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進身穿黑衣,在一群同樣身著墨服的人群之中穿梭。


    他抬起頭來,不著痕跡地望了一眼高台上的金邊黑衣人,心下了然,這三位應該就是集會的組織人,算是黑衣組織裏的高層人物,也是——他這次的主要目標。


    為了避免被發現,他沒有使用神識,但以他的經驗,觀察著三位黑衣人,發現以他們的氣勢,至少有兩個人是築基期修士。


    而另一個就比較奇怪,文進怎麽看,都覺得他隻不過是一名練氣期修士,還是其中比較弱的那一種。


    連這樣的修士都能成為黑衣組織裏的高層了?文進不禁心生疑惑。


    除了這些,文進還有一些奇怪的發現。例如,在人群中穿梭的黑霧,他發現,每當黑霧觸及到一個人的時候,此人的癲狂程度就加深一分,眼神中的紅光也濃鬱一些。


    這讓文進的臉色不由得嚴肅起來。


    高台上。


    設界師戴上兜帽,讓自己的眼神隱藏在黑暗之下。他的眼睛墨黑一片,跟隨著台下的文進輕微地移動,設界師的臉上,感興趣的表情越來越深:


    “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修士啊。原來,還真的有可以將自己的修為隱藏得如此之好的方法嗎……嗯,看來,不能直接將他殺死,至少要將這種方法拷問出來……”


    設界師張嘴,想要提醒一下演講者,但想了想,又閉上了嘴巴。以演講者莽夫的性格,一定會直接滅了文進——


    “這樣的話,一點兒樂趣都沒有了啊。”設界師舔了舔嘴唇,如此想道。


    天不遂人願,演講者正在慷慨激昂地進行著自己的演講,底下那些狂熱的狂信者亦十分配合,唿聲一片連著一片,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


    演講者十分享受這樣萬眾矚目的感覺,愈加的興致盎然,但就在他準備爆發出下一次的高潮時,卻發現了一絲不和諧的因素,一個小瑕疵,卻讓他完美無缺的演講徹底破滅。


    在他一瞥之下,一個既不激動又不狂熱的“黑衣人”正在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像是一條遊魚穿梭在大海的懷抱裏,十分的……不和諧。


    “以為我沒看到?”演講者勾起一抹嗤笑,隨即想起了什麽,“這就是他說的,幾隻小老鼠的其中之一嗎?我懂了,你是來參加自己的葬禮了嗎?”


    “找死。”


    ……


    高台下,文進以為自己還沒被發現。他專找黑衣人之中的縫隙,穿梭其中,時不時還壓一壓自己的黑帽子,盡量隱藏著自己的臉龐。


    他的路線彎彎繞繞,一邊尋找著郭可的父母,一邊朝著自己的目標,高台上的金邊黑衣人走去。


    他時不時地飛快掃一眼高台上的目標,壓抑著現在就給他們來一發氣運吸取的渴望——氣運吸取算是他的一個殺手鐧,要在關鍵時刻使用。


    文進繼續遊走在黑衣人群之中,腳步卻越來越慢。他發現了不對勁——黑衣人的呐喊聲與嘶吼聲越來越小,台上演講者的聲音也愈來愈小,直至停止。


    一陣詭異的沉默。


    文進僵硬在原地,看見所有的黑衣人都轉身注視著他,那無數雙閃著紅光的眼睛仿佛地獄的倒影,讓文進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台上的演講者打了一個響指,黑衣人們自動分開一條道路,連接著文進和高台。


    “小老鼠啊!”演講者張開雙臂,大笑不止,“怎麽樣,我的演講,還行吧?”


    文進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畢竟好漢不吃眼前虧嘛:“還行還行,很有激情,不錯不錯,我說真的,不騙你。”


    演講者眼神一閃,露出玩味的笑容,一隻手輕撫著下巴,笑道:“不錯,不錯,小夥子,我很中意你啊,懂得欣賞是一個人最重要的品德,而你,顯然具有這樣的潛力。”


    文進連連擺手:“不敢當不敢當,我就是個小透明,你無視我就好,真的。”


    演講者臉色驟變,伸手向著文進的方向一握:“不過,不是我們的敵人,而我們的每個敵人,都要死!可惜啊,小老鼠,再見……不,再也不見。”


    “我也不會欺負你……既然你是個普通人,那就讓普通人去解決你。”


    旁邊的設界師伸手,張了張嘴,想要提醒演講者,這隻“小老鼠”可能是個修士。但想了想,他又閉上了嘴巴,反正結果都是一樣,何必打擾演講者的興致?


    台下的黑衣人們發起了暴動,一個一個的眼中冒出紅光,張牙舞爪地撲向文進。文進頓時陷入了左支右絀的局麵——這些黑衣人們似是行屍走肉一般,精神狀態明顯有問題,但本質上都是普通人,分不清好壞。甚至於,有可能郭可的父母都在其中。


    文進完全無法下重手,隻好左右開弓,將靠近的黑衣人一個個打暈。但蟻多還咬死象,漸漸地,文進已經顧不上防守,而是將方圓禦雷決帶來的速度優勢發揮到極致,雙手化作幻影,讓暈倒的黑衣人越來越多。


    對於文進來說,這些普通人的攻擊完全破不了防,但打多了,身上還是會有些痛的。


    就在文進即將被黑色的人海淹沒之時,他勉強伸出手來,對台上的演講者三人施展了一個氣運吸取。


    演講者雙手抱胸,正一臉不爽地看著下方的戰鬥。他隻是個單純的莽夫,並不是個傻子,自然看得出來文進其實是個修士,隻不過擁有隱藏自己的修為的能力罷了。


    這種情況下,可以用人堆,卻堆不死他。修仙者與普通人的差距,是天與地的差距。所以不管他再怎麽想讓普通人當炮灰,都需要他自己上了。


    “好了,沒用的人都先退場!”演講者打了一個響指,不耐煩地喊道。他一揮身上的黑衣,讓其像一張黑旗一般獵獵作響,黑得像一灘鋪開的墨水。


    高台下的黑衣人們同時停下了動作,整齊劃一地矗立在原地,眼睛中的紅光忽明忽暗,分開一條道路,讓演講者通過。


    道路兩旁的黑衣人們微微鞠躬,像是在表示敬意。


    演講者跳下高台,捏得雙手哢吧作響:


    “小老鼠,你想怎樣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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