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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猶豫著,黑影已經到了他的床前。


    也是直到這時,李歲酒才真正看清了這黑影的模樣。


    身足兩米,一身青綠皮膚上流動著粘淍的汁液,如烈火一樣鮮紅的頭發雜亂的披在肩膀,一張血盆大口裏生著兩根長長的獠牙。


    特別是手裏還拿著一把巨大的鐵叉,腰間又掛著八個用鐵鎖串起來的骷髏頭,看起來甚是嚇人。


    鬼夜叉!


    童小棠……竟然是隻鬼夜叉?


    雖然,李歲酒從未見過這東西,可是,他的腦海裏還是冒出了這樣一個詞。


    至於害怕?


    倒是沒有太多這種想法。


    畢竟,紀青竹若真想害他,根本就不需要花費手腳將他抱到福善堂來。


    當然,李歲酒還是決定去官府告上一狀,否則,都對不起被紀青竹順走的那把砍柴刀。


    “李秀才,你吃不吃包子?”童小棠再次開口。


    “???”李歲酒。


    “熱騰騰的包子喲,還是人肉餡的呢!”看李歲酒沒有迴話,麵前鬼夜叉的腦袋就俯了下來。


    靠得近了,那血盆大口的獠牙便越發的清晰,青綠色皮膚上流動的液體,仿佛都要滴落下來。


    很明顯,這貨在故意嚇他。


    李歲酒直接就給這鬼夜叉的臉上來了一拳!


    “嘭!”


    鬼夜叉的臉上被打出一個窟窿。


    舌頭斷成了兩截。


    “(⊙.⊙)”李歲酒。


    “(°□°;)”童小棠。


    空氣在一瞬間,變得極為安靜。


    李歲酒第一時間還真沒反應過來,這鬼夜叉也太弱了吧?簡直就跟紙糊的一樣。


    等等,紙糊?


    終於,李歲酒發現了異樣。


    麵前這哪裏是什麽鬼夜叉,分明就是一個‘紙人’。


    正在此時,童小棠就又痛苦的大叫起來:“哎呀呀……李秀才,你居然把我的臉打穿了!我要你賠我的臉,把你的臉賠給我吧!”


    李歲酒一臉黑線……


    小樣兒,挺會玩啊!


    既然對方還未盡興,李歲酒也就不直接拆穿,靜靜的看對方表演。


    童小棠就開始一邊叫,一邊舞動起手上的鐵叉,舞得如同旋風一樣,發出‘唿唿唿’的陰風響動。


    接著,又將腰間的骷髏頭取了下來,一顆顆的往床上丟。


    可直到八顆骷髏頭全部丟完,李歲酒都是一動不動。


    到了這時,童小棠終於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咦?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有發現。”李歲酒一臉認真的迴道:“你做的這個紙人實在太過逼真,我怎麽可能看出是假的呢?”


    “嗯!”童小棠點了點頭,但馬上又反應了過來:“等等,你剛才是不是說到了紙人?”


    “我說紙人了嗎?”


    “你說了紙人,你還說是假的!”


    “好吧,我說了。”李歲酒無奈的攤了攤手:“雖然,我也很想配合你,但鑒於你的演技,我實在是沒有忍住。”


    “沒忍住?”童小棠愣了一下:“所以,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在你進門的時候。”李歲酒肯定道。


    “這不可能!”童小棠不信。


    她對自己的紮紙術向來非常自信。


    而且,紀青竹曾說過,她的紙人已經可以以假亂真,再加上這屋裏又沒有點燈,怎麽可能一進門就被發現呢?


    童小棠很不服氣,直接就從鬼夜叉的後麵跳了出來:“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是怎麽發現的?”


    原來這貨一直藏在鬼夜叉的背後?


    李歲酒看著眼前的少女。


    少女紮著個丸子頭,穿著一件紅綠相間的綢絲短裙,有著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嘴唇小而紅潤,額間還點了一顆紅色美人痣。


    身高倒是不高,隻有一米五左右,但比例卻非常好,三七等分,十足的黃金比例,蘿莉中的極品。


    最可觀的是胸口,偉岸雄偉,小小的年紀就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壓力,規模看起來甚至可以勉強與紀青竹相媲美。


    李歲酒就隻能解釋道:“首先,這福善堂是不可能圈養鬼夜叉的,你以這種形象進屋,當然會引起我的懷疑。”


    “就憑這一點?”童小棠的嘴巴嘟起,小臉如同一個包子。


    “其次,我在打穿紙人的臉後,你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倒地翻滾,而是繼續揮動鐵叉,這明顯是沒有痛感的表現。”


    “……”


    “最後,也是你最失敗地方,你竟然將骷髏頭一個個丟到了床上,如果是真正的骷髏頭,肯定會發出‘咚’的響聲,但你的骷髏頭是紙做的,自然就不會有太多的聲響。”


    李歲酒說到這裏,兩隻手便再次攤開:“真的不是我不配合,實在是你的破綻太多,我沒有當場笑出來,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你!!!”


    太打擊人了。


    童小棠想找出反駁的理由。


    可正如李歲酒說的一樣,正常情況下,臉被打穿了,肯定是要倒地的,當時怎麽就沒想到呢?


    越想,就越覺得李歲酒的話極有道理。


    第一次,童小棠感覺到如此失敗。


    看著童小棠一副快要自閉的樣子,李歲酒心裏略有寬慰。


    就這?


    正想著要不要再補兩刀,門口就傳來紀青竹的聲音。


    “哎,童小棠,你今日的表現,確實讓我們很失望。”


    “……”童小棠。


    紀青竹走了進來,依舊是頭戴鬥笠的黑衣打扮,但即便是黑衣夜行,她的身材依舊是那般的下作。


    而跟著紀青竹一起進來的,還有兩個男人。


    同樣都是鬥笠黑衣,其中一個正是之前在小巷中跟在紀青竹身邊的男子。


    他的手裏捏著一個小瓷瓶,目光看著童小棠時,也是忍不住的搖頭:“小棠,哎……你怎麽會犯這麽多的錯誤呢?”


    “簡直一無是處!”另外一個補刀更直接。


    好家夥,完全不需要自己出手,這福善堂個個都是補刀小能手啊?李歲酒算是看出來了,福善堂風氣不正。


    而被連插三刀的童小棠,這下就真的自閉了。


    直接就蹲到了屋角,用一根手指在地上畫圈圈。


    李歲酒的目光看向最後一個補刀的男子……氣質陰柔,眼睛狹長,麵色白淨。


    說是男子,倒是更像個女人。


    “我叫穀雨。”


    似乎是注意到了李歲酒的目光,補刀男向李歲酒打了個招唿。


    這名字,同樣很女人!


    李歲酒就迴以友好:“我叫李歲酒。”


    “我知道你,十五歲的秀才。”穀雨迴以微笑。


    “畢十二,剛才在小巷裏,我們見過麵的。”之前跟在紀青竹身側的男子,此時同樣作了自我介紹。


    “李歲酒,字懷瑾。”李歲酒隻能再次補充道。


    畢十二同樣笑著點頭:“當年你中秀才時,楊府尊還誇過你,隻是這三年來李懷瑾的名聲就不太好了。”


    對方若有所指,卻是並沒有說太多。


    我這三年來,名聲不太好嗎?李歲酒心中疑惑。


    十五歲的秀才,正常情況在哪裏都會得到人的尊重吧?為什麽中了秀才後,反而名聲不好呢?


    奇哉,怪哉。


    不過,李歲酒並未多問,隻是繼續說道:“多謝各位將我帶到福善堂,既然我已醒了,便先迴草堂了,改日再來登門拜謝。”


    李歲酒急著迴去。


    畢竟,倩兒還在家裏等侯。


    隻是,紀青竹卻並沒有要放李歲酒迴去的意思。


    依舊攔在門口,一雙鳳目微微眯起:“李懷瑾這麽著急的趕迴去,該不是草堂內有佳人相約吧?”


    她怎麽知道的?


    李歲酒心中一驚,臉上卻保持著平靜:“紀掌櫃這話何意?懷瑾一直都是獨居草堂,且又有婚約在身,言行當以自律,掌櫃的為何要憑空汙我清白?”


    “婚約?”


    畢十二和穀雨在聽到李歲酒的話時,明顯愣了一下。


    兩人互視一眼,臉色古怪,仿佛都想說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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