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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黑貓被李歲酒抱進了草堂臥室。


    紀青竹和穀雨等人才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他……是不是故意的?”穀雨看向紀青竹。


    “你說呢?”紀青竹迴了穀雨一個,你自己猜的表情。


    “哼,他就是故意的!”童小棠氣成了包子臉:“他還真以為我們福善堂會和他一個秀才搶功嗎?我們福善堂豈會做這種事。”


    說完,一雙大眼睛就看向旁邊的畢十二:“畢十二,我說的對吧?”


    “……”畢十二。


    你猜我會不會告訴你,對不對?


    童小棠看畢十二不迴應,就又轉向紀青竹:“掌櫃的,我們福善堂不會搶功的,對吧?”


    “嗬,當然不會。”紀青竹笑了。


    若不是李歲酒把黑貓抱走,她還真沒看出李歲酒的真正用意,但現在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李歲酒為何會‘主動降妖’了。


    這哪裏是降妖?


    分明是護妖啊!


    很明顯,包括她在內的所有人都被李歲酒給騙了。


    隻是,紀青竹的心裏卻反而鬆出一口氣,此時再想少年郎剛才的一舉一動,她終是不得不歎一句:少年好演技!


    唯一的問題是,你,真的能護得住嗎?


    正想著……


    就見李歲酒又從臥室中走了出來。


    當然,懷裏卻沒了貓。


    李歲酒走迴到院中,目光看向依舊站在原地的四人:“妖都降伏了,你們這個【兩界空域】,不收起來嗎?”


    “嗬嗬,自然是要收起來的。”紀青竹一雙丹鳳眼微微一眯:“穀雨,畢十二,還愣著幹什麽?”


    “好咧!”


    穀雨和畢十二立即走向四麵小旗的位置。


    很快就將小旗收了起來。


    李歲酒看著兩人收迴小旗,心裏則是默默吐了個糟……原來收旗時要靠人來收?還以為隨手一招就飛迴上呢。


    簡直毫無特效可言,差評!


    看到扭曲的空氣終於消失,李歲酒便開了木柵門,又快步走向隔壁小院。


    一邊走還一邊碎碎念。


    “你們福善堂做事也太不靠譜了,弄這麽大的動靜有什麽用?嚇暈了無辜的路人便罷了,最後還得我李某人出手給你們收拾爛攤子。”


    “……”紀青竹。


    “當然,你們也不用跟我說什麽道謝的話,我一個讀書人,心裏除了裝著家國情懷外,便能剩下什麽?就隻剩一身正氣了唄。”


    “……”畢十二和穀雨。


    眾人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拳頭。


    就在眾人想著是不是要把這貨掐死時……


    李歲酒卻在隔壁的小院中,扶起了昏迷在地的孟伯。


    於是,紀青竹愣了一下後,捏緊的拳頭便又鬆開了……這李懷瑾雖是嘴上不饒人,可內心終是良善的。


    然後,就見李歲酒抓著孟伯一陣晃動。


    “孟伯,醒醒,快醒醒,天黑了!”


    “鬼……鬼……有鬼啊!”


    孟伯猛的睜開眼睛,神情依舊處於驚恐和迷茫中,兩隻手止不住的揮動,看起來明顯是要開始打拳。


    李歲酒曾見識過孟伯的拳法,相當的老辣,打在身上肯定很疼。


    所以,他自然不會給孟伯將拳打出來的機會。


    先給了孟伯一拳!


    “嘭!”


    孟伯立時就被打懵了。


    但隨即也很快清醒過來。


    待到看清麵前的李歲酒時,他就叫了起來:“李秀才,我……我看到鬼了,是一個女鬼!你……你見到了沒有?”


    “見到了。”李歲酒一臉平靜:“不止見到了,我還看到那女鬼打了你一拳,你感受一下,臉是不是挺疼?”


    “是的,我的臉很疼!”孟伯點了點頭,又緊張的問道:“那……後來呢?那女鬼去了何處?”


    “後來我就跟她講道理,說孟伯為人和善,最是熱心助人,對友鄰更是極好,時常會送些柴米油鹽,偶爾還會有些雞蛋和肉食,這樣的好人豈能無故加害?她被我的言語勸動,便飄然離開了。”


    “竟是如此?”


    “便是如此。”李歲酒坦然的點了點頭。


    “那可真是太感謝李秀才了!”孟伯看到了李歲酒的真誠,心中莫名的生出感動:“今日若是沒有李秀才,老頭子的這條命怕是要交待了,對了,我家中還有一些雞蛋……李秀才你等一下,我現在就去拿!”


    “不必了,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


    “要的要的!”


    孟伯跑迴到了廚房。


    不一會兒便拿出了五個雞蛋。


    李歲酒推脫不過,便隻能勉為其難的收下。


    又讓孟伯早些迴去休息,說屋中的大娘大抵是睡著了,今夜之事便不要告之於她,免得大娘擔心。


    孟伯自然就大讚李秀才果然是讀書人,這心思就是細膩。


    於是,道謝離去。


    李歲酒就又迴到了懷瑾草堂,懷裏多了五個雞蛋。


    見到這一幕的四人,一時間呆立原地。


    “掌櫃的,這李懷瑾真是讀書人?”穀雨低聲問道。


    “嗯,十五歲的秀才。”紀青竹輕輕點頭。


    “我怎麽覺得李懷瑾舞弊的謠言,或許是真的?”穀雨看著不遠處的李歲酒:“若是這樣都能考上秀才,我覺得我也行!”


    “你確定?”


    “非常確定。”


    “看到地上那張黃草紙了嗎?我猜那或許便是聶小倩剛才提到的【故事】,否則,她不會那般小心翼翼。”紀青竹指了指不遠處的黃草紙。


    “掌櫃的火眼!”穀雨立即就跑了過去,將地上的黃草紙撿了過來:“掌櫃的,先看。”


    “嗯。”紀青竹將黃草紙展開。


    一雙好看的鳳目,飛速的掃視著紙上的故事內容。


    剛看時她還有些隨意,但是,越來越是心驚,眼睛猛的一下便瞪圓。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黑貓為何會叼著此物逃走了。


    而就在這時,李歲酒走了過來。


    這可是花費了一個下午的心血結晶,李歲酒自然是想討迴的:“紀掌櫃,這紙乃是我草堂之物,還請歸還。”


    “我在院外拾到的。”紀青竹直接就將黃草紙收了起來:“李懷瑾,不會覺得院外之物亦能算你草堂的吧?哼,簡直莫名其妙!”


    “……”李歲酒。


    這女人,耍無賴是吧?


    算你狠!


    迴去我再重新寫過。


    順便把《聶小倩》的名字改一下。


    否則,滿銀華府的人怕不是要把上麵的聶小倩當成他的倩兒了,那後果,恐怕有些不可想象!


    想到這裏,李歲酒就笑了起來:“紀掌櫃言之有理,既然這紙被你所拾,自然就該歸你,就如那貓妖被我所降,自然歸我是同理!”


    沒有辦法,把柄被紀青竹捏住,他現在還真怕紀青竹不講道理的要把倩兒搶走。


    “嗬嗬,李懷瑾勿要多慮。”紀青竹嫣然一笑:“我福善堂不會搶你的功勞,不止不搶,我還會主動到衙門給你請功,到時李懷瑾隻需將那貓妖送入衙門,自可得到衙門的賞金,說不定還能獲得表彰呢!”


    “紀掌櫃的……有心了!!”李歲酒咬了咬牙。


    看到李歲酒咬牙,紀青竹就笑得越發的燦爛:“所以,這兩天李懷瑾最好不要離開銀華府,否則,表彰的時候怕是要尋不到人呢。”


    “當然,我肯定不會離開。”李歲酒轉身離去。


    他已經沒有心情再跟紀青竹糾纏,他得盡快帶倩兒離開銀華府。


    晚上就走!


    不行,按照《周遊奇談》中的記載,晚上城外太危險了。


    明日一早,城開之時,便直接出城!


    穀雨眼睜睜的看著李歲酒離去,表情有些不解:“掌櫃的不是要招他進福善堂嗎?為何不趁著這個機會跟他談?”


    “不是你們說,秀才不可能賣棺材嗎?”


    “若是以那隻貓相要脅,或許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


    “以貓相脅?那豈不是真的要和他搶功?即便得了其人,心不在我福善堂,又有何用?”紀青竹說完,將手中的黃草紙遞到穀雨的麵前:“我有一個更好的計劃。”


    穀雨一臉疑惑的接過黃草紙。


    目光在上麵掃了一眼,頓時眼睛一亮。


    “這好像是一篇誌異奇談,這類雜書畢十二倒是喜歡,嗯,這故事的開篇當真是精彩,不愧是十五歲便中了秀才。哈哈,如此一來,那些謠言倒是不攻自破了……等等,聶小倩!這難道是……”


    “若是這篇故事在銀華府傳開,你覺得會有何後果?”紀青竹嘴角一揚。


    “滿城皆驚!”穀雨臉上的震驚不可掩飾。


    “人鬼相戀,超越界限的愛情故事,而且,還是真人真事,豈止是滿城皆驚?你忘了聶小倩說過,她這三年來其實隻是偶爾進城,直至前日才附身於貓嗎?穀雨,你太小看了這篇故事的影響力。”


    紀青竹說完,目光也看向了草堂臥室:“退一萬步說,這篇故事的精彩程度,可不止是震動銀華府而已,我都已經等不及,開始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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