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傳來一聲沉悶的吼聲,我立刻驚醒。


    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個鬼地方,又出現了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


    此刻,我的內心十分緊張,感覺心髒都要跳出來一樣。


    一旁的次仁也被這個聲音吵醒了,我們兩個人四目相對,下一刻,倆人同時悄摸的起身,掀開帳篷便準備衝出去。


    別看次仁不怎麽說話,他有自己的主意,當他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便從腰間拔出了他隨身佩戴的那把鋒利尖刀。


    我也從背後悄悄的摸到自己的那把刀,隻是我沒有把刀拽出來,手緊緊的握住刀柄。


    若是有突發情況,我管他是人、是鬼,上去先給他來兩刀再說。


    我們兩個人悄摸的掀開帳篷,腳步邁出來之後,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隻見在帳篷外,一個高大的背影正緩緩地朝著我們這邊走來,這個人正是索朗大叔,在索朗大叔的肩膀上還扛著一隻野狼!


    索朗大叔看見我們兩個的樣子,哼了一聲說道:“沒事,一頭野狼而已。”


    他的話說完後,便把肩膀上的這頭野狼丟在了地上,借著一旁篝火的光亮,我看的清清楚楚,這頭野狼死的太慘了。


    野狼的屍體幾乎快要被撇成了兩半,傷痕是從野狼嘴巴的地方撇開的,看那些不規則的口子,應該是被人活生生的從嘴巴上撕開的。


    我把自己的手輕輕的從刀柄上放下出來,一旁的次仁也把自己的尖刀放迴刀鞘之中。


    看著地上野狼的屍體,我隨口對著索朗大叔問道:“索朗大叔,這條野狼是被什麽動物咬死了嗎?怎麽這個樣子?”


    此時的索朗大叔,已經一屁股坐在了篝火旁,他習慣性的從懷中拿出煙絲,自顧自的卷著煙,聽見我的問話後,他抬頭看了我一眼說:“被我撕開的。”


    索朗大叔這幾個字說的十分平淡,一切在他眼中似乎非常正常一樣。


    當他說完這句話,我的內心其實很有波動,我很難想象一個人的力氣究竟要大到怎樣的程度,才能把一條狼活生生的撕開。


    想想索朗大叔的手段,我都覺得有些後怕!


    下一刻,帳篷裏的其他人也都走了出來,他們看見我們幾個都在外麵邊,朝著我們聚攏了過來。


    王磊教授第一時間發現了地上野狼的屍體,她走近後問道:“小張同誌,這是怎麽迴事?咱們營地裏有野狼襲擊嗎?”


    我對著她點點頭說:“王教授,的確如此,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這條野狼已經被索朗大叔打死了。”


    王磊教授聽完我的話,習慣性的扶了扶眼鏡,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地上的那條野狼,緊接著,她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其實也不難理解,對於這樣一位從北京來的,教授級別的人物,她哪裏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就算我這種在英都達版地區常年生活的人,也沒有見過這麽殘忍的捕獵方式呀。


    倉拉這個小姑娘,不管什麽時候都十分活躍,她看見地上的野狼後,頓時來了興致,對著我們幾個人大聲的問道:“哎呦,這條野狼好肥呀,你們誰抓到的?這麽厲害呀!”


    本來周圍的環境都很安靜,尤其是在晚上。


    結果,倉拉這一嗓子叫喊出來,現場的氛圍頓時變得活躍了起來。


    洛桑很明顯要給倉拉拍馬屁,一臉自豪的走到倉拉麵前說:“倉拉,這頭野狼是被索朗大叔打死的。可惜呀,我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頭野狼,如果這頭野狼碰到的是我,下場比這還要慘。”


    倉拉似乎對洛桑的話並不感興趣,她對著洛桑翻了一個白眼,轉頭問索朗大叔:“索朗大叔,這條野狼真的是你打死的嗎?你用的什麽武器?”


    此時的索朗大叔,早已經點上了他的香煙,聽見倉拉的詢問後說了,索朗大叔磕了磕煙灰,語氣十分平和的說:“最好的武器就是我的雙手。”


    這句話說完後,我們這些人都很吃驚。


    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徒手跟一頭野狼戰鬥,並且還依靠雙手的力量將野狼撕成了這個樣子,這個人真的好恐怖。


    就在索朗大叔的話說完後,我接著說:“索朗大叔,給我們看看你的手唄!”


    我沒辦法形容那是一雙怎樣的手,手心和手背都布滿了厚厚的老繭子。看起來,整個手掌和身體十分不協調,因為那兩雙手要比平常人的手整整大出一圈。


    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索朗大叔,因為此前對他的印象並不是很好,所以我壓根就沒有關注過他的細節。


    當我發現索朗大叔這雙長滿老繭的手後,我很本能的相信他真的具備這樣的實力,就那雙鐵手,別說一頭野狼了,恐怕來一隻老虎也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倉拉聽完索朗大叔的話後,臉上露出崇拜的表情,他向索朗大叔的身邊靠了靠。


    用手拽著索朗大叔的胳膊追問:“索朗大叔,你是怎麽變得這麽厲害的?你能不能教我?你看我有沒有天賦,要不你收我當徒弟吧?”


    索朗大叔根本不為所動,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發生一絲的變化,他自顧自的抽著自己的煙。


    下一刻,一旁的格桑對著倉拉說道:“倉拉,你想不想吃烤狼肉?”


    聽見可以吃肉,倉拉的興趣立馬被拽了迴來,她從索朗大叔身邊跑到格桑旁邊說:“想吃!怎麽樣?你來烤。”


    倉拉的話說完,格桑就好像打了雞血一樣,他來到這頭野狼麵前,快速的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匕首,準備對野狼進行分割。


    就在這時候,王磊教授說話了,她對著格桑和倉拉說道:“你們兩個不要胡鬧了,大晚上的,你們要烤狼肉的話,香味會把四周的野獸都吸引來的,你是嫌棄咱們的命活的太久嗎?”


    王磊教授的話說完,格桑對著她說:“王教授,沒關係的,我們幾個年輕的小夥子身強體壯,並且身上都帶著家夥,如果是有野獸過來,咱們就把他們一鍋端了,這些肉夠咱們好好的吃上一段時間了”


    聽見這樣的說法,王磊教授明顯很反感,她扶了扶眼鏡,再次十分鄭重的說道:“格桑同誌,我現在以救援隊隊長的名義,命令你不許烤狼肉,若是真的想吃肉的話,迴到英都達版,我請你吃個夠。”


    王磊教授的擔憂是十分有道理的,畢竟我們身處的這個鬼地方,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奇奇怪怪的野獸,我想單單依靠這條狼的血腥味,恐怕就能吸引不少的野獸了。


    王磊教授的話說完後,氣氛頓時顯得有些沉重了,為了緩解一下整個救援隊的氛圍,我打圓場的對著格桑說:“格桑兄弟,肉什麽時候都是能吃的,又何苦差這一天兩天?咱們還是找個地方把這條狼埋掉吧,以免引來其他的野獸”。


    我的話算是給格桑兄弟一個台階,他有些不舍得,又把自己的小刀揣到了懷中。


    看著眼前野狼的屍體偏偏不能吃,這著實有些讓人難受。


    就在此時,一旁的索朗大叔開口了,他對著我們幾個人說道:“我們英都達版的小夥子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懦弱了?不就是一頭野狼肉嗎?吃了又能怎樣呢?我們英都達版人常年都在捕獵,這是自然的法則,弱者就要被吃掉。”


    索朗大叔這番話,明顯是沒有給王磊教授任何麵子,當他這番話說完後,王磊教授多少顯得有些尷尬。


    媽的,此時我們整個救援隊的氛圍多少有些詭異了,我沒有想到,索朗大叔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明顯就是赤裸裸的打臉王磊教授!


    就在我擔心王磊教授有些下不來台的時候,索朗大叔話峰一轉,對著王磊教授說道:“王教授,兇猛的野獸,都是聞著腥味而行動的。作為常年打獵為生的英都達版人,不會帶著腥味趕路的,把肉烤熟,可以很好的去除腥味。”


    “我們既然不想招惹其他兇猛的野獸,那就讓這些孩子們把野狼烤熟吃了吧,這樣大家也能填飽肚子,還能避免其他野獸聞著腥味而來。”


    索朗大叔說話的語調很誠懇,看得出來這是他的經驗之談。


    有了索朗大叔的這兩句話,也算是給了王磊教授一個大大的台階,我能清晰地看到王磊教授在聽完這兩句話後,她的臉色瞬間好轉起來。


    “索朗大叔,你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的話,那就把這條野狼吃掉吧。”王磊教授說話的語氣明顯好轉了,她說完後,便順勢坐在了索朗大叔旁邊。


    聽見王磊教授已經發話了,格桑和洛桑這兩個小子可來了勁了,三下五除二便把一整條野狼分割完成,留下的狼皮被埋在了深土之中,我們幾個人圍坐在篝火前開始烤起狼肉來。


    不到十分鍾的時間,一陣陣烤狼肉的肉香味便撲麵而來,聞著這樣如此香美的氣味,我的心情都頓時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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