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周被李白,杜甫二人打擊的信心崩塌,精神恍惚,再加上受了些風寒,暈倒在了路上!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身上應該還蓋著一張特別溫暖的被子。


    他不用睜眼都知道這是有人救了自己!


    聽聲音,自己身邊應該還圍著幾個人,而且還有一個人正在給自己號脈。


    盡管他現在頭痛欲裂,眼皮重如千斤,他也硬生生的忍住了睡意,強自睜開眼睛,想給救命恩人道個謝。


    眼睛睜開,影像從模糊到清晰,卻發現正在給自己號脈的盡然是鬥詩樓的樓主,兩名圍觀者正是鬥詩樓的另外兩名少年公子。


    “唐樓主還精通岐黃之術嗎?”他的聲音沙啞而又虛弱。


    “略懂,略懂。”唐文又將手放在他額頭上試了試,這才又道:


    “無甚大礙,馬兄不過是最近思慮過度傷了脾胃,再加上長期胸中積鬱難消,同時也受了些夜寒,這才突然病倒,高燒不退。”


    “這種高熱之症對別人來說,大概和絕症差不多,但唐某這次從家裏出來時,正好帶了一種秘藥,能治馬兄的病,我這就去取來。”


    麵對救命之藥,他怎會拒絕,盡管他最近受了一些打擊,但也沒有到輕生的地步。


    唐文一人來到僻靜處,在淘寶上買了一盒克感敏衝劑,將藥劑都倒出來,用紙包好。


    別看隻是小小的感冒衝劑,功能有退燒,治頭疼,驅寒,消炎等功效,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就是萬能藥。


    迴到馬周床前,書童去取來一碗溫水,讓馬周服用了一包。


    “都說良藥苦口,沒想到唐兄這藥盡然是甜的。”他仔細又迴味了一下,覺得味道真的不錯。


    唐文一笑道:“這就叫物極則必反,當良藥精良到一定程度,就會苦極生甜。”


    這種藥見效快得很,幾句話的功夫,馬周就感覺好了許多,眼皮也沒有剛才沉重了。


    唐文這時打開身邊的食盒,道:“馬兄現在身體還弱,不適合吃太多油膩之物,所以我準備了一碗稀粥,一碟豆子和一隻雞腿。”


    “馬兄用過膳食後再睡上一覺,病情也就差不多能好了,但要注意這幾天別再受寒就行。”


    馬周強自坐起,拱手道:“大恩不言謝,救命之恩我馬周記下了,來日必有所報。”


    他將這次稱之為救命之恩一點都不過分,就憑他現在這少親無友的狀態,一但暈倒在路邊,無人理會,不出半個時辰就會被凍死。


    唐文又道:“那就不打擾馬兄休息了,祝馬兄早日康複。”


    待唐文三人離開後,馬周迅速的將飯食消滅了個幹淨,他是真的餓了。


    他天不亮就起來,也沒有吃朝食,隻是喝了一肚子的茶水,要不然他也不會那麽容易暈倒。


    吃完飯,他蓋著厚實溫暖的棉被沉沉睡去。


    當他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晚上宵禁時刻。熱烘烘的被窩讓都有些要出汗的感覺。


    這是他在冬季從未體會過的感覺,原來有錢人家睡個覺都這樣舒服!


    但他又開始好奇這種被子的材質,又軟又厚又輕,被子中不像是皮毛,要不然不會這樣輕,難道是細到極致的茅草?


    “公子您醒了?”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出現,打斷了他的思緒。


    馬周起身沿著聲音向門口看去,隻見一個書童裝扮的少年,正站在門口向自己微笑著,說道:


    “馬公子稍等,我這就去通知我家公子。”


    “不……”他有心說不必麻煩了,可他才說出一個字,那個少年就已經跑的沒影了!


    隻能無奈作罷,不過他心中對鬥詩樓主更多了一層感激之心。


    他能看出對方沒有對他有任何輕視怠慢之處,言行舉止都像是在對待好友一般。


    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按說像這種富家公子是很難看得起他這種落魄書生的才對?


    而且他還知道自己身上不但不具備親和力,反而有些拉仇恨屬性,不論走到哪裏都會受到莫名其妙的排擠,就像是自己天生長相欠揍似的!


    正在思考間,唐文,唐虎,薛仁貴三人此時已經來到門口。


    三人這次可不是空著手來,唐文和薛仁貴兩人都端著一大盤早已切成薄片的羊肉,唐虎則是端著一個沸騰的火鍋。


    唐虎將火鍋放在桌子上,對馬周笑道:“飯食都準備好半個多時辰了,快來嚐嚐某家的手藝,保證能讓你懷念一輩子。”


    他這種語氣就仿佛在和多年老友說話一般,這令馬周更加手足無措起來。


    “這……實在是麻煩諸位了!”


    薛仁貴對馬周更是熱情,直接上前將他拉到桌前道:“有什麽客套話,我們邊吃邊說,在這裏吃飯可是要搶的,你再客套幾句,說不定飯都沒了。”


    馬周是第一次個薛仁貴打交道,但薛仁貴可是早已和馬周神交已久。


    他是親眼看著馬周是如何一步一步,掉進唐文的坑裏的,和他自己有些同病相憐,隻不過馬周摔得比自己慘而已。


    馬周現在二十八歲的年紀,雖然正處於壯年,但在力氣上哪裏是薛仁貴這種變態的對手,毫不費力的就被他拉過來,摁在椅子上。


    開始殷勤的和他講解這種火鍋涮羊肉的吃法。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味道更是沒的說,再次刷新了馬周的三觀:“原來世家公子們每天都是在吃著這樣的美食!”


    由於馬周出身太低,又從未接觸過真正的上流社會,他還以為這個世界上的世家公子們都能吃上這種美食,蓋上溫暖的棉花被子。


    隨著晚餐時間的延續,他開始漸漸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第一就是這三個公子吃的也太多了一些,一大盤一大盤的羊肉被迅速倒入沸騰的鍋中,然後又迅速消失在三人的嘴巴裏,他早已經吃飽了,但看三人依然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


    飯局還未結束,他總不能幹看著吧!隻能小口小口的陪著繼續吃,直到他們帶來的十大盤,近三十斤羊肉被全部吃了個精光,三人這才有些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


    他覺得從這三人的飯量來看,完全就不像是個書生,反而更像是武夫。


    不,比武夫還能吃的多,如果每個武人都像他們一樣能吃,朝廷如何能養的起數十萬大軍?


    第二個奇怪的地方就是,他們三人對自己的態度。明明是萍水相逢,但卻像是至交好友一般,甚至比至交好友還要親近些,就仿佛自己是他們失散多年的親人。


    這讓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直到唐文又讓他吃了一包藥,並囑咐他早點休息,然後告辭離開,他還沒有從這種迷茫中迴過神來!


    ………………


    唐文三人離開馬周的房間,在迴去的路上。


    唐虎低聲問道:“在你看來這馬周算是拿下了嗎?”


    薛仁貴一聽這話,趕緊往兩人身邊擠了擠,生怕少聽一個字似的。


    “應該差不多了吧?”唐文也有些不確定的道:“不過我們要相信美食的威力,隻要他在這裏住上三五日,就不習慣從前的生活了!”


    “唉……”薛仁貴此時長歎一聲,他非常讚同唐文的說法,如果現在重新讓他迴去砍柴啃樹皮……他都找不到活著的意義了!


    …………………


    次日一早。


    唐文等人正在準備早餐時,就看到馬周向他們走來。


    “馬兄今日看起來氣色不錯,再歇息幾日大概就能完全康複了。”唐文道。


    唐虎這時將火鍋中的固體酒精點燃道:“馬兄來的剛剛好,先坐下等吧,馬上開飯。”


    馬周卻沒有坐,而是抱拳一禮道:“馬周再次感謝三位的款待,但在下是來告辭的。”


    “告辭?”唐文先是一楞,隨後道:“馬兄身體還未康複,為何不在此多將養幾日呢?”


    馬周道:“在下覺得身體已經康複,再說周所在的常府就在對麵,如果病情出現反複,再來麻煩唐兄不遲。”


    唐文目光動了動,也不再強求,說道:“那就吃過朝食再走吧!反正也不急這一時。”


    “朝食就不吃了!”馬周此時一臉認真道:“唐兄別誤會,周並不是不識抬舉之人,隻是覺得像我這種學問未成之人,不易過度沉迷於這種奢華的生活。”


    “寒窗苦讀,其中的精髓之處就在於在苦中才能讀好書。”


    “不瞞唐兄,周十幾年來每日都是天為破曉便以起床讀書,但今日醒來時卻發現天光早已大亮,思來想去覺得是被褥太過於暖和之顧。”


    “所以周才決定返迴常家,待學問大成後再享受不遲。”


    “這……”唐文也無話可說了,成功果然都沒有僥幸可言,這馬周對自己夠狠。


    這時隻見馬周從懷中取出宣紙和筆墨,開始書寫。


    桐風驚心壯士苦,衰燈絡緯啼寒素。


    誰看青簡一編書,不遣花蟲粉空蠹。


    思牽今夜腸應直,雨冷香魂吊書客。


    秋墳鬼唱鮑家詩,恨血千年土中碧。


    常府:馬周


    一首詩寫完,馬周吹幹墨跡,道:“在下已經連續兩次投詩都碰到高人,某就不信這次還能碰見文豪級高人。”


    “如果這次周還是不能得到魁首,那在下就離開長安,迴家安心苦讀,不成文豪,永世不再踏入長安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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