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曦不答反問:“你為何自殺?”


    “像我這種廢物留著有什麽用?”


    “我也挺廢物的,但從未想過自殺。”


    趙遠一臉不信,睨了眼“四人”,光是銀發少年氣勢就令人膽寒,怎能理解他這種底層修士?


    他自嘲一笑:“我趙遠僅四靈根,雙十年華不過築基三階,還打不過人家築基一階,光會畫一堆廢紙。”


    “四靈根不錯呀,我五靈根豈不是更差?”初一在旁眨了眨眼。


    趙遠一聽,心裏好受不少,五靈根的確是廢靈根。


    忽地,在這個時候一個幽怨的聲音響起。


    “我今年二十一,五行皆廢……煉體。”


    此話一出,趙遠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頓時有些憐憫看向淩曦。


    “好像是比我慘一點。”他有生之年,見過的凡人屈指可數,想不到今日還能見到一迴。


    淩曦歎了聲,大概再也找不出比三年前的封城更落魄的地方?


    此前封城約莫兩千人,沒有靈根的凡人就占據百分之二十,放在其他城池簡直就是個奇跡,通常十人之中能出一個凡人已是奇跡。


    修真界血脈早在千年前已緩緩改變,各種靈根崛起,修士揮手間便天崩地裂,凡人早就沒有立足之地。


    趙遠情緒好上不少,但也僅此而已。


    他落寞的眼神滿是彷徨,在清風閣他依舊是廢物,比不上尋常弟子。


    他也曾是村裏的驕傲,畫符最快之人,隻要是他調配的朱砂筆墨,畫出來的符篆都是質量最上層的好符。


    奈何來到清風閣,就成了最底層的墊腳石。


    被人誣陷,被趕出門派,就連生計也被那幾個混蛋給毀了,他一生被烙下汙點,此後走到哪裏都抬不起頭來。


    “既然救活了你,往後就不要再尋死了。”


    “……”


    “世界上絕大多數都是平凡人,天才隻是少數,你我皆凡人何必自尋苦惱,活著不就是一件最美好的事嗎?”


    “可我現下生不如死。”


    淩曦歎息,不由蹲下在趙遠跟前道:“因為被人誣陷?”


    話落,趙遠已是皺眉震驚。


    “你怎麽知道?”


    言畢,他倏地想起昨夜擊敗大師兄的那一擊。


    趙遠苦笑:“原來今日是你們救我第二迴,可惜沒有相信我的清白,我從未偷過七師兄的丹藥,更未想過殺人。”


    “你且說來聽聽。”


    淩曦慢慢聽來,不過是一些嫁禍的小計倆,隻要細查一定會有蛛絲馬跡,找出真相。


    趙遠搖頭:“誰也幫不了我,大師兄的表哥是堂主,我隻能背負這罵名。”


    許久許久,淩曦才站起身。


    她看向盤坐在地上的趙遠,忽然道:“也許,我能幫你第三迴。”


    “……”


    趙遠聽後,發怔許久。


    他道:“多謝幾位相救,你們能相信我之言,已是萬幸,可惜誰也幫不了我。”


    言罷,又是從懷中拿出一大疊符篆,強行塞給淩曦。


    “沒想到世上還能遇上比我更慘的人,這符篆贈你防身,我趙遠既然死不了,那就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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