上,我急忙用手摸自己的脖子,從脖子處把那細細的絲線拽了下來。


    我以為自己得救了,然而,當我剛站穩腳步後,從我頭頂上濃密的樹葉之間,一瞬間竄下來一個龐大的黑色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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