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詁堂之中,伴隨陌生辭號的傳來,儒生莫名忍不住麵色一變。


    楊無木察覺到儒生莫名的情緒變化,也不由得心中一沉,問道:“老師,來人是誰?”


    儒生莫名已經將一身積累無數年歲的深厚根基盡數傳給了楊無木,令他擁有了一線強者的實力,並且大部分功元都還存儲在楊無木的體內,暫時無法吸收。


    一旦楊無木徹底將儒生莫名壓製無數年,不斷精煉的功元煉化,其之實力,將會一舉攀越頂峰!


    因此,楊無木便認儒生莫名為老師,矢誌終身侍奉。


    “天逸淩翾·羽獨白,一名儒門之中的隱士,隻是近些年來,似乎與宋禦說等人愈走愈近。想不到這一次竟會是讓他前來,無木,你可要小心了。”


    儒生莫名沉聲說道,羽獨白此人足智多謀,又擅察人心,楊無木雖然聰慧,恐怕也容易跌入對方所設的圈套之中。


    而且據他了解,羽獨白此人行事時常出乎預料,看似無為,然而卻步步機先。甚至有時會在不經意之間,便直搗對手黃龍。


    “老師,學生不怕!”


    楊無木握了握拳頭,他如今身負儒生莫名的根基,身負複聖的期望,他絕對不容許自己有任何的怯場。


    “嗯……無木記住,你身上有著絕大部分世人都沒有的赤心真誠,這將會是你對抗羽獨白最佳的利器。”


    赤心真誠。


    這是從天劍君、天華君,乃至於複聖、古顏子對楊無木的一致評價。


    隻是直到如今,楊無木仍不知自己的赤心真誠是何物,因此疑惑地看了看儒生莫名。


    莫名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想太多。”


    “嗯,學生明白。”


    楊無木點了點頭。


    同在此時,一道身影緩步走入了訓詁堂之中。


    隻見來人劍眉星目,舉止俊雅風流,從容不迫。一身天藍色儒衫,頭戴天藍色儒冠。手持著白色鵝毛羽扇,正輕輕搖擺,含笑而來。


    正是儒門隱世之賢,天逸淩翾·羽獨白!


    羽獨白目光一掃,落在了楊無木身上,微微躬身,笑道:“想必這位便是學堂楊無木楊主事吧,果真是少年英豪。區區羽獨白,封教統之令,前來協助楊主事處理學堂事務。”


    楊無木拱手行禮,麵色嚴肅地說道:“往後有勞先生協助了。”


    羽獨白笑了笑,道:“區區並無他意,也請主事莫要如此緊張。而後區區與主事便是從屬關係,主事直喚羽獨白名姓,或是羽執事便可。”


    “嗯……好吧,羽執事。”


    雖然來者不善,但是表麵上關係還是需要維持好。楊無木從善如流,稍一思考便同意了羽獨白的提議。


    羽獨白卻是雙眼微眯,看了楊無木數眼,嘴角忽然拉起了一抹笑容,而後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儒生莫名。


    “久見了,儒生莫名。”


    羽獨白朝著儒生莫名拱了拱手,忽然眉頭一挑,仔細又打量了儒生莫名數眼,詫異地說道:“儒生莫名,你的功體……嗯,莫非是已經尋得傳人了?真是可喜可賀之事啊。”


    “多謝天逸淩翾的關心了。”


    儒生莫名也換上了笑臉,躬身迴禮,旋即又疑惑道:“隻是天逸淩翾一向不理世事,逍遙世外,此迴怎麽又會忽然入世,前往風月學堂任職呢?”


    羽獨白笑道:“儒門教義,入世濟世。如今武林已不是過往平和時候,也非板蕩至我輩隻能獨善其身的境地。羽獨白受儒門教導,自當在此時機,奉獻一己之力。”


    “原來如此。”


    儒生莫名微微頷首,心中卻暗自沉吟。羽獨白的表現越是冠冕堂皇,便表示著他對於此行目標的把握越是信心十足。


    想到這裏,儒生莫名忍不住看了一眼楊無木,見他依舊麵色凝重,也不由得暗自歎息。


    想必同齡人,楊無木的表現無疑是出類拔萃,甚至超越了許多比他還要年長之人。但是麵對羽獨白這種老奸巨猾之人,仍是差了許多啊。


    ‘看來,我必須要好好注意羽獨白此人了。’


    儒生莫名心中暗襯。


    羽獨白見過兩人之後,搖了搖手中羽扇,笑道:“區區初來乍到,不知二位可否一說學堂如今情況?”


    “嗯,這是該然之事。”


    楊無木稍稍沉吟,便要開口。


    儒生莫名卻是搶先一步道:“嗬嗬,些許小事,何勞主事?讓老頭子來說吧。”


    儒生莫名嗬嗬一笑,開始為羽獨白說起了學堂之事,隻是話語之中,盡是些生活上的零碎之事,又或者是某某學子的問題。對於武林情勢,一概不談。


    楊無木雖然閱曆不足兩人,然而卻十分聰慧,頓時領悟了儒生莫名的用意。


    他這是要讓羽獨白這一個執事,安安分分地當一個生活方麵的執事!


    儒生莫名有此想法,楊無木自然支持,於是便安靜端坐,一言不發。


    然而讓人頗感意外的是,羽獨白竟也聽得十分認真,當莫名將到某某學生如何頑劣之時,竟還會開口與莫名討論應該如何引導教育。


    兩人絮絮叨叨,說了將近半個時辰,就連儒生莫名都感到有些口幹舌燥了,羽獨白竟還是一副頗有興致的表情,不由得暗自震撼。


    羽獨白的耐性,遠超越了他本來的估計。


    兩人又說了一會,直到莫名都已經沒什麽話可說了,羽獨白才笑道:“正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教育儒門英才之事,任重道遠,我們也不必急於在此刻盡數求得良法,這個話題不如往後再談吧。”


    儒生莫名也隻能無奈點頭,說道:“嗯……也好,反正學堂情況,你如今也已明了。接下來該如何施為,想必已不會茫然。”


    “自然,羽獨白既然承接此位,就必然會全力以赴。不過,也需要多謝懸琴置劍解惑。”


    羽獨白朝著儒生莫名躬了躬身,柔聲道:“接下來,羽獨白有儒門喻令在身,需要單獨與楊主事轉達,也請懸琴置劍暫時避退。”


    “這……”


    儒生莫名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楊無木。


    楊無木朝著他點了點頭,道:“老師,無妨。”


    儒生莫名道:“既然是儒門喻令需要單獨轉達,老頭子的確不適合旁聽,請。”


    儒生莫名欠身離開了訓詁堂。


    楊無木道:“不知道羽執事帶有何種喻令要傳給我呢?”


    羽獨白淡淡地看著楊無木,數息之後,忽然說道:“楊執事,請你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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