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


    大良造吃了一驚,玉佩?


    這玉佩從何說起?


    如果說是玉佩,公孫衍倒是從鍾離那裏得到過一塊玉佩,不過那不是偷得,是鍾離一定要送給公孫衍的。


    鍾離知道公孫衍喜歡這些東西,所以特意要了齊太子的玉佩去賄賂,那天還正好撞上了秦公,讓公孫衍害怕了半天。


    公孫衍一聽玉佩,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腰間,他還戴著那塊玉佩呢,因為玉料實在太好,雕工也是一流,所以不忍心摘下來。


    庶長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道:“什麽玉佩?”


    鍾離指了指齊太子,道:“是我們太子隨身佩戴的玉佩,各位齊國大夫以前都見過,乃是齊王賞賜,天底下獨一無二,前些日子賞賜了與鍾離,沒想到竟然丟了。”


    齊太子:“……”


    齊太子眼皮狂跳,的確之前自己把玉佩給了鍾離,不過絕對不是賞賜,而是鍾離要走的。


    齊太子沒多想,不過一塊玉佩,雖然挺值錢,但是齊太子一向不看重這些身外之物,所以就與了鍾離。


    但是後來齊太子在秦國大良造身上看到過那塊玉佩。


    玉佩獨一無二,齊太子一眼就認出來了,他知道鍾離想要拉攏公孫衍,因此在公孫衍身上看到過玉佩,也沒說什麽,更不心疼,沒當迴事兒。


    如今……


    如今鍾離卻說丟了,被庶長偷了!


    關鍵那玉佩現在還在大良造身上,簡直睜著眼睛說瞎話。


    而且鍾離沒臉紅!


    齊太子一陣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給鍾離撐場子,說:“正、正是……”


    鍾離低聲道:“打什麽磕巴?說的自然一點兒。”


    齊太子咳嗽了一聲,字正腔圓的重複道:“正是!”


    其他人一聽,成侯鄒忌是不信的,田忌倒是信了,不疑有他,還真以為秦國人不開眼,偷了他們東西,冷笑道:“好啊,你們秦人,原來手腳這般不幹淨,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田忌這麽一說,齊太子更是心虛了,鍾離拍了一下他的後腰,道:“挺胸,抬頭,氣勢不要輸!”


    齊太子:“……”


    大良造同樣心虛,因為玉佩在他身上,倘或露了餡兒,被詬病是偷的,那麽事兒就大了。


    但是大良造又不能說實話,如果說實話,說是鍾離送給他的,那事兒也不小,因為鍾離說過了,玉佩獨一無二,乃是齊王所賜,這樣一來,旁人定會以為他心生反意,投靠了齊國。


    大良造的額頭不由滾下汗珠來。


    庶長則是氣怒的道:“啐!誰偷你們東西!?”


    鍾離笑道:“你啊。”


    庶長脾氣暴躁,提拳頭就要打鍾離,鍾離一個閃身,瞬間躲在齊太子身後。


    齊太子見庶長要動手,立刻怒目嗬斥道:“放肆!”


    這下子好了,兩邊從動口,真的要變成動手了。


    秦公趙駟剛迴到莫府,就聽說了這檔子事兒,腦仁頓時生疼,趕緊走出來看看究竟。


    鍾離一見趙駟出來了,就道:“秦公您來的正好,你們秦國的庶長,忒也不上檔次,竟然偷我的玉佩。”


    “豎子!誰偷你玉佩!?”


    庶長一吼,鍾離就指著他,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道:“看看,看看,這沒教養的!我好歹是齊國的特使,都說特使代表齊王親臨,好家夥,你罵我是豎子,不就是罵我們齊王?”


    鍾離一下把事情上升到邦交關係,又歎氣道:“也是,我聽說了,貴國這庶長,一向譜兒很大,什麽公子啊,都張口就罵,自然也不會把我們小小的齊國放在眼裏,不是麽?”


    鍾離還賣上慘了。


    秦公趙駟一聽,他雖然和鍾離認識沒多長時間,但是足夠了解鍾離的為人,鍾離的話八成沒有真的。


    但是如今情況已經上升到了邦交的層麵,倘或不解決,恐怕愈演愈烈。


    秦公趙駟道:“齊國使者……”


    他的話還沒說完,鍾離已經搶白道:“我們齊國本是好心,調停一下秦國和魏國的關係,能會盟就會盟,也免得打架,你說你們割地的割地,姻親的姻親,我們齊國得什麽便宜了?出兵還要自己出糧餉,完全本著大無私的人道主義,現在倒好,有人偷了我的玉佩,反而還要罵人,嘖嘖嘖,大家說說,評評理,這什麽世道?也罷,今日咱們齊國就退出會盟!”


    鍾離說的這叫一個苦,齊太子險些都要以為,庶長真的偷了他的玉佩了。


    秦公趙駟聽得額頭青筋狂跳,偏生庶長受不了別人冤枉謾罵,喝道:“鍾離你這……”


    他的話還沒說完,趙駟已經冷喝一聲:“住口!”


    庶長嚇得渾身瑟瑟發抖,“咕咚!”一下就跪在地上,別看趙駟年紀輕輕,才二十出頭,但是他的威嚴本就在那裏,不容小覷。


    趙駟喝了一聲,隨即對鍾離道:“齊國太子,各為齊國大夫,此事……孤一定會給齊國一個交代,我們秦國與貴齊國,是兄弟友邦,何必為了一個偷東西的賊子,而壞了兩國情意呢?”


    “君上!!”


    庶長大喊一聲,想要說自己沒偷東西,什麽玉佩,他根本沒見過!


    但是趙駟不給他這個機會,冷聲道:“大良造!”


    “君上!”


    公孫衍連忙拱手,趙駟冷聲道:“將壞了我秦人名聲的庶長拿下!”


    “君上!我冤枉啊!”


    庶長大喊著,趙駟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道:“庶長手腳不幹淨,又對齊國使者口出狂言,險些損害我秦國和齊國的邦交,除去庶長職位。”


    庶長一聽,登時都懵了,君上竟然不問青紅皂白,直接革除了他的頭銜。


    其實趙駟也是順水推舟,他早就忍著這個庶長,隻是礙於各種貴族輿論,沒有正常的借口,所以沒處置庶長,如今鍾離給他遞了一個借口過來,趙駟自然順著台磯下。


    庶長被扣下來,士兵左右押解著,鍾離笑眯眯,把小人得誌四個字,展現的淋漓盡致,還拍著庶長的肩膀頭,說:“你可曾聽過一句成語,叫做狐假虎威?”


    庶長惡狠狠的瞪著鍾離,鍾離也不怕他,繼續道:“你看我現在像是仗著老虎威嚴,到處欺壓別人的狐狸,但你可曾不是?”


    他說著,看了一眼公子疾,庶長立刻就明白了,原來鍾離是在給公子疾出氣。


    鍾離又道:“老弟,千萬記住,狐假虎威並不能得到長久利益,因為在有更深層次的利益出現的時候,你這隻仗勢欺人的狐狸,就會被老虎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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