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府內部……好像和上次來的時候,變化了不少。


    上次雲之來時,這個將軍府好像沒有這幾頭獅子像吧。


    雲之好像記得,騰驍將軍還在的時候,他來過這裏,不過那時候這裏不叫神策府。


    內部陳設幾乎不變,但是多了幾尊石像。


    來不及去繼續打量將軍府的變化,雲之就被前來迎接的人吸引了目光。


    神策將軍,景元。


    ——和以前幾乎沒什麽變化,發量依舊格外茂盛,看上去挺強壯,但實際上……全靠衣服撐著,他本人其實還是挺瘦的。


    頭發落下來擋住了一隻眼睛,貓貓嘴帶笑,看上去……真像一隻貓。


    “好久不見,景元驍衛……”


    雲之恍惚中就好像看見了當初的景元驍衛,似乎又迴憶起了那時候的雲上五驍。


    可惜都是過去了。


    “現在該叫神策將軍了。”


    好像世上的璀璨永遠隻能留住一瞬,無論他們做過什麽,總是有人試圖把璀璨的光芒變得黯淡。


    嵐是這樣,他們也是這樣。


    “驚風白羽真君。”


    景元帶笑與他見禮:“本該設宴款待真君,不想羅浮近日確實出了點岔子。”


    “我看出來了。”


    雲之點點頭:“客套話不必講了,神策,說正事。”


    這叫岔子?不,這叫菜雞試圖對著帝弓貼臉開大,愣是給嵐幹懵了。


    這岔子未免岔劈的過分了。


    “見過星穹列車的人了吧。”


    先問問自己的同伴們什麽情況。


    景元點頭:“在司辰宮見到了,不得不說,真不愧是星穹列車,無名客人人皆是人中龍鳳。”


    ......你才見過幾次就人中龍鳳了?


    算了,這也是在誇他們.


    “隻是,各位無名客對我說,真君接到‘家族’的邀請,先一步前往了匹諾康尼。”


    “托詞而已。”雲之閉了閉眼:“星穹列車為什麽要來,我想我不必多說,星核獵手特地跑來和我們說,羅浮上冒出來一顆星核。”


    景元嚴肅了表情:“是的,發現星核也不過數日,我們最大的懷疑對象,是星核獵手。”


    畢竟他們過去做的事情真的不敢恭維。


    慣性思維,不奇怪……但放在景元嘴裏就哪裏都不對勁。


    卡芙卡說他們有個同伴被羅浮抓走了,那個同伴就是曾經雲上五驍之一的百冶應星。


    景元看見應星應該就明白,這顆星核與星核獵手並沒有直接關聯。


    所以他為什麽要這樣說?


    防著他嗎?


    嵐不知什麽時候又跑到了床邊,透過擦得格外明亮的窗戶看著外麵——他還在看建木。


    將軍身邊,一個雲騎小孩也走了過去,似乎想要和他說話,但不知如何開口。


    那好像是叫......彥卿......吧,是個武學的天才,也是神策的弟子,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了驍衛。


    莫不是在當成繼承人培養?是不是年紀太小了點?


    收迴了自己飄得有點遠的思緒,雲之抱起手:“嗯,一開始,我不想管,我自信聯盟翾翔八千載,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一顆星核難道比那些豐饒民還可怕嗎?”


    “知道我為什麽突然又決定跑到這裏來嗎?”


    雲之露出和景元差不多一模一樣的微笑。


    景元搖搖頭:“請真君明示。”


    結合星核獵手那邊還有一位自稱“能夠看見命運的狂人”這一點,景元其實心裏隱隱有了猜測,隻是,他需要更為確切的證據。


    “卡芙卡說,如果我不來,羅浮會因此超過一半的人喪命。”


    此言一出,四周驟然鴉雀無聲。


    彥卿表情震驚的看向雲之,站在另一邊的持明女子也忍不住上前了一步。


    嵐沒有迴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著建木想到了什麽。


    而景元,他的臉色更加沉重。


    超過一半的人喪命......而且還是羅浮上的一半人......


    這在聯盟曆史上,已經稱得上是極大的損失了。


    雖然確實考慮過很多,但是如此巨大的傷亡數字,確實讓景元忍不住心驚。


    “所以,星核,找到了嗎?”


    雲之緊緊盯住景元,希望能聽見一個好消息。


    但是......


    “我很抱歉,真君。”


    景元抱拳,鞠躬:“是在下的失職。”


    那就是沒找到咯?


    總覺得好像並不是這樣。


    “是嗎?我隻問你,最危險的地方,查過了嗎?”


    “六禦,幽囚獄都仔細的探查過,並不曾發現星核,反而借此機會拔出了不少探子......”景元也在思索著:“這一局的暗手到底是何人,究竟是如何掩人耳目,繞過天舶司的核查和太卜司的推演,現又被置於何處......”


    雲之盯著景元的表情。


    ......裝的還挺像啊。


    如果不是他發現丹鼎司封鎖,那個跑到嵐耳邊貼臉開大的綠衣男子身後有人跟蹤監視,他指不定還真就信了。


    “神策,我耳不聾眼不花,這裏也沒有滿身都是豐饒味的家夥,你大可說明白點兒。”


    雲之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窗邊的另一個男子,給景元使眼色:“我隻問你,有沒有對策,你隻需要迴答有或者沒有就好。”


    景元接收到雲之的信號,也忍不住看了那邊的青年一眼。


    看不見臉,但從氣質上能看出,那絕對也是一名軍人。


    能夠跟著真君走在一起,甚至還能得真君禮待之人……


    景元目露震驚,看著雲之。


    雲之微笑著,指了指放在附近的武器石火夢身。


    那是景元的武器,是帝弓光矢餘燼所打造。


    景元明白了。


    心裏是如何的驚濤駭浪,雲之看不見。


    (景元:臥槽真的是帝弓司命?帝弓司命親自來羅浮了羅浮何德何能勞動司命大駕司命來羅浮多久了我應該怎麽辦我該不該現在請罪我的對策我的任務我要不要解釋我是需要奇兵但這奇兵是不是太重量級我是不是現在就該把將軍的位置傳給符卿我……)


    但是景元能夠保持不動,確實是個不錯的領導者。


    一開始在外麵轉悠半天窩了一肚子火,但是看見景元的樣子,雲之覺得,還是別把氣撒這崽子身上了。


    ——都快八百歲了,還不知道能活多久呢,算了。


    “說吧,有沒有對策。”


    景元:我敢說沒有嗎?


    作為羅浮的雲騎將軍,能夠得號“神策”,足以證明,景元的智謀至少超過其他幾位將軍。


    如今若是真如真君所言,帝弓司命降世臨凡親臨仙舟羅浮,在外麵逛了兩圈大概已經見到了不少……那個啥的東西。


    現在真君問他有沒有對策,他要是敢說“沒有”,下一秒,帝弓司命就會讓他們沒有。


    不過他確實有了對策,隻是還有一塊拚圖,怎麽也找不到。


    “如真君所言,在下確實已經有了對策,但卻有一點不明。”


    景元問道:“為何星核獵手一定要星穹列車前來羅浮?若隻是想讓真君為他們洗脫嫌疑,隻找您便是。”


    確實,當時卡芙卡的原話是希望星穹列車變更目的地。


    ——要不是她來,星穹列車的各位現在已經在匹諾康尼做夢了。


    不過,想想,在黑塔空間站,【毀滅】瞥了星一眼,星便踏上毀滅的命途。在雅利洛-6號,星被【存護】瞥了一眼,然後就踏上了存護的命途……


    難道是想找嵐也看她一眼?


    那直接說啊,又不是什麽大事。


    “大概隻是想讓星穹列車和聯盟搭上關係吧,給羅浮賣個人情,日後就算是我找聯盟幫他們,也不至於落下個吃裏扒外的名聲。”


    雲之隨口答道。


    神策既然說已經計劃,那這件事就不用擔心了吧。


    ……所以卡芙卡說的,羅浮會因此損毀一半到底是什麽意思?


    “神策,我不妨礙你的計劃,但我忍不住想在這裏發發牢騷。”


    雖然不想興師問罪,但是前段時間受的驚嚇多少還是得給神策將軍分享一下的。


    雲之又看了身後的嵐一眼,露出了一個格外燦爛的微笑:


    “神策啊,我給你說說我到這羅浮上之後發生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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