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感覺濕乎乎的,拿出手電衝著頭頂照射了一眼,發現從洞頂處正在往下滴水。


    我往前挪動了一些身子,嘴裏小聲的嘀咕:“這種地方怎麽會有水呢?”


    在我前麵的小卓瑪,轉過頭看著我,問:“小哥哥,你剛才在說什麽?什麽水?”


    我用手電再次照向頭頂的位置,對著卓瑪說:“你看,這裏在往下滴水,冰冰涼涼的,很奇怪,這種地方居然會滴水。”


    在我說這番話的時候,卓瑪前麵的格桑也轉過了身,有些疑惑的對我說:“小飛哥,外麵天寒地凍,這個地方居然能有水滴,這著實很奇怪。”


    卓瑪迴頭白了格桑一眼,對他說:“有什麽可奇怪的,昆侖山本來就是一個大水池,它的地下全都是水。有句古話說:挖地三尺,便得水!”


    “昆侖山這個地方常年都有積雪,夏天的時候那些積雪就會融化,進入到地下,久而久之這裏的地下水就非常的豐富,並沒有什麽奇怪的,你們兩個不要庸人自擾。”


    萬萬沒想到,我們兩個大男人居然被小卓瑪“教育”了一頓,不過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我很早以前就知道昆侖山的地下有龐大的水係,畢竟我的本職工作可是在地質局。


    我往前麵看了一眼,對著最前麵的倉拉問道:“倉拉,頭頂上那些小飛蟲還在不在了?”


    倉拉在聽見我的話,她沿著通道往外走了幾步,便來到了洞口處,抬起頭朝著天空看去,然後對著我大聲喊道:“小飛哥,那些小飛蟲已經不在了,咱們是不是要離開這裏?”


    聽見倉拉這樣的迴答,我心裏很高興,因為我真的不想在這個地下通道裏麵多待一分鍾,害怕此前那個大白蟲子再次出現,更害怕那個通體紅色的怪物。


    所以,我推了推卓瑪,對她說:“小卓瑪,走走走,咱們趕緊離開這裏。”


    在我的推動下,一行人便離開了這個通道,大家依靠此前在大坑邊上留下的腳洞,逐一爬了上去。


    當然了,因為洛桑的腿腳不便,所以我和格桑迴到營地拿了繩子,用繩子把洛山給拽上來的。


    我帶著大家站在坑邊,每個人對這個大坑的感覺都非常的不一樣,如果說最有感觸的恐怕還是胡曉燦吧,畢竟張文利教授最後消失的地方就是這個大坑。


    眼下,經過這一係列的事件後,我對這個大坑已經充滿了恐懼,所以我在大坑邊思考了一番後,對著大家詢問:“同誌們,我們要不要把這個大坑再次封起來?”


    我的話說完,其他人都肯定的點點頭,大家對這個大坑並沒有什麽好感,都建議把它封起來,唯獨隻有胡曉燦輕輕的搖了搖。


    胡曉燦轉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中開始泛起淚花,她對著我說:“小飛哥,能不能不要封起來,這個洞口是張文利教授求生的唯一通道,咱們能不能不要把洞口封起來?”


    我並沒有著急迴答胡曉燦的問話,而是轉頭朝著旁邊的隊友們看了一眼,發現大家都在輕輕的對著我點頭,看得出來,經過了這些事件後,我們彼此之間的情感更加深厚了。


    最終,我沒有選擇把這個洞口封起來,但是我在自己的心裏已經堅定了一個信念:永遠不會再來昆侖山,永遠不會再進入那個地下通道了。


    我轉頭看了一眼營地,又環顧了四下一圈,對著大家說:“這個地方太危險了,剛才是一群蟲子,下一次還指不定會出現什麽奇怪的東西,所以我建議咱們今晚就不要休息了,收拾好物資離開這裏。”


    我的話說完,大家點頭同意,我們帶好了必要的裝備,還有五天的口糧,離開了井眼峽,順著牛鞭穀往塔克村的方向出發。


    因為洛桑的腿受傷了,所以帶頭開路這件事隻能交給倉拉,她一個人在前麵開路,後麵緊跟著的是胡曉燦,再往後是格桑背著洛桑,再後麵就是我和小卓瑪了。


    我們一行人離開了營地,順著牛鞭穀的方向走去,當我們的背影逐漸模糊起來的時候,在我們營地上出現了一個人。


    這個人的身材消瘦,看年紀應該也就20出頭的樣子。


    這個人盯著我們一行人離開後,他輕輕的對著我的背影點了點頭,而後轉身往井眼峽深處走去。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我們從牛鞭穀迴到塔克村的路程非常的安靜,一路之上沒有發生任何離奇古怪的事情,並且在格桑的精心照顧下,洛桑腿上的槍傷都好轉起來。


    因為我們需要照顧洛桑這個病號,所以前行的步伐有些緩慢,在第四天太陽落山之前才迴到塔克村。


    抵達塔克村後,一股久違的安全感瞬間湧上我的心頭,當我的腳踏入村子的那一刻,心中莫名的激動起來,有一種迴到家的感覺。


    我和卓瑪帶著大家來到了阿吉大叔的小院子裏,卓瑪還像往常一樣,推開院子的門,衝著屋裏大聲的喊道:“父親,我迴來了,我和小哥哥迴來了。”


    聽見卓瑪的話,阿吉大叔都沒顧得上穿衣服,隻穿著一件秋衣就從屋裏跑了出來,當他看見我們這一群人後,阿吉大叔對著我哈哈大笑起來。


    說實話,阿吉大叔那爽朗的笑聲真的讓人很舒服,我急忙來到阿吉大叔近前,對著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阿吉大叔,我迴來了!”


    阿吉大叔沒有說話,他對著我笑了笑,用手重重的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而後才大聲的衝著我們所有人說:“來來來,快進屋,快進屋!”


    我們這些人隨著阿吉大叔這股熱情勁,便進到了屋子裏,阿吉大叔在屋裏點了兩盞煤油燈,整個屋裏的光線非常的好。


    進到屋裏,胡曉燦也熱情的走到阿吉大叔跟前,她緊緊的拉住阿吉的大叔的手,一臉熱情的說:“阿吉大叔,這一次小卓瑪的表現非常勇敢,我想她可以成為一名真正的勇士了!”


    阿吉大叔聽完胡曉燦這番話,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他緊緊的摟住小卓瑪,在卓瑪耳邊誇獎:“好孩子!沒有給你的老父親丟臉!”


    阿吉大叔說完話,便很熱情的把我們所有人都招唿到了裏屋,我們這些人緊挨在一起,圍成一個圈盤膝而坐。


    阿吉大叔從屋外端來很大一盆羊肉,還有一些大餅,對著我們說道:“孩子們,快吃些東西,這是我專門給你們準備的。”


    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抵擋得了煮羊肉的鮮美,大家也沒有客氣,抓起大塊的羊肉便風卷殘雲的吃起來。


    阿吉大叔坐在一旁,像一個慈祥的老父親一樣,一邊吧嗒吧嗒的吸著煙,一邊滿臉欣慰的看著我。


    吃過東西後,阿吉大叔才緩緩的開口問道:“年輕人,這一次怎麽樣?”


    我定了定神,把這一次的經曆詳細的跟阿吉大叔說了一遍,當我這番話說完後,阿吉大叔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他用那雙明亮而深邃的眼睛癡癡的看著我,然後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年輕人,你心中已經燃起了恨意,你要學會控製它,不要被它所操縱。”


    阿吉大叔這句話說完,所有人都聽的有些蒙圈,隻有我自己心裏清楚。


    在我的內心深處的確燃起了一股強烈的恨意,這股恨意的根源來自於王磊教授。


    在我心中,王磊教授如同我的母親一樣,她給過我太多的溫柔,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樣一位跟我母親一樣的女人,居然將槍口對準了我,想要我的性命。


    說實話,當王磊教授下令開槍的那一刻,我的心,疼痛的如萬箭穿心一般,我感覺自己唯一的信仰坍塌了,那一刻,我失去了活著的希望,我多麽想讓她一槍打死我,結束這種痛苦。


    在隨後這幾天返途的過程中,我心中的這種疼痛,慢慢的轉化成了對王磊教授的仇恨。


    不知道為什麽,仇恨到火苗一旦燃起,它所燃燒的速度已經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根本沒辦法控製這股恨意。


    當我聽完阿吉大叔這番忠告後,我對著他點點頭,輕聲的說:“阿吉大叔,您放心,我會自己控製的。”


    我的話說完,一旁的小卓瑪對著阿吉大叔說:“父親,我現在有一件事不清楚,當時我們進入昆侖山的牛鞭穀,有兩個東西一直在跟著我們,可是最後那兩個東西似乎並沒有做任何事情,就那樣突然的又消失了。”


    卓瑪的話說完,阿吉大叔輕輕的點點頭,然後對著我們大家說道:“聽你們的種種描述,還有我自己的親身經曆。那兩個東西對你們似乎並沒有惡意,即便他們兩個發起了攻擊,原因也是因為你們先攻擊了他們。”


    阿吉大叔的話說完,我也象征性點點頭,畢竟阿吉大叔也沒有跟著我們一起前往昆侖山,具體的情況他也不是很清楚。


    我轉頭看了一眼阿吉大叔,接著問道:“阿吉大叔,可是我們在進入牛鞭穀第一個夜晚的時候,死掉了兩名退役軍人,從他們的死狀還有留下的線索來看,應該是被某個高手殺掉的,我懷疑,自從我們的隊伍進入牛鞭穀,那個高手便持續的跟著我們了。”


    我的話說完,阿吉大叔點點頭,他思考了大概能有十幾分鍾,才開口說道:“聽你剛才跟我說整個事件的經過,我大概可以判斷出來,你們這一趟的行程中應該是遇到了三方麵的敵人。”


    “第一個,是跟隨在你們隊伍後麵的那兩個東西。第二個,是殺掉你們三名退役軍人的高手。從你們所描述的狀況來看,那一定是人為的,那個高手為什麽要殺掉三個人,並且還故意製造了恐怖的氣氛,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勸退。那個高手不希望你們進入昆侖山。”


    “然而,由於卓瑪對當時的情況分析的非常正確,所以導致那個高手的計劃落空了,因此他便沒有再繼續殺人,所以你們進入井眼峽的路程才會變得順暢起來。”


    “在你們描述的整個事件中,有一迴,那些退役軍人朝著井眼峽四周密集的開火,軍人們說發現了情況,我猜測那些退役軍人所發現的一定是那個高手。”


    “也就是說,你們所有的行動都沒有逃過那個高手的眼睛,他一直在你們隊伍不遠處跟隨著。”


    “那個高手為什麽要跟隨著你們的隊伍而前進?大概率是為了保護什麽東西,他不想讓你們接觸那個東西,所以他一直在你們的周圍潛伏活動。”


    “如果說,你們的隊伍真正碰觸到了那個高手想要保護的東西,我想那個高手就會正麵出擊與你們對抗,至少會給你們整個隊伍帶來非常大的麻煩。”


    “事實上,當王磊抓到那一灘乳白色液體生物之後,你們的隊伍便沒有再繼續往前行走,隱藏的高手也並沒有正麵出現,那就說明你們還沒有碰觸到那個高手想要保護的東西,所以你們這一行隊伍才能安全的迴來。”


    “第三個敵人,就是來自昆侖山自身,你們在井眼峽和牛鞭穀所遇到的那些奇怪的蟲子,包括從屍體上爬出來的小白蟲,還有在你們營地上盤旋的那些會飛的黑色小飛蟲。”


    “這一次,你們在井眼峽停留的時間並不長,所以隻遇見了這兩種蟲子,但是要把整個事件前後都連接起來而看的話,在井眼峽已經出現了五種奇怪的蟲子了。”


    “第一種蟲子就是吸血疥蟲,這種蟲子資料上有記載。第二種蟲子就是你們在地下通道裏遇見的那個白色巨大的蠕蟲。第三種蟲子就是你們嘴裏所描述的那個紅色怪物(屬於蟲類)。第四種蟲子就是你們這一次進入牛鞭穀時屍體上的那種小白蟲。第五種就是會飛且數量龐大的黑色小飛蟲。”


    “你們可以仔細迴憶一下,為什麽你們從牛鞭穀進入到井眼峽這麽多次,所遇見的奇怪東西幾乎都是蟲子,卻很少遇見豺狼虎豹之類的?”


    聽見阿吉大叔這番話後,我才恍然大悟,我有些迫不及待的對著他說道:“阿吉大叔,真的是這個樣子,我們唯一一次遇見的野狼,還是在索朗大叔的帶領下,那時候我們壓根沒有走牛鞭穀,是繞路而行的,隻是在繞路的過程中才發現的野狼。”


    我的話說完,阿吉大叔點點頭,緊接著他又給我們所有人講了一個有關於昆侖山古老而神秘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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