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新做法,讓旁邊的負責做飯的婦女大開眼界。


    見秦明先是炸,最後又是炒,這讓她們知道,原來做菜還可以這樣做。


    魚塊兒侵入淡黃色的蜂蜜裏,在陶碗裏冒著熱氣,幾人吞了吞口水。


    “愣著幹嘛,嚐嚐怎麽樣……”秦明說道。


    幾人這才反應過來,手裏的筷子看準魚塊兒,從夾起到入嘴,那是一氣嗬成。


    絲毫不顧燙,幾人眼睛一下就圓了:“嗯……嗯好……好吃”


    秦明看見河巫他們還沒吃完,包在嘴裏,就說好吃。


    這讓秦明躍躍欲試,有些懷疑,拿過幾雙筷子對著幾名明顯有些拘謹的婦女道:“你們也別愣著,來嚐嚐怎麽樣?”


    “嗯……好……吃”


    ……


    秦明也是趕忙嚐了嚐,不過有些失望,顯然吃過後世諸多調料的糖醋魚,讓秦明對眼前的有些不怎麽感冒。


    但隨即也釋然,有的吃就不錯了,要求那麽多幹嘛。


    夜晚的河源部落因為蜂蜜的大豐收,也因為土牙的迴歸載歌載舞著……


    ……


    鳥部落。


    鳥巫和部落首領麻雀,兩人淺聲交談著。


    “與河源第一次交易的時間快到了,到時河源部落的人會引導我們去交易地點。”麻雀道。


    鳥巫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擔憂:“你覺得他們可信嗎?畢竟一去一迴,會耽誤好幾天的時間。”


    麻雀拍著胸脯向鳥巫保證著,而鳥巫見此也放心了不少。隨即又歎道:


    “唉,上次迴來,為什麽會撞見那隻狗熊和虎……可憐我鳥部落為何遭受如此磨難,更可憐我們死去的族人們……”


    說到這兒的鳥巫有些哽咽,因為死去的族人都是為了保護他,就連他的弟子也死在熊嘴之下。


    而他也受了點傷,但年老體弱,幾經不見好轉。鳥巫也自知自己能活這麽久,已經實屬奇跡。


    當麻雀來接自己,從他口中得知,部落已經奪迴,仇人更是或殺或抓。


    那時的他們,是何等高興和暢快,那真真的是意氣風發。對部落的未來也是充滿希望,但僅僅兩天後,他們就先遇虎,後遇熊。


    從吃人部落之前七十多人的部落,到現如今僅有三十多人,折損過半,傳承更是即將斷承。


    他到了這個年紀,已經對死看淡了許多,唯獨放不下眼前的部落。


    經過這個冬天他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他曾把所有的未成年聚集在一起,傳授他們部落的傳承和知識。


    但短短時間如何能做到,更何況有資質的孩子都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都是很笨,有蠻力的。至於成年人,鳥巫也是有傳授過。


    不過效果幾乎沒有,今天教了,結果還沒等到第二天就忘記了。


    這也從側麵說明了巫不是誰都能輕易幹得了的。


    鳥巫大限將至,但又毫無辦法。也就有了先前哽咽哭泣一幕。


    “咳咳……”


    麻雀此時心中雖然難受,但聽見鳥巫咳嗽,也是趕忙出言安慰。


    但鳥巫渾然不顧因過多講話而因起身體的不適。


    抓住麻雀的手臂,努力克服了那股想咳嗽的不適,重重喘了口氣,道:


    “若是我死了,部落的未來你準備如何做?”


    當聽到鳥巫的發問,麻雀隻覺腦子裏像藏了口大鍾,被人敲得嗡嗡作響。


    一時之間,忘記了迴答。因為他從來沒想過巫會死的情景,確切的說,麻雀是不敢往這方麵想。


    而鳥巫就這樣看著麻雀,耐心的等著他的答案。


    “鳥巫,我相信你能撐過去的……”


    顯然,鳥巫對這個答案有些失望,但還是鼓勵道:“我的身體,我很清楚,撐不了多久了。”


    “咳咳……,孩子,勇敢點兒,我遲早是要沒了的,咳咳……”


    但蓋子徹底打開,麻雀想了很多,但又什麽也沒有想到。


    看著疲憊的鳥巫,麻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時僵持在了那裏。


    鳥巫見麻雀沒了主意,便道:“你覺得河源部落如何?”


    麻雀疑惑了,自己先前好像才迴答過這個問題。但鳥巫為何再次發問,難道是……


    明白過來的麻雀很是驚詫,幹咽了一下:“鳥巫,難道你是說……”


    “對,我是有此想法,但這次的交易就是一個考驗。看看他們是不是言而有信的部落。”


    “咳咳……你到時一定要親自去河源看看,他們部落是不是他們表現的那麽富庶。記住,走投無路時,才能考慮這個辦法。”


    麻雀鄭重的點頭答應,幫鳥巫蓋好獸皮,帶著沉重的腳步聲走遠。


    兩天後。


    休息了兩天的土牙,又要上路了。


    秦明安排土牙先抄河流那條近道去鳥部落告知交換地點的變更。為了方便,秦明為這條河流近道,取名為曲銅河。


    土牙對即將到來的風餐露宿表現出傷感,相反頗有一種帶薪旅遊的喜悅感。


    秦明對此很驚奇,隻能認為土牙喜歡這樣的活法。


    順著曲銅河逆流而上,也就兩三天路程。


    鳥部落。


    雙方再次相見,土牙對鳥部落人們暮氣沉沉的臉上,察覺到了他們的低迷。


    忍不住問道:“麻雀首領,你們部落何故如此?”


    隨後麻雀一五一十的從雙方部落離開後講起。


    了解完整個過程,土牙忽然想到了上次和聖子獵殺的狗熊。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又想到了部落裏的兩隻幼熊,有些心虛。


    但又好奇的問到,你們不是也有弓箭嗎?難道沒起一點作用嗎?


    剛說出口,土牙就暗到自己蠢笨,他們的弓箭的製作相當粗糙,根本沒什麽威力。


    更何況他們遇見的是皮糙肉厚的狗熊和老虎。


    隨即心中也是不無同情到,這怕是和聖子說的命犯太歲也差不多了吧?先是虎,後是熊的,還是在一天之內發生。


    對麻雀說了一些安慰的話,土牙這才把此次交換地點變更的事情合盤托出。


    聽說土牙他們發現了近道,可以比原來的路程更短還方便,麻雀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見麻雀如此痛快答應,土牙有些臉紅。


    隻因自己在離開前,秦明告訴他,到時到了鳥部落,讓他們送到曲銅山那裏。


    當時土牙還驚訝的出了聲:“到了曲銅山,豈不是再翻過一座山,穿過平原,不就到咱們部落了嗎?”


    然而秦明笑笑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土牙也是明白了過來。


    暗道:“聖子真是我輩楷模,好生無恥,我們還差著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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