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南道:“自然是綁匪了?綁匪哪有主動說出自己的名字的?”


    林青竹搖搖頭道:“正南,我才不記三少爺的仇呢,他生就的那樣,俗話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和他那樣的人計較豈不是作踐了自己?”


    “姐姐,你說得也是。”陳正南道:“他以後的麻煩事多著呢。”


    “正南,二少爺來找你,是要你幫忙嗎?”林青竹問。


    陳正南點點頭:“他來自然是為這個了。”


    林青竹忙問:“那你幫他嗎?”


    陳正南道:“這個自然,二少爺和他父親素來待你我不薄,也有一些交情,又同在一個莊子,他來張了口,怎能不出手相助?”


    林青竹又問:“正南,這事有風險嗎?別傷到你。”


    陳正南哈哈一笑:“姐姐,這個事你不必操心,我交給軍營裏他們就辦了。”


    這時,外麵傳來孩子的哭聲,夫妻兩人連忙跑迴房間裏,奶媽正迎麵出來,說道:“奶奶,兩個孩子都餓了,快喂奶。”


    林青竹便進到奶媽房間裏,抱起哭得最兇的那一個喂奶。


    陳正南抱了另一個,走到窗台下看外麵的風景,那孩子立刻不哭了,淚眼蒙矓地看著窗外,眼睛轉來轉去,時而又看看陳正南,嘴中發出“啊、啊”的聲音,陳正南驚喜地說道:“姐姐,他在和我說話呢,你聽到了嗎?”


    林青竹一邊喂孩子一邊說:“他說了什麽,你倒也說給我聽聽。”


    陳正南便撇著小調唱著說:“他說呀,媽媽是個偏心人,單喂哥哥不喂我,一碗水不端平,你說氣人不氣人?”


    林青竹聽了便笑,說道:“你說我如何才不偏心呢?兩個一起喂嗎?”


    陳正南又唱道:“我們吃糧的孩兒家,才不管你這衙門裏的事,反正大人你就是公平,讓我們一個人吃,另一個人看,嘴巴急得直打顫........”


    第二天上午,陳正南仔細思忖了三少爺被綁架的事,琢磨了一上午,下午便騎了棗紅馬,從葉家集過了淮河,奔到淮河大營後麵自己的住處,讓曾順去叫了周大山、崔彪和姚猛過來,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方案。


    他三個人又幫忙出了一些主意,商量定了,陳正南才出門上馬迴家,那三個人自去準備。


    第三天上午,陳正南穿了一身林青竹的舊衣服,去廚房裏抹了一點鍋灰,沾了一點豆油,均勻地抹在臉上手上,將頭發披散開,懷中揣著那把凝雪短劍,騎了棗紅馬直奔李老家通往葉家集的大路口。


    到了那裏,果然看見二少爺安排了三個家仆,拉了一輛板車正在拐角偏僻處等著。


    陳正南就把棗紅馬交給他們迴去,自己拉了那輛板車往葉家集去。


    一路之上,陳正南裝成女人的樣子,小心翼翼吃力的拉著板車,小步地往前走,一路上他小心地觀察,卻也沒有覺到異樣。


    到了葉家集上,就在他拉著板車用力往北上淮河大壩時,忽然有一個人騎著馬過來靠近城正南,用兇狠的聲音說低聲說:“上了大壩朝西走,不要停。”


    陳正南透過披散的頭發看了那人一眼,點點頭,那人就騎著馬往前走了。


    到了大壩上,陳正南拉著板車往西走,偷偷迴頭望去,隻見剛才那騎馬的人停在壩子口,看見他往西走了,又等了好一會,才起步往南去了。


    陳正南事先安排崔標化裝成做小生意的,騎了一頭小毛驢,遠遠地跟在後麵,


    他看見陳正南和那騎馬的人接觸過之後,上了大壩便往西走,便連忙騎著毛驢往東邊去招唿那些事先布置好的人手,讓眾人下了大壩,到河裏坐了接應的小船,也往西去,趕在陳正南前麵上了大壩,布置開來。


    大壩上靜悄悄的,陳正南拉著馬車往前走了五六裏路,除了趕集的、做生意的旅客之外,大壩上並無閑人。


    又走了三四裏路,在一個河灣大壩轉彎的地方,忽然間從壩下麵的斜坡上來了一輛有篷的豪華馬車,到了近前,那趕馬車的人籲了一聲,馬便停了下來,堵在陳正南麵前,趕馬車的對衝陳正南叫道:“小娘們,就停在這裏。”


    陳正南看見趕馬車的人,當即不由得樂了:這人居然是和他打過交道的孫胖子!就在這時,從馬車裏又出來一個人,卻是一直和他形影不離的江六子!


    看見這兩個人,陳正南想氣又想笑。當初,正是這兩個人對林青竹圖謀不軌,可最後又被自己收服了,還幫著給林青竹的父親辦了喪事。


    所以,許久以來,陳正南並沒有想過如何去處置這兩個敗類,但心中一直惦記著,他們兩個和那姓陶的,是這葉家集上的禍害。


    當下,陳正南裝作膽小怕事的婦女,走到壩子邊上,故作呆傻地看著他們兩人。


    孫胖子和江六子著急忙慌地奔到板車跟前,扒開板車上的布袋子,見到有銀子立刻眉開眼笑,連忙往馬車上搬。


    陳正南也不理他們,隻讓他們慢慢地把銀子裝到馬車上,裝到一半的時候,孫胖子發現了端倪,衝陳正南喝道:“這娘們,你這銀子不對,這沒有五千兩!你敢耍你大爺是嗎?”


    陳正南便雙手掐著腰說道:“愛要不要,就這些。”


    孫胖子和江六子眼見拉車的女人擺出這架勢,說話的聲音卻是男人,不禁有些驚奇,覺察出有異樣,江六子立刻從懷中摸出一把尖刀,向陳正南走過來,想查看端倪。


    就在這時,壩子的西邊和東邊都有人圍攏過來,手中全拿著刀劍,還有人兩手端著弩弓正在瞄準。


    孫胖子和江六子發現兩邊有人圍攏過來,口中叫了一聲“苦也,我們招了道!”


    江六子卻不死心,揮著刀子就往東邊下了壩子跑,但沒有人攔他,那手中持弩的,對他毫不客氣,“嘣嘣”射出兩箭,一箭射中他的肩膀,一箭射中了他的後腰,江六子應聲倒地,扔了手中的刀子,痛的大叫。


    孫胖子見此情景,哪裏還敢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衝著圍過來的眾人連聲大叫道:“大爺饒命,好漢饒命,小的知錯了,小的也是替人辦事,跑腿,望各位大爺饒命,放了小的一條生路。”


    便有兩名軍士上前拉起他,走到陳正南麵前,又一腳將他踹跪在陳正南麵前。


    陳正南把頭發攏到腦後,笑著問孫胖子:“孫大哥,你不認識我了?”


    孫胖子聽見這聲音熟悉,趕忙抬起頭來,慌裏慌張地打量著陳正南,過了一會兒,才麵露驚喜地說:“小兄弟,原來是你。”


    陳正南冷哼一聲,道“正是我,怎麽的,你兄弟倆怎麽幹起這個行當了,不想要命了嗎?


    孫胖子趕忙用膝蓋往陳正南麵前蹭了兩步,大聲說道:“小兄弟,我和江六子也是替人跑腿賣命,求小兄弟幫幫我,饒了我,幫我躲過這一場要命的陷阱。”


    陳正南問道:“我隻問你,三少爺現在在哪裏?是誰讓你們來的?”


    孫胖子連忙答道:“小兄弟,哦,不,官爺,三少爺好好的呢,你有所不知,三少爺並沒有被綁架,他隻是和我們陶老板賭博打牌,輸下了兩千多的虧空,他還不上這錢,迴家找他老爹討錢,要了個空,實在沒辦法,我們陶老板才給他出了這主意。”


    陳正南驚奇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三少爺並沒有被綁架?這可是真的?”


    孫胖子連忙道:“官爺,這是什麽時候了,我哪敢哄你?三少爺現在好好的呢,正在葉家集和我們陶老板喝茶,等著我們把銀子送迴去。”


    陳正南把臉一寒,問道:“這主意是陶老板出的?”


    孫胖子點頭:“是他出的。說這事時,我們幾個人正在一處喝酒,三少爺迴家討不到錢,唉聲歎氣的,陶老板就給他出了這個主意,


    三少爺聽了之後樂得屁顛。之後,陶老板就讓我寫了封信,是江六子去莊子裏扔到三少爺家裏。迴頭陶老板又讓我和江六子來取這五千兩銀子,許給我們每人五十兩的跑腿費。”


    這時,幾名兵士把受傷的江六子,拖著胳膊順地扯了過來,他聽孫胖子說了幾句話,也認出了陳正南,連忙爬過來向陳正南磕頭道:


    “小兄弟,哦,不,大人,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並不曾綁架,沒有害人,隻是替少三少爺騙他爹,騙一筆錢使用,並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


    陳正南冷冷一笑,道:“江六子,你們在葉家集做的傷天害理的事還少嗎?”


    江六子忙道:“大人,那是從前至今,以後,我們再也不敢了。隻要你放了我,在這葉家集以後你再也看不見我。我說到做到,不然我就不是爹娘生養的。”


    陳正南也不理他,就問孫胖子:“你說,三少爺現在和陶老板就在他的茶鋪子裏喝茶?”


    孫胖子連忙點頭道:“正是,他們倆都在那等著我和江六子把銀子送去呢。”聽了這話,陳正南便向姚猛使了一個眼色,姚猛立刻帶了士兵,將薑六子和孫胖子捆了起來,扔到那裝銀子的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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