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


    說完人含著笑閉上了眼睛,鄭芳草看她閉上眼顫抖著聲音輕聲喊了聲:“娘?”


    沒人應。


    薑媛見狀臉色很是不好看,和沈宇對視一眼,然後就看他把手伸到她的鼻子下麵,好一會臉上一片悲痛。


    閉了閉眼說:“大娘,走了。”


    這話一出鄭芳草就嚎開了:“娘啊~~,娘啊~~,你咋這麽狠心丟下我和小兵走了?”


    等在外邊的人聽到鄭芳草的哭聲,就知道人這是沒了,有人拿出鞭炮點燃。


    “霹靂啪啦~~”


    大隊長聽到鞭炮聲跑過來,看到沈宇說:“軍人同誌,那邊我已經找人在挖坑了,這邊也趕緊收拾。”


    “好,麻煩大隊長了。”


    “不麻煩,都是一個大隊上生活了這麽些年的人,大兵娘這輩子也是夠苦的,唉~,走了也好。”


    大隊長這話雖然不合適,但他真覺得人走了比活著好,這些年要不是大兵的戰友時不時的給寄點東西,她們早就過不下去了。


    老的老,小的小,老的大病沒有小毛病不斷,幹不了重活,小的小還要人照顧,就靠芳草一個人的工分根本不夠一家子的嚼用。


    “唉~,芳草,快別哭了,你娘的棺材有沒有提前準備?”


    大隊長說完看沈宇沒接話也沒在說,對著屋裏哭的鄭芳草喊了聲。


    鄭芳草聞言從屋裏出來,擦了擦眼淚:“大隊長來了,我娘的棺材我們沒有準備。”


    大隊長聽到沒有準備又是歎了口氣。


    沈宇見狀趕緊說:“大隊長你看誰家有準備的先給大娘用,到時候不管是讓幫著打一副還是給錢票,我們都按他們的要求來。”


    大隊長聽沈宇攬下這事,麵上帶了些笑容:“軍人同誌客氣了,這樣我家就有我老漢給他自己準備的,大兵娘急用就先給她用上吧,我老漢也用不上後邊再和就是了。”


    “麻煩大隊長了,那大隊長你看多少錢合適?”


    沈宇聽出他的意思了,這就是不用他們幫著打,給錢就行。


    “十塊吧。”


    鄭芳草聽到十塊張嘴想說話,但想到沒有棺材她娘沒辦法下葬最後也沒說話。


    沈宇看鄭芳草的表情就知道這怕是貴了,不過也沒說啥,掏了十塊錢遞給大隊長:“給,剩下的事還要麻煩大隊長幫著操持了。


    我們都不是這邊的,不懂這邊的規矩。”


    “哎,好說,好說。”


    收了錢,大隊長扭頭看著鄭芳草:“小兵娘,你趕緊給你娘換身好點的衣服,我去找人去我家拉棺材。”


    “哎,謝謝大隊長。”


    “不用謝,都是一個大隊的。”


    說著又跑了出去。


    鄭芳草看著大隊長的背影不好意思的說:“沈營長,那錢我會還的。”


    “不用,你趕緊迴去給大娘收拾吧。”


    “好。”


    沈宇看著滿臉疲憊的薑媛走到她身邊輕聲說:“媳婦,你靠著我歇會,這會家裏都忙,怕是不能走。”


    薑媛把身體的重量都搭在他身上,“我歇會就好,不用走,都幫到這了,就幫到底好了。”


    “辛苦你了。”


    “辛苦是真的辛苦,但誰讓這都是你戰友的事呢。”


    當兵的不怕苦,不怕犧牲,怕的應該就是自己不在了,家裏人沒有個依靠,現在他們把該做的都做了,也算給犧牲戰士的一個交代了。


    “軍人同誌,棺材我給抬過來了,你看放在哪?”


    大隊長速度還是比較迅速的,這不幾個大高個抬著口棺材就到了家門口。


    沈宇聽到他的問話,也很犯難,他咋知道放哪啊,“大隊長要不你看著放,我不知道這邊的規矩,別犯了忌諱。”


    大隊長聽後點頭:“成,那我就看著來了。你們幾個把棺材抬到堂屋去。”


    這個時候鄭芳草也給老人穿好了衣服,出來說:“我娘換好衣服了,麻煩大隊長了。”


    抬人進棺隻能男的,女的不行,小兵又小,所以隻能麻煩大隊上的人。


    “好,我知道了,大家夥幫把手。”


    “好。”


    “放心吧大隊長,我們省的。”


    一番動作下來,再見就是封的死死的棺材了。


    “娘啊~~,我的苦命的娘啊~~”


    “嗚嗚~~,奶,奶你出來,小兵想你。”


    聽到哭聲有那眼皮淺的,也跟著抹眼淚,不過大多數都是女人,男人最多紅了眼眶,很少有哭的。


    薑媛看著這副場景,就想起當初薑太爺走的時候,也是這樣,心裏很不是滋味。


    沈宇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又想起薑太爺了,拍了拍她的背。


    “不要擔心,我沒事。”


    “嗯。”


    咋可能沒事,要是沒事也不會是這副表情了,看來以後這樣的事還是少讓她參加的好,免得又觸景生情。


    在大隊的幫忙下,老人當天就下了葬,因為知道家裏的情況來幫忙的人,幫完了都直接迴了家。


    薑媛看大家這樣幫忙連口都沒喝,小聲對沈宇說:“沈宇,明天你去公社買點東西,給各家各戶送點過去。


    人家來幫忙不說吃飯,連口熱水都沒喝,要是這邊沒有一點表示怕是會有意見。


    我們以後可能不會再來這邊,但小兵他們肯定要迴來的。”


    沈宇聞言看著抱著小兵一副狀況外的鄭芳草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薑媛交代完沈宇,也看了眼一股腦沉浸在悲傷中的人,歎了口氣,心情暗暗慶幸還好他們過來了,不然就她這樣怕是大隊能有多少幫忙的還真不好說。


    “咕嚕~~”


    一聲肚子唱空城計的聲音把薑媛的思緒拉迴了現實,“餓了?”


    沈宇很是不好意思,但想到這是自己媳婦點了點頭。


    可不就餓了嘛,昨天兩三點吃的飯,現在都要第二天的晚上了,不餓才怪。


    沒辦法,隻好去廚房看看有啥吃的,給大家夥做點,她相信現在絕對不隻是沈宇餓了,怕是李大雨也早就餓了。


    “我去廚房看看有啥能吃的,給大家夥做點吃的墊墊肚子。”


    “嗯,我和你一起吧。”


    現在去公社買時來不及了,隻能看看這家裏有啥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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