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鄉。


    大戰之後,眾人收拾停當,便又齊聚在了伽明殿內。


    念禪當先開口,略帶責難地說道:“慧座,為何要放任王權等人離去?若不能趁此機會一舉除惡,待他們傷勢痊愈,便又會重振旗鼓而來。如此反複,佛鄉如何能承其重?”


    佛怒也應聲怒道:“不錯,陰謀奸宄,皆當超生!”


    佛相則是說道:“慧座此舉,定有緣由。況且王權等人突然退去,恐怕也是拿不準佛魔之岸的情況,若貿然追擊,恐反被其看穿底細,遭受迴馬一槍。”


    漆雕光明點了點頭,說道:“佛相分析不錯,如今佛鄉有生之力不足,貿然追擊,恐怕更會無辜葬送更多僧眾性命。


    念禪道:“若有虞千秋等人襄助,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佛相突然說道:“慧座,我先前見尋根壯士一身根基,似乎有了極度的拔升,他在妖域之內可是有所際遇?”


    念禪聽聞此言,眼中訝異之色一閃而逝。


    “尋根壯士已承天命,日後行事,佛鄉可照拂一二。”


    天命之事,諱莫如深。加之尋根的真實身份太過震撼,若是在此時泄露,恐怕會招來有心人的目光,因此漆雕光明含糊其辭地應付了一句。


    這時佛怒說道:“那往後我們當如何行動?便隻是在佛鄉等待惡徒的進犯?誅仙海兩次來犯,佛鄉大陣已然崩裂,玉佛閉關不出,我們已經失去了最大的屏障了。敵人若是再來,恐怕便是更殘酷的拚殺。”


    “阿彌陀佛,玉佛天命已然圓滿。再來,有我漆雕光明守護佛鄉。”漆雕光明低頭閉目,輕聲唱喏。


    “天命圓滿?難道玉佛已經……”眾人聞言,皆是渾身劇震,不敢置信。


    漆雕光明道:“關於誅仙海,柳三變已有擘畫,此人氣數將盡,你們暫且退下療養,等待進一步的消息。佛相,勞煩你帶我前往玉佛閉關之所。”


    “是。”


    佛相領著漆雕光明離去,念禪與對視一眼,也各自離去了。


    佛相領著漆雕光明一路前行,很快便來至妙蓮華閉關之所了。


    漆雕光明說道:“勞煩佛相再次稍待,我進入一觀。”


    佛相點了點頭,漆雕光明推門而入。


    屋內,一片寂靜,隻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低垂著頭,盤坐在蒲團之上。


    “阿彌陀佛。”漆雕光明低頭唱喏。


    “你來了。”妙蓮華卻是突然抬頭說話。


    漆雕光明略帶悲哀的說道:“你,受累了。”


    妙蓮華道:“天命至此,妙蓮華已無力再行。接下來更艱難的道路,需要你們帶領佛鄉好好走下去了。”


    “自此以後,漆雕光明之軀,將承玉佛天命之路。”


    妙蓮華道:“我本早亡,因緣而生。如今緣至,靈體也將消散了。便讓我用這最後的一絲力量,在為佛鄉盡一分力吧。”


    話音落下,妙蓮華的身軀突然逐漸消失。而後,被破去的佛鄉大陣,竟是被再次修複。


    “送玉佛。”漆雕光明低頭唱喏,許久之後,方才轉身離去。


    一出門,佛相便問道:“慧座,我感受到佛鄉大陣已經修複了,可是玉佛出手了?”


    “玉佛天命已盡,涅盤之前耗盡了最後的一絲力量將佛鄉大陣修複了。”


    “玉佛果真已經……”佛相麵露傷悲。


    漆雕光明說道:“心本不生,緣起而生。心本不死,緣減而滅。玉佛之路功成,你我應感到欣喜才是啊。”


    “是。”佛相點頭應是,然而籠罩在兩人身周壓抑的氣氛,卻是揮之不去。


    漆雕光明道:“佛鄉大陣既已修複,短時間內料可安全無虞,我將趁此時間前往一會紅塵素衣。期間若有意外,可前往佛魔之岸尋找戒座襄助。”


    “是。”佛相點頭應是。


    兩人漸行漸遠。


    …………………………


    鳴翠山外,一場意料之外的鬥,突然而至。


    意長年父子抱殺而來,劍千秋強勢擋關。


    “劍千秋,此事與你無關。”意長年手中梅花枝一指,沉聲喝道。


    劍千秋負手而立,朗聲道:“要動李裔文,劍千秋不會坐視。”


    意懷天冷聲道:“父親,何必與他多言。若敢阻攔,殺了便是!”


    意長年沉思了一會兒,對著柳三變說道:“紅塵素衣,意長年懷抱誠意而來。今日隻要你交出李裔文,獅虎族便算欠你一個人情。”


    柳三變麵無表情地看了意長年一眼,若無李裔文阻攔,方才他便已經出手了。此刻冷靜下來,他也明白了李裔文的想法,但是要讓他對李裔文出手,卻是無法做到。


    衡量了一下幾人實力,柳三變說道:“目前來看,你們雙方柳某皆不好得罪,此事柳某可置身事外,絕不插手。”


    說完,柳三變退入了鳴翠山法陣之內。


    “既然如此,李裔文,死來吧1”


    柳三變表態之後,意懷天竹劍一樣,悍然殺至。劍千秋劍指一揚,就要出手,卻被意長年阻止。


    “年輕人的爭鬥,何必介入呢。”意長年一身浩瀚元功蓄而不發,如淵停嶽恃,令劍千秋也不敢妄動。


    鏘!


    麵對意懷天來勢兇猛的一劍,李裔文不敢輕視,瞬間抽出飛兇,擋了下來。


    “上迴武決,意懷天輸在一式之差。今迴再來,必雪前恥。”


    意懷天一聲怒喝,手上猛然用勁,將李裔文壓的倒退了半步,同時屈指成爪,掏向了李裔文心口。


    李裔文空著的左手劍指一並,直直戳出,正中意懷天掌心。同時元功激蕩,將意懷天震退數步。


    一旁仍舊對峙,並未出手的兩人見狀,都微微頷首。


    意長年道:“此子果真不凡。”


    劍千秋道:“意懷天,尚不是李裔文對手。”


    “勝負如何,尚未可料知。”意長年迴了一句。


    兩人不再說話。


    另一邊,意懷天被震退,竹劍趁勢一劃,削向李裔文咽喉。


    李裔文伸指夾住竹劍,飛兇直刺意懷天胸口。


    “哼!”


    意懷天一聲冷哼,元功驟發,將李裔文雙指震開,隨即向後飄去,避開了李裔文趁機而來的一劍。同時,一股獅虎之音驟然而起,撼的李裔文瞬間失神。


    “好機會,天獸哮月。”意懷天竹劍一劃,奪命極招瞬間脫手而出。


    李裔文倉促之間,隻得舉劍格擋,瞬間被懷天極招擊中,嘔血倒退。意懷天趁機而近,卻不料李裔文飛兇突然旋身一劃,極招相返。


    “輕身一劍。”


    鏘!


    突來極招,意懷天避無可避,瞬間虎口炸裂,竹劍脫手而飛。


    “該死!”


    意懷天勃然大怒,一身浩瀚元功猛然飽提,更加強悍的極招,即將發出。


    就在此時,意長年忽然一聲爆喝,製止了意懷天。


    “好了,勝負已分,不必再戰。”


    意長年身形一閃,帶著意懷天化光消失,瞬間離去,隻剩餘最後一句話,迴蕩在鳴翠山之外。


    “柳三變,意長年擇日會再來拜訪,請了。”


    李裔文見兩人離去,也不追擊,稍微平複了一下體內氣息,便歸劍入鞘。


    劍千秋同樣收起武器,看著李裔文說道:“不錯,沒有落了七尊劍的名頭。”


    這時,柳三變再次走了出來,道:“武鬥已畢,請先入內吧。”


    李裔文卻搖了搖頭,道:“我便不進去了,我要往佛鄉一趟,看藏虛方麵進展如何了,順便了解一下尋根的消息。”


    “嗯——也好,你路上小心。”柳三變點了點頭,對著劍千秋道:“劍主,便請入內吧。”


    兩人進入,李裔文則是向著佛鄉方向而去。


    ………………………………


    近漠林中,光芒閃過,誅仙海眾人現身而出。


    “功虧一簣,可惡啊!”


    甫一現身,王權便怒聲喝道,旋即氣血一陣翻湧,又咳出了一口鮮血。


    “那名禿驢竟有如此根基,真是令人意外。”王權忌憚地說道。


    “佛像三座之慧座——漆雕光明。”碎黃泉道出了慧座身份,此時的他,狀況更慘。神色萎靡,胸口出一道劍痕正不斷地往外溢血。


    “你受了虞千秋全力一劍,負傷不輕。我先為你逼出體內殘存的劍氣。”王權說著,來到碎黃泉身後,提元運功於掌上,壓在碎黃泉身後。


    咻!


    一道黃金劍氣突然自碎黃泉創口出飛出,沿途斬斷了不少家具,而後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劍痕。同時碎黃泉的胸口也停止了溢血。


    王權道:“想不到短短時間,虞千秋竟有了如此進境。”


    “確實如此,這一道劍氣竟在我反應過來之前盤踞在了髒腑之內,讓我不敢強力清除。”


    這時火火火陰森森地問道:“我親愛的王啊,你們究竟遭遇了什麽?為何要突然撤退,又為何會身負重傷?”


    碎黃泉道:“我與王權前往摧毀佛鄉洗身池,卻不料佛鄉慧座突然出現,王權猝不及防之下,被偷襲重傷。”


    王權突然說道:“說起此事,當時出現在佛鄉的另一個家夥也頗耐人尋味。而且以那人的的根基,應不是你的對手。”


    “不錯,我也是因此才會被虞千秋劍氣所傷。”碎黃泉麵色凝重地撫了撫胸口劍傷。“那人根基,似乎在極短的時間內有了不可思議的提升,當日倉促一交手,我能感受到其根基已在我之上了。”


    “竟有此事?”王權一驚。


    貪狼道:“想不到佛鄉隱藏的力量竟如此強大,導致佛鄉覆滅的計劃亦在失敗。接下來,不知王權要如何安排。”


    王權沉吟了一會,說道:“如今煙都被滅,我又負創在身,倒是不方便繼續行動了。嗯——這段時間坤坤兒留下護衛,其他人先全力尋找煙都之人的下落,吾與碎黃泉要留在近漠林養傷。”


    眾人領命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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