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和齊太子日常一懟,魏國則是窩裏鬥,這場閱兵大戲,再加上秦國士兵的錚錚鐵骨,果然十分精彩。


    簡直就是精彩紛呈。


    演兵之後還有筵席,秦公特意擺了隆重的酒宴款待各國使者。


    大家隨著秦公從廣場退下來,很快就入了筵席。


    方才秦公和齊太子還劍拔弩張的,此時秦公卻露出一副極其“虛偽”的笑容,親切的走過來,親自給齊太子敬酒,笑道:“三弟,二哥敬你。”


    齊太子一仰頭就把酒悶了,道:“二哥,辟疆也敬你。”


    兩個人一人喝了一杯,又開始互相敬酒,鍾離一個沒留神兒,那兩個人已經轉瞬喝了五六杯。


    鍾離趕緊站起來,拉住齊太子,低聲道:“太子,筵席才開始,可千萬別喝醉了。”


    齊太子道:“先生放心,辟疆能飲鬥酒,反而是秦公,上次不就沒有喝過辟疆麽?”


    上次在鹹陽秦宮之中,齊太子找秦公鬥酒,給鍾離打掩護,秦公就成功的被齊太子放倒喝醉了,雖然當時齊太子也醉的東倒西歪,可能就差一滴便也醉倒了。


    不過就是以這一滴的絕對優勢,齊太子成功的騎到了秦公的頭頂上,惹得秦公“記恨”無比。


    秦公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無論什麽方麵都是,從來不服輸,也不喜歡輸,雖然隻是喝酒,但是關乎到男人的顏麵,挑釁的還是齊國的太子,這也就關乎到了秦國人的顏麵。


    因此秦公一聽,立刻冷笑道:“三弟,上次鬥酒,勝負未分,不如我們今日再來,不醉不歸?”


    齊太子道:“正巧,辟疆正有此意。”


    鍾離頭疼不已,齊太子年紀小,可放在現代也是快要上大學的人了,秦公就更別提了,比齊太子還年長許多呢,這兩個人碰到一起,立刻縮水到了小學生。


    不不,不能侮辱小學生,分明就變成了幼兒園大班的學生!


    鍾離十分頭疼,正巧這時候,公子華突然大步從筵席外麵走進來,他麵色陰沉,有一種風雨欲來之勢。


    公子華走進來之後,立刻走到秦公麵前,抱拳行禮,然後在秦公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他們說的聲音很小,所以誰也沒聽清楚。


    秦公的臉色瞬間就不太好看了,隨即又收斂了一些,對身邊的各國使者笑著作禮,道:“各位,真是對不住,孤有些私事需要處理,便先少陪了,各位請務必盡興。”


    他說著,對公子華招了一下手,很快就走出了營帳。


    公子疾一看秦公的臉色,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兒,便也退出了營帳。


    這邊主人家都走了,大家登時放鬆下來,各自吃喝起來。


    鍾離好奇死了,不知是什麽事情,就道:“秦公走得那麽匆忙,定然是什麽大事兒。”


    齊太子坐下來一邊喝酒,一邊很豪爽的吃肉,可能是方才和秦公鬥智鬥勇,透支了齊太子的體力,因此餓得緊,吃的也快。


    齊太子嘴裏塞著肉,道:“好像說什麽義渠。”


    “義渠?”


    鍾離連忙道:“太子,你方才聽見了?”


    齊太子吃著肉,點點頭,又搖搖頭。


    鍾離真是百抓撓心,恨不能把齊太子嘴裏的肉摳出來,道:“所以到底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齊太子被鍾離瞪著,感覺肉都要卡在嗓子眼兒了,趕緊咽下去,道:“聽到了,但沒聽全,就隱約聽到什麽義渠,旁的也沒聽清楚。”


    鍾離摸了摸下巴,道:“義渠……”


    義渠是戎人。


    春秋戰國時期,把南麵不服管教的國家稱之為蠻人,其實就是南蠻子,楚國人很長一段時間,都被中原人看作是南蠻子。


    東麵的人稱作為夷人,也叫東夷人,在很多中原國家來看,齊國也並非老貴族,而是東夷人。再加上田齊篡改了薑齊,因此在很多“老貴族們”的眼睛裏,其實很看不起田齊,把他們比作成東夷人。


    南麵和東麵都有“小名”,北麵和西麵自然也有小名兒,北麵的人叫做北狄人,而西麵的人就叫做西戎人。


    義渠便是中原人口中的西戎人,中原人也把義渠國叫做戎國。


    義渠人似乎像是所有的西戎人一樣,非常彪悍善戰,他們沒有被中原文化洗禮,因此在中原人看來,義渠茹毛飲血,十分野蠻。


    但是就因為他們的“野蠻”,兵力十分強大,從春秋開始,便不斷的兼並周邊部族,不斷壯大,發展到如今,經常和秦國魏國交戰,並且野心勃勃的將手深入中原內地,透露出想要逐鹿中原的野心。


    在魏國奪取秦國河西之地的時候,義渠就開始蠢蠢欲動,趁著魏國和秦國打仗,也想要分一杯羹吃。


    如今過了這麽多年,義渠內亂不定,因此很長時間沒有開啟對秦國和魏國的騷擾,不知怎麽的,突然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鍾離是個知道曆史的,雖然隻聽到了義渠兩個字,不過結合年份一想,估摸著秦國要和義渠打仗。


    秦國和魏國聯姻,最大的理由也是一起抗擊義渠人。


    義渠人總是蠢蠢欲動,時而求和,時而瘋狂掠奪,相對於中原人士的要麵子,義渠人似乎並不在乎麵子,今日談和,平日就可以撕毀合約,長驅直下。


    因此義渠人讓秦國和魏國都十分頭疼。


    鍾離道:“看來秦公有的忙了,這結婚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啊,不隻是咱們王上不願意讓秦國和魏國聯姻,看來義渠人也不願意讓他們聯姻。”


    鍾離說完,又感歎道:“果然,結婚並不是兩個人的事兒。”


    平常人結婚都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庭的事情,秦公要和魏國公主結婚,那更不是兩個人的事情了,而是兩個國家的事情。


    兩個國家的卿大夫們,就好比七大姑八大姨,一個比一個事兒多,一個比一個會嚼舌根,這麽一想,鍾離都渾然覺得頭疼欲裂。


    鍾離感歎的道:“其實你們做貴族的也不容易。”


    他說著,就看到齊太子一臉專心喝酒吃肉的模樣,仔細想了想,這些不容易的貴族裏,可能不包括傻太子田辟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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