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布洛妮婭討論烈的好壞確實可以說毫無意義,但是真的,烈自誕生以來除了打仗的時候,就沒受過多少委屈。


    可憐的孩子要是因為通緝令就跑來又哭又鬧,也不合適對吧。


    “算了,先不說烈怎麽迴事了,大小姐,你知道星核嗎?”


    “星核?”


    布洛妮婭還沒有從剛才的爭論中反應過來。


    聽見陌生的詞,也隻來得及做出疑惑的表情。


    布洛妮婭用麵部表情證明了,她確實不知道星核。


    看來大守護者並沒有告訴她這件事。


    沒說也好,要是布洛妮婭也相信了星核說的那些話,雲之就不必勸什麽了。


    丹恆很好心的為她解釋:“星核就是導致寒潮出現的罪魁禍首。”


    布洛妮婭搖搖頭:“我從來沒有在任何文獻和曆史記錄中看見過。”


    “也許隻是普通的被隱藏起來了——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你們築城者的過去大概會很有意思。”


    雲之忍不住笑了起來。


    隱藏關於星核的資料,一來是避免普通人去接觸造成無法挽迴的損失......當然,他們的小隊裏就有個星核載體,而且非常穩定。


    二來,說不準這個星核是怎麽啟動的呢。


    布洛妮婭一而再再而三被嘲笑,但是有再大的脾氣也很難爆發。


    教養太好了,罵不出口,再兇狠的話也不過一句“我將代表築城者的意誌,把槍戳進你的鼻孔裏”。


    事實上,雲之並不算多看得起築城者。


    “你好像對築城者也有很大的偏見。”布洛妮婭皺著眉,仔細的看著雲之的表情:“你不喜歡築城者。”


    這並不需要掩飾,何況是在這種地方。


    “我的家鄉和一些築城者打過交道,那些人......”雲之扯著嘴角冷嗤一聲:“以為聯盟是你們雅利洛-6號這種丟在宇宙中就找不到星球呢。”


    丹恆對此倒是也知道一點,仙舟聯盟的正廟正神是帝弓司命【巡獵】嵐,但也有相當一部分人信仰被稱為 “補天司命”的【存護】克裏珀。


    人數不多而且好像沒有聽說過他們鬧事,築城者和他們也有過接觸。


    在公司上班的那段時間,丹恆對他們也還算了解。


    ——怎麽說呢?是一群一意孤行的家夥,雖然很多時候都證明了他們的正確,可得承認,不管和誰談合作,一開始他們說話挺不好聽的。


    小地方就罷了,仙舟聯盟那種數一數二的大勢力可不會慣著他們。


    而對於雲之來說,築城者的提議有可取之處,但是他們製定的計劃讓人完全看不下去。


    他迴仙舟的時候也不是沒見過。


    首先就是把仙舟全都用圍牆圍起來......不對那還不是圍牆,築城者的提議是直接一個罩子罩在仙舟上,連陽光都進不來的那種。


    得,外麵的威脅大概進不來了,裏麵的人估計也出不去了,要是仙舟內部出了問題,那些“牆”就是阻攔他們逃命最堅不可摧的敵人。


    萬一再來個活化行星怎麽辦?不是克裏珀親自砌的牆,擋得住一顆落下的行星?


    等等,為什麽他第一個想法就是仙舟會從內部亂?


    仙舟正廟正神帝弓司命的副官,此刻陷入沉思。


    對仙舟的擔憂有點兒壓過了對眼前狀況的遲疑。


    是不是真的太久沒迴去看過了?


    雲之不說話了。


    布洛妮婭眼睜睜看著眼前這個人說著說著就神遊天外,一時間竟不知道應不應該打斷他的心不在焉。


    丹恆眼看著雲之不說話,長歎一聲,隻能替他開口:“你難道覺得,你們做的是對的嗎?”


    他指了指診所裏為數不多的病人:“你看這裏人不多,那是因為娜塔莎醫生和‘地火’不想讓你為難,才暫時換了個地方安置病人,除此之外,因為銀鬃鐵衛被撤走,還有數不清的人死在裂界的吞噬之中。”


    “你怎麽看待這件事呢?”


    丹恆模仿著雲之的語氣,雖然氣勢上有點欠缺,但是卻足夠讓布洛妮婭的思維混亂。


    “我,我不知道......”布洛妮婭低頭:“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大守護者和銀鬃鐵衛的行動有些不正常,但是守護者大人從沒有和我說過,而抽調下層區的銀鬃鐵衛,是因為上層戰事吃緊,裂界活動加劇,如果守不住地上的戰線,地下就會因為缺乏資源而崩潰——大守護者是這樣給我解釋的。”


    確實是個很好的理由,唇亡齒寒是沒錯的。


    丹恆也不知道漏洞在什麽地方。


    雲之這個時候突然開口:“這件事跳過不提吧,可可利亞大概真的是這樣想呢。”


    “我們的重點是星核。”


    “我確實沒有聽說過星核,但如果這真的是災難的起源,那麽我想,報告給守護者大人,她一定會采取行動的。”


    布洛妮婭對大守護者依舊很有信心。


    那不僅是大守護者,還是她的母親。


    “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還不清楚她到底有沒有和星核有過交流。”雲之站起身,表示談話結束:“過一會兒我要去看看史瓦羅,你也一起來吧,他應該知道星核的事情。”


    而且上次已經為他展現了“變量”,星神的數據總能讓他動搖的。


    布洛妮婭沒有再說什麽。


    丹恆去告訴三月七和星,要準備下一步行動了。


    兩個女孩和希兒好像聊的很來。


    丹恆又折返迴來,走到雲之麵前:“剛才,你好像在刻意迴避銀鬃鐵衛撤離下層區的問題?”


    “啊,你聽出來了。”雲之的視線移向別處:“也說不上什麽,隻是突然覺得,就算是星核沒有蠱惑大守護者,我好像也沒資格對此做什麽評價。”


    雲之的眼中,似乎掠過了什麽充滿了鮮血和戰火的迴憶。


    “怎麽說?”丹恆還是不解。


    雲之張了張嘴:“三十年前的豐饒民戰爭,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確實知道,這說不上多麽耳熟能詳,但仙舟好歹是丹恆的故鄉,這場慘烈的戰爭,多少還是要有點了解的。


    丹恆點點頭。


    “三十年前,曜青和方壺同時遭到豐饒民聯軍的襲擊,曜青仙舟曾是他的故鄉,武力強悍尚能有一戰之力,方壺仙舟卻在大戰中失利,而我那時候隨他遠在不知多少光年以外,根本來不及支援。”


    “所以,在方壺對他發出求救信號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就對信號發出地射出了光矢。”


    雲之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窗外:“我曾經給元帥說過,若是要請他出手,至少要讓己方軍隊撤退,就算是被豐饒孽物認為是膽小也好,逃兵也罷,反正他們也得意不到幾時。”


    丹恆想起了之後的故事:“可是,因為帝弓光矢的神威,確實不止撕裂了豐饒聯軍。”


    也波及了不少的雲騎軍和飛行士,就是後方的部隊,也遭到了幾乎毀滅性的打擊。


    “我一開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確實不解,但後來我離開嵐的身邊,通過別的渠道打聽,才知道我當時的想法多天真。”


    雲之現在提起這件事都覺得有點無措:“方壺敗的太慘了,豐饒聯軍已經殺進了洞天,就連龍尊冱淵君都為了阻擋活化行星而重傷難行,那時候如果雲騎軍一退,豐饒聯軍就會直接長驅直入,而方壺上還有多少百姓?”


    真到了那時候還不如直接把方壺送給豐饒聯軍然後直接殉爆算了,就像岱輿一樣。


    但這不是重點。


    “丹恆你說,這仙舟上是不是也有人像這下層區的人民恨著大守護者一樣痛恨帝弓無情呢?”


    丹恆沉默了。


    這真的說不好。


    不曾死在敵人手下,卻遭到帝弓光矢的波及而死,那些人的家人怎麽想?


    “所以說啊,為了避免這迴旋鏢紮我自己身上,我還是避免談論這些吧。”


    大守護者怎麽想那是她的事,要是她們見識廣一點指不定就能用這個故事來反駁他對銀鬃鐵衛撤離下層區的評價。


    所以,他們最主要的還是星核,大守護者的命令什麽的就別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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