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書房。


    太監連滾帶爬地跑進來:“陛下,陛下出大事了,那衛淵要造反了,帶著數百名督天衛,硬闖皇宮,還打進了東宮。”


    “哈哈!”


    南昭帝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朕果然沒看錯人,這個衛淵紈絝沒腦子,換成其他人怎會不懂人情世故,敢進宮抓太子?”


    “傳令下去,有刺客想謀害朕,朕現已昏迷,所有人都不見,另外讓所有禦林軍都來禦書房護駕!”


    “遵…遵旨!”


    另一邊,衛淵一腳踹開東宮大門,可以看到太子南柯,皇後宇文蓉,九門提督國丈,宇文堅,以及他膝下起承轉合四子,全都在場。


    “衛淵你好大膽子,竟敢擅闖太子寢宮!”


    衛淵單手背後,朗聲道:“我衛某人向來膽大,否則也不能十萬大軍之中,英勇保龍!”


    “放屁,你那分明是馬受驚嚇,誤打誤撞衝進去……”


    衛淵拿出汪滕給自己的證據:“太子南柯,有人舉報你在監國期間,濫用職權,剝削民脂民膏一起六千萬兩銀子,現以證據確鑿,與本隱龍世子去一趟督天司的水牢吧!”


    “不!不!我不走!”


    南柯連忙躲在皇後身後:“母後,外公,四位舅舅不能讓他把我帶走!”


    宇文堅擋在衛淵身前:“衛淵!豎子鬥膽!簡直是無法無天!連太子都敢抓!”


    衛淵腰板筆直:“我衛某人,正氣凜然禳國憂,一身忠節豈容求。”


    “粉身碎骨也毫不懼怕,甘願把一身清白留在人世間。”


    “老石,如果陛下怪罪下來,由我衛某人一人承擔,記得把我葬在京外八寶山!”


    “時刻觀望京城,佑我大魏千古一帝南昭!”


    “淵生,當為君分憂,守土開疆,掃平四夷,定我大魏洪基!”


    “淵亡,亦將身化英魂,佑我大魏,風調雨順,神州清晏,保我南昭,永世不衰,千古一帝!”


    《破陣子·衛淵·正義無畏》


    鐵骨錚錚傲立,胸懷赤子丹心,不畏強權橫暴戾,哪怕皇親與貴勳,凜然正氣存。


    殿上太子何懼,堂前奸佞難遁。


    明鏡高懸昭日月,律法嚴明懲惡棍,人間正義伸。


    衛淵說完,還不忘對身後全程記錄的張龍道。


    “以上這番話記下來,以後要添加到《衛子論語》上,記得給陛下看卷宗的時候,這句話的字體要加粗,必須醒目,最好添加標題上……”


    宇文堅麵沉似水地瞪著衛淵:“你衛淵好生不要臉,忠義仁勇信你就沾邊個貪財好色……”


    滿臉血道子的宇文合禮,看到衛淵就氣不打一處來:“父親,不用和這紈絝廢話,孩兒這就調兵過來,把這個什麽狗屁督天衛都包圍了,我看他衛淵敢不敢帶走我外甥!”


    宇文堅擺手阻止宇文合禮說下去,上前一步與衛淵麵對麵,小聲道。


    “太子是冤枉的!”


    “我知道,但我拿汪滕錢了……”


    “這麽直接嗎?”


    衛淵一句話,把宇文堅說得麵部肌肉痙攣,怔了好半晌才開口道。


    “老夫也可以給你錢,之前你搶走的一億兩,老夫不追究了!”


    “你追究我也不承認啊……”


    衛淵對宇文堅搓搓手指:“手指頭又刺撓了……”


    “好,老夫答應給你一千萬兩銀子!”


    “汪滕給的都比這多了,不行!”


    “那你要多少!”


    衛淵伸出一巴掌:“怎麽也得五千萬兩,不給也行,有能耐你把京城的守城軍都調過來,那謀反罪名可就成立了,你宇文家敢嗎?”


    衛淵這句話算是說進宇文堅心坎裏了,太子南柯是未來宇文家崛起必不可少的一環,他宇文堅就算自己死也得保南柯。


    所以如果衛淵真要硬碰硬,認死理帶走南柯,他還真就得調兵阻攔,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沒有挽迴餘地了。


    “兩千萬兩!”


    “四千萬兩!”


    “三千萬兩!”


    “三千五百萬兩!”


    “三千二百五十萬兩!”


    “三千三百三十三萬兩!”


    “成交!”


    宇文堅點點頭:“你先帶人撤吧,三千三百萬兩銀子晚上老夫會派人送到衛府!”


    衛淵連連搖頭:“那可不行,我就這樣坑的你,你萬一也這樣坑我一手咋辦?”


    “實話告訴你,我衛淵精明得跟猴一樣,想忽悠我,做夢吧!”


    “放屁,你以為誰都和你這,不守信譽的廢物紈絝一樣?”


    其實宇文堅還真想賴賬,畢竟這也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但沒想到被衛淵揭穿了……


    衛淵一抬手,喜順將煙袋遞上,抽了一口吐在宇文堅的臉上。


    “你現在就三個選擇。”


    “第一,南柯我抓走。”


    “第二,你調兵來阻攔,人我帶不走,但你宇文家也廢了!”


    “第三,麻溜給錢,我多給你一晚上準備時間……”


    宇文合禮連忙上前:“父親,他這是敲詐勒索,你不能妥協啊!”


    “合禮,不要說了,去錢莊拿錢給他!”


    “可父親……”


    “給他!”


    “好吧!”


    宇文合禮瞪了衛淵一眼:“看你能囂張幾時!”


    “囂張到七老八十,還能給找你孫女,給你生個重孫的時候!”


    衛淵罵完就鑽到呂存孝身後:“打我啊,我身邊高手如雲!”


    “媽的!”


    宇文合禮啐了一口,大步流星地走出東宮。


    禦書房,一名宮女打扮的女子對南昭帝道:“陛下,那衛淵進東宮抓太子了。”


    “抓了嗎?時刻戒備宇文堅調兵,朕必須在事情鬧大之前過去控場!”


    “沒抓,宇文堅提出給錢,讓衛淵緩他一夜時間,那…那衛淵答應了。”


    “貪財好色是衛淵!”


    南昭帝沒好氣罵了一句,隨即苦笑地搖搖頭:“果然是福將,這衛淵總能誤打誤撞,與朕的計劃配合得天衣無縫,就是讓他貪這麽多銀子,朕心裏不舒服,找個機會讓他吐出來……”


    東宮內,衛淵拿到銀票後,大方地點出三十萬兩銀票遞給老石。


    “按職位大小,給兄弟分一分!”


    “啊?義父就在皇宮裏麵分贓?還是在太子,皇後麵前!”


    衛淵裝逼的小屁股一撅,上半身前傾,雙手比比畫畫地道:“知道封狼居胥咋迴事不?知道十萬大軍保龍救駕啥意思不?”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功勞媲天,給兄弟們謀點福利,分點錢咋了?”


    “我看哪個不長眼的敢管老子?就他媽分了,出事了本世子兜著!”


    熙熙皆為利來,攘攘皆為利往。人生在世誰見錢不眼開?


    督天衛們一個個壓不住嘴角的笑意,激動地伸手去接銀票。


    衛淵把三萬兩遞給呂存孝:“給那群孩子們添點肉吃,長身體的時候。”


    “謝老大!”


    老石擺擺手,數百督天衛齊聲呐喊:“謝老大!”


    衛淵小人得誌地轉過身,輕拍宇文堅胸脯:“本世子明察秋毫,感覺這案件另有蹊蹺,證據不足,所以撤退了,宇文大人記住嘍,明日我還來!”


    看著帶人撤退的衛淵背影,皇後宇文蓉氣得秀拳緊握。


    “爹爹,這衛淵太可惡了……”


    宇文堅擺擺手:“別說了,幸好是衛淵這個貪財好色的狗東西,拿錢辦了事,不像花卿檜那條老狗給錢不辦事,反而背刺我宇文家一刀……如今我們時間緊任務重,隻有一夜的時間部署了。”


    “爹爹,現在幾大門閥,幾位皇子,以及後宮貴妃為了搬倒女兒當皇後,都紛紛聯手嫁禍南柯,我們如何破局?”


    “這是死局,誰來都破不了,如今隻有一個辦法,舍車保帥了。”


    “舍車保帥?南柯是帥,誰是車?”


    宇文堅死死握緊拳頭,雙眼遍布血絲:“為了柯兒,隻能犧牲起承轉合其中一個!”


    說著看向自己的四個兒子:“抽簽吧,誰抽到死簽,就成為這件事的背鍋人,為父答應他,家譜給他單開一頁,他的兒子成為宇文家三代家主的第一繼承順位。”


    皇後宇文蓉推了南柯一下,連連使眼色。


    南柯會意,連忙跪在地上朝向起承轉合四位舅舅磕頭。


    “柯兒感激舅舅們為柯兒所做的一切,有朝一日,柯兒登基做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封舅母為誥命夫人,為舅舅開書立傳!”


    起承轉合四兄弟深吸一口氣,伸出顫抖的手去抽簽。


    最後宇文合禮看著手中的死簽,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上。


    南柯對宇文合禮三拜九叩,站起身拱手:“外甥南柯,請四舅赴死!”


    宇文堅也彎腰拱手:“為父請四郎赴死!”


    “為兄請四弟赴死!”


    宇文合禮雙眼失神,行屍走肉般地抬起頭,聲音沙啞,認命地道:“我…我……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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