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聽公子華說了幾句話,立刻就離開了宴席。


    不隻是鍾離,其他國家的使者們也都十分好奇,他們沒有齊太子那麽好的耳力,因此都在不斷的猜測著,到底是什麽事情讓秦公這麽著急。


    秦公一走,魏國公主就坐不住了。


    因為魏國公主和田需的緋聞,秦公一直沒有給魏國公主好臉色看,但是這次聯姻又勢在必行。


    如果魏國公主被退婚,那麽日後臉麵往哪裏放?


    雖然春秋戰國時期比較開放,女子還可以再嫁,甚至三嫁四嫁,隻要家底兒殷實,怎麽嫁都沒問題。


    但是如果被退婚,那就是問題了。


    魏國公主的臉麵都沒了,還怎麽嫁人,就算有人願意接手,那也絕對是小屁大的國家,魏國公主還看不上眼呢。


    魏國公主覺得,就差最後這一哆嗦,怎麽說也不能耽擱了。


    她這麽想著,就看到了甘敏。


    甘敏是甘龍老太師家中的小輩兒,因為年紀輕,兒時經常追著秦公後麵跑,秦公把她當做親妹妹一般對待,據說還想要封甘敏為宗室公主,嫁到燕國去,做太子夫人。


    魏國公主知道甘敏貼心,因此就端著酒水過去。


    甘敏見魏國公主來了,趕緊行禮。


    魏公主拉住甘敏的手,道:“敏兒妹妹,你坐,你坐呀,咱們姊姊妹妹的,有什麽好客套的。”


    甘敏和魏國公主坐在一張席子上,魏國公主親自給甘敏倒酒,然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瞬間哭了出來,眼圈紅彤彤的,道:“敏兒妹妹你不知,這些日姊姊苦的很,卻無人訴說。”


    甘敏連忙道:“姊姊,您怎麽了?”


    魏國公主幽幽的歎了口氣,道:“還不是因為那些嚼舌根的人?想我一心一意的準備嫁到秦國,日後也能與敏兒妹妹做個玩伴,但哪成想,竟然有人惡意中傷我,竟將我傳的如此不堪……”


    她說著,拉住甘敏的手,道:“妹妹,姊姊當真冤枉的緊,姊姊知道,你與秦公十分親厚,自小一處長大,他將你當做親妹妹一樣疼你,不如……妹妹你去給姊姊說句話好話兒,行不行?”


    甘敏一聽,臉上十分為難,道:“姊姊,這……”


    魏國公主立刻又哭了出來,這迴是梨花帶雨的,道:“妹妹,你就幫幫姊姊罷!幫幫姊姊罷!姊姊對秦公,那是真心實意的,秦公如今誤會了姊姊,姊姊心裏不好受,當真肝腸寸斷,夜不能寐,日日以淚洗麵,這樣下去,姊姊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魏國公主哭的淒慘,甘敏趕緊給她擦眼淚,道:“姊姊你別哭了,我……我去說說就是了。”


    魏國公主一聽,瞬間收住了眼淚,道:“當真?”


    甘敏臉上有些為難,道:“雖不太好說,但敏兒也不忍心看到姊姊這般難過,自然鼎力相助。”


    魏國公主笑道:“妹妹,你可真是姊姊的可人兒。”


    甘敏什麽都不知道,就應下了這事兒。


    齊太子吃的正香,公孫衍便走了過來,把事情給他們說了一遍。


    公孫衍的人脈很多,再加上惠施以前在魏國做國相,眼線也很多,兩個人的眼線加一起,簡直遍布了半個魏國。


    齊太子一聽,魏國公主讓甘敏去說情,豈不是害了甘敏?


    這緊要關頭,秦公本就記恨魏國公主,現在義渠人還來搗亂,秦公心裏肯定亂的緊,甘敏若是去觸黴頭,肯定討不到好處。


    齊太子道:“不行,辟疆得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鍾離給拽了迴來,道:“太子,您去哪裏?”


    公孫衍也趕緊攔住齊太子,道:“是啊太子。”


    齊太子道:“魏國公主心機深沉,甘姑娘絕不是她的對手,若是趟了這渾水……”


    鍾離打斷他的話,道:“你放心好了,秦公不是疼她麽?頂多責罵幾句也就是了。”


    鍾離感歎道:“甘姑娘就是溫室裏的小花兒,什麽世麵也沒見過,冬天怕冷了,夏天怕熱了,春天又怕空氣幹,秋天怕空氣燥,這麽嬌生慣養如何能好,讓她觸觸黴頭就當是教訓了。”


    齊太子聽了,覺得也是,自己就夠不諳世事的了,但也能看出魏國公主的野心,而甘敏竟然什麽也看不出來,幫得了她一次,決計幫不了她一世。


    齊太子歎了口氣,點點頭,最終沒有站起來。


    鍾離見齊太子放棄了,鬆了口氣,心想著果然,傻太子也是會慢慢成長的,起碼聽勸,是個好孩子。


    就在鍾離這麽想的時候,齊太子突然道:“先生,溫室……為何物啊?”


    鍾離:“……”日常三百問。


    鍾離沒搭理齊太子,對公孫衍道:“衍兄,方才秦公子華過來,說了什麽義渠,你在秦國也有些人脈,不如打聽打聽?”


    公孫衍點頭道:“這有什麽問題。”


    秦公和公子華離開了筵席的營帳,兩個人走出主帳,緊跟著公子疾也走了進來。


    公子疾道:“君上,可是有什麽急事?”


    秦公點了點頭,公子華便道:“二哥,鹹陽傳來的急報,義渠戎人蠢蠢欲動,已經在我邊界搶掠洗劫數次,並且大肆屯兵,似有發兵之勢!”


    公子疾一聽就明白了,他雖然外號智囊,但並非是個標準的文人,也懂得行軍打仗的道理,自幼熟讀兵法。


    秦國要和魏國聯姻,一方麵緩和河西之地的征戰,一方麵也像一座張開的臂膀一樣,威懾中原國家。


    還有一方麵,那自然是震懾戎狄。


    秦國和魏國地處邊疆,多與戎狄接觸,單單是一個秦國和一個魏國,都已經很難對付,如果秦國和魏國聯合起來,就會像是銅牆鐵壁一般,短時間之內,戎狄都會束手無策。


    因此義渠人的動機很顯然,就是想趁著秦公和魏國公主還沒有成婚,放手一搏。


    就算不能成功,也要給他們的婚事添點狠料。


    公子華把文書呈上,道:“君兄,這是鹹陽送來的急報,鹹陽那邊不敢獨自做主,還請君兄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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