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諸事完結,當晚,眾人齊聚一堂。


    鎮南王府,眾人聽得華赫艮述說救人經過,俱是了解了其中曲折,段正淳兄弟看著趙楓,眼神中盡是欣賞,秦紅棉拉著淚眼朦朧的木婉清在一旁說著悄悄話,不時還看趙楓一眼,那眼神,直看得趙楓頭皮發麻。


    席散之後,趙楓本來想去找木婉清,但是因為秦紅棉一直跟在木婉清身旁,他也隻能作罷。


    趙楓洗漱後,正準備好好睡一覺,卻傳來了敲門聲,開門看時,卻是秦紅棉。


    “伯母,您……有什麽事嗎?”趙楓有些遲疑地問道。


    秦紅棉麵無表情,冷冷地說道:“跟我來。”說完也不管脂肪肝是否跟來,自顧自往外去了。


    趙楓帶上門,跟了上去。


    王府人工湖邊的涼亭。秦紅棉獨自站在那裏,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麵,身影顯得有些孤獨。趙楓也沒有膽怯,直接邁步走了上去。


    “你當真喜歡婉兒?”秦紅棉沒有轉身,隻是語氣平淡得問道,隻是心情是否平靜,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趙楓沒有猶豫,直接開口道:“不錯,我喜歡她的直爽,喜歡她的率真,此生若不負我,我必不負她!”


    “但是他的身子被段譽那小子看了去,雖然不是他有意的,但是畢竟是看了,你便去將那小子殺了,我便答應讓你娶婉兒。”秦紅棉轉過身來,雙眼直直地盯著趙楓。


    “伯母此言差矣。段譽與婉兒乃是兄妹,我既然要娶婉兒,又怎能先殺了段譽這個小舅子呢?”趙楓搖著頭,對這個丈母娘的思想也是無語,繼續道:“而且,我與段譽相處甚好,可以說是意氣相投,更不可能去殺他了。”


    “哼!”秦紅棉冷哼了一聲,道:“段譽看了婉兒的身子,你不殺他,我是不會讓你娶婉兒的。”


    趙楓雖然在這大宋生活了十幾年了,但是並不如其他人一般重視所謂的理法,直接道:“親生兄妹,莫說隻是看了一點,就算沒有將身子全看了去,又有何妨?伯母行走江湖多年,兄妹姐弟共浴,見了多少,又何必拘泥?對於這件事,我不想再多說,婉兒我肯定是要娶的,而且我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心有芥蒂,會真心待她。”


    “楓……”


    趙楓轉頭看去,卻是木婉清從假山後走了出來。此時,木婉清梨花帶雨,眼中卻並不是傷心,而是滿滿的情誼。


    “楓……”木婉清直接撲進趙楓的懷裏,哽咽道:“你知道嗎,從石室中出來,我真的很怕,很怕你會不要我了!”


    趙楓柔聲安慰道:“傻瓜,我說過絕不負你,又怎麽會不要你呢?”


    而此時,秦紅棉已不知所蹤……


    第二天一早,趙楓便找到段正淳。


    “有些話晚輩本不當說的,但是覺得,不管是為了婉兒、為了世子和靈兒、也同樣為了伯父自己,晚輩還是想說說。”趙楓表情很鄭重,顯然要說的事情很重要。


    段正淳也正色道:“賢侄有話不妨直說。”


    趙楓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晚輩冒犯了。伯父對當日晚輩的卦言如何說法?”


    “賢侄起的卦,伯父自然是相信的。”段正淳點點頭,迴答道。


    “恐怕不盡然吧?”趙楓微微一笑道,“看當日伯父神情,確實有些相信的,但要說都信了,卻也不盡然。”


    趙楓聽了一下,繼續道:“其實信與不信,都在伯父自己,晚輩也不強求,隻是有一事,尚需與伯父分說明白,那便是鍾靈姑娘的母親鍾夫人。如果晚輩沒有看錯的話,鍾夫人應該便是伯父的紅顏知己之一了。”


    段正淳驚訝的看著趙楓,皺眉道:“賢侄如何看出來的?”


    “如何看出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伯父如今如何打算,是一刀兩斷,還是再續前緣,全在伯父一念之間。如果伯父想再續前緣,段兄與鍾姑娘的事情又如何解決?秦阿姨又如何安排,是住在王府,還是繼續流浪江湖?您的原配夫人,玉虛觀那位,又如何?這些事本來是伯父家事,晚輩本不當過問,但我既然與婉兒情投意合,也該為她,為秦阿姨考慮,伯父以為呢?”


    趙楓一連問了幾個問題,段正淳沒有迴答,隻是低頭沉思。


    良久,段正淳才抬頭看向趙楓,歎了口氣,道:“賢侄所言,我也曾仔細考慮過,卻一直不得其法,否則也不會一直拖到現在。”


    趙楓點點頭,道:“的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些事確實不好處理,但是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不是嗎?因為伯父的紅顏知己,段兄的母親出家去了玉虛觀,而眾多紅顏知己卻流落江湖,甚至互相仇視,而就連婉兒這樣至親,伯父也不曾見過,甚至還有多少像婉兒這樣的親生女兒,都不知道還有幾個、在哪裏,伯父都不清楚,難道真的就讓她們都這樣在江湖中漂泊,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嗎?”


    “唉……”段正淳一臉慚愧,一邊搖頭,一邊歎氣,眼角竟然淌下淚水來,“是我對不起她們,我不是個好父親。”


    等段正淳稍微平靜下來,趙楓才繼續說道:“其實伯父的顧慮,晚輩也略知一二。伯父原配刀白鳳夫人乃是百夷人,百夷人崇尚一夫一妻,伯父若是將外麵的紅顏知己和子女接迴王府,恐怕會真正激怒刀白鳳夫人,從此段氏與百夷決裂,是也不是?”


    段正淳點點頭,沒有說什麽,因為這些他已經想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卻從來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解決辦法。


    “既然伯父沒有解決辦法,那麽,此事便交給晚輩來辦,如何?”趙楓沉思了一會兒,問道。


    段正淳皺著眉頭,疑惑地看著趙楓:“你真有辦法?”


    趙楓點點頭,沒有多說。


    段正淳再次陷入沉思,他知道趙楓一直以來,並不是隻是武功好,在智謀方麵,同樣出色,在這次救人的過程中,就充分體現了這一點,隻是這畢竟是他的家事,讓別人插手,也說不過去,自己臉上不好看,但是他自己又沒辦法解決,所以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半晌,段正淳才抬起頭,鄭重地看著趙楓,道:“好,此事我可以交給賢侄,若是能成,算伯父欠你的人情,以後有什麽事情,盡管來找我。”


    趙楓也點點頭,道:“等我娶了婉兒,便是一家人了,說什麽欠人情,卻是見外了。”


    “嗯,賢侄所言不錯。”段正淳也點頭,又道,“雖然我相信賢侄,但此事非常複雜,賢侄能否與我說說大概想法?”


    “好吧!那就大概說說。”趙楓沒有多想,便答應了下來,“首先,便是鍾夫人,她如今是萬劫穀鍾穀主的夫人,明媒正娶,而段兄與鍾姑娘也差不多有了夫妻名分,所以,伯父以後怕是隻能以禮相待了。”


    段正淳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但是眼裏的悲傷還是能看出來的,畢竟,他對每一個紅顏知己都是真心以對,沒有虛情假意過,現在紅顏知己已為人婦,說不傷心,絕對是不可能的。


    “然後便是刀白鳳夫人,這是最難的,也是最關鍵的,隻要能夠說服,那麽接下來的事情,也就不用晚輩來操心了。”


    “可是鳳凰兒……”段正淳聽得趙楓的話,卻是搖頭,“她脾氣倔強,又怎麽可能答應呢?”


    “此事盡可交給晚輩,晚輩保證,能夠說服她,這樣,伯父是否有把握將這些事情全部處理好?”趙楓微微一笑,道。


    “你……你說真的?”段正淳已經忘了他今天是第幾次驚訝了。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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