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城之中。


    楊凡定住步伐,遙望四方。


    果然,如他初到中州,經脈中那少年所說一樣,聖城的建築沒有異常詭異的巨大,細細看去,一片古風,如詩如畫。


    每座建築,都顯得格外的精致。


    大街上,寬闊之極,雖容納數不清的人潮步行,卻給人一種極為舒心的安全感。


    不過,楊凡知道,這都是聖城禁止飛空,管理嚴格罷了。


    他看不見任何代表五大貴族的戰士,但他可以想象,隻要有人敢在聖城胡來,說不定下一瞬間,天空中就飛來了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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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楊凡輕輕唿了一口氣,很神妙,這聖城的空氣之中,竟透著神聖意味,他失笑道:“了不得,這裏空氣快比肩黃金聖水了,難怪天下凡人都想來聖城。”


    “我說,別耽誤了吧,聖城之中,天機道眾多,隨意去一處,前往風雲宗。”那少年傳音催促,有些急了。


    “兄弟,別急,初到貴地,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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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凡微笑,徑直往前步行。因為,才入聖城的人們都與他一樣,發現了,遙遠處有三塊巨大的白光石碑矗立,與聖城的環境格格不入,非常吸引人。


    而隨著楊凡走動,前方不大不小的聲音也傳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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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封神榜之上,為何沒有楊凡之名?”


    “這不對啊,超新星十大候選,楊凡壓過歸星魂,占據最特殊的第零位,那歸星魂已登封神榜首,不該沒有楊凡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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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敵仇地仇鬼敵察陌月孫孤主與之前三院一樣。


    很多人疑惑。


    “這話就蠢了吧,楊凡縱橫墳域、火靈峰、洪荒的確了不得,但真正的實力未必達到大神,所以未入。”有人解釋。


    “怎麽說?”


    “嗬嗬,一看你們這些人,就沒入天級密室打聽。”


    有位似貴公子的少年,負著雙手,放聲八方,頗為倨傲道:“依天機道的消息,天火帝國被歸星魂毀滅後,洪荒將開之時,曾出現過幽冥神雷霸占寰宇,無敵世間,震怖眾生!”


    他故意一頓。


    人們問了,為何如此。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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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貴公子大笑:“天機道猜測,當時幽冥神雷降世,極可能是楊凡在渡劫天雷,而之後楊凡以龍先生之名,前往蠻荒,打破通道,羞辱中州天才,這個時間,與幽冥神雷的出現十分吻合。不過,幽冥神雷消失太快,那說明楊凡渡劫失敗,依舊隻有半神實力,所以天機道未將他列入封神榜。”


    “未入又如何?”


    有人是楊凡的崇拜者,當即辯解,大聲道:“楊凡,乃縱橫天地的超凡天才,看似半神,實際根本無懼大神,他說不定現在已經渡過天雷境,殺上中州,英雄救美!”


    “吹,繼續吹。”


    那位貴公子很不屑,“楊凡,他敢嗎?來中州救雲曦,那是自尋死路,他一身重寶,豈會自動掉入虎口,從此苟活一生吧。”


    “你,你竟敢辱楊凡?!”


    “連洛神都不敢這麽說!”


    “就算死神,歸星魂,也隻是告密天機道,從沒有過輕視之言,你哪來的家夥?竟敢不屑洪荒的天選之人!”


    “看著吧,楊凡極重義氣,定會救雲曦!”


    很多人大憤。


    在他們心中,楊凡留下的一個又一個傳說,已是如那信仰一般存在,當下放眼整個神話大陸,楊凡就是中心。


    “哼,我實話實說而已,怕什麽?”


    那貴公子撇了撇嘴,“時間見證一切,你們吹牛上天,還真以為楊凡敢來聖城嗎?他在哪?他在哪?”


    “莫非這超凡天才,還在我”


    哪裏料到‘身後’二字未出,貴公子駭然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麵貌惶恐之極,因為,楊凡真的在他背後,黑袍之中,淡淡白光閃耀,深不可測,現在還看著他。


    “神子大人,此人不知天高地厚!”


    “他連神子大人要擒的楊凡都敢侮辱,你給個教訓吧。”


    “不錯,聖城之中雖不讓爭鬥,但不飛空,略微懲戒一下,還是無人能管。”


    楊凡的信徒起哄了,許多人與他一同進入。


    楊凡笑了笑,收迴看去貴公子的目光。


    剛才,他也真的並不生氣,世間流言蜚語,哪有全是好話?以他如今的境界,又豈會與弱者計較?


    人心繁雜,不必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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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到什麽程度,便做什麽程度的事。


    這便是楊凡波瀾不驚的心,他開始注目三塊巨大的白光石碑,而那大膽放言的貴公子,早不知灰溜溜滾到哪裏去了。


    最中心一塊石碑,亦最高。


    上麵以黑字銘刻,乃封神榜,楊凡凝目看去,歸星魂第一,夜未央第二,阿修第三,其四,才是之前的榜首,萬通。


    而有一點,令他眸光一閃,第五居然是王玉京!


    “這混蛋成就大神巔峰,離開傾城聖域了麽?”


    楊凡心念一笑,如果這樣,王玉京肯定也會來中州尋他,算個暗中的敵人,他記住了,目光轉去左麵的石碑。


    這塊石碑,簡單清晰,唯十一個修士的名字,正是超新星十大候選,‘楊凡’二字高高在上,其下拉開距離,才是歸星魂、夜未央等,他掃了一眼,便看去右麵石碑。


    這最後一塊,名字就多了,恐怕有上萬人,正是參加超新星初選的名單,且五大州各自劃分開來,當看到東州之時,楊凡忍不住心裏一歎。


    昔日,他在東州,熱血沸騰,曾想過與龍萱一起,為東州揚名!


    可眼下,好似白雲蒼狗,再也迴不去了。


    嗖一聲。


    楊凡身影飛動,忽然尋找天機道。


    “你個家夥,怎麽迴事?”那少年傳音一問,感覺楊凡不像是急著趕去風雲宗,行動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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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耽誤一下,尋個舊人。”楊凡笑道。


    而聖城之中,微一打聽,就找到了一個天機道,這座建築顯得很尋常低調,遠未有其他四州的威風。


    楊凡也隻問了一個問題:“大夏帝國的勢力在聖城何處?”


    一問之後,不贅言。


    楊凡尋到地方,幾番穿梭,過了開元東院、西院、南院的學員,總算找到了開元北院暫時居住聖城之地。


    火靈峰事後,楊凡見到龍萱,曾答應她,如果有機會,便將北院偷來的玄冰神玉歸還。


    這注定是一個遺憾,玄冰神玉早在洪荒毀滅了。


    楊凡輕輕漫步小橋流水,不遠處,空地上,有開元北院的學員凝神、盤坐、備戰。


    與之前三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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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學員發現了他,麵露驚疑、惶恐。


    他們與他,像是已經不在一個世界般,楊凡心裏歎息,走著自己的路,即便有長老聞聲前來詢問,他也僅是搖了搖頭,道:“不要驚慌,我誤入此地,隨意看看罷了。”


    其實,楊凡在尋找。


    終於,一間雅房中,他發現了獨自一人,盤坐修煉的大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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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敵地仇地方艘恨接陽接仇上麵以黑字銘刻,乃封神榜,楊凡凝目看去,歸星魂第一,夜未央第二,阿修第三,其四,才是之前的榜首,萬通。


    這位老人,與他有過誤會。


    這位老人,信任過他。


    這位老人,曾在東州大荒,掩飾了楊凡、龍萱的身份,說兩人來自超級勢力。


    楊凡也在大荒說過,絕不讓他失望!


    可這一切,隨風遠去。


    嗖!


    盤坐的大長老,驀然一驚!


    這老人一眨眼,就看見三物破窗,飛入懷中。


    再定睛細看,此三物為灰樸樸,石質般的秘籍,實際上,皆是比肩極品聖術的存在。


    而當先一本,更留下一句話,擁有淡淡的空間之力,一看即消:“大長老,玄冰神玉,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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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凡?!”


    大長老內心,極為的疑惑震驚,立刻起身開門。


    可惜,他時常記掛的,那位大夏帝國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天才,早已破碎虛空,不知蹤影。


    一段緣,就此了去。


    聖城,人山人海的大街上。


    楊凡黑袍籠罩,周身散發淡淡的神奇白光,他悠然漫步著,好似百無聊賴,並不顧忌周圍驚疑或震驚的眸光。


    其實,這是一場心理戰。


    他就是要出現在大眾麵前。


    就是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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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敵地不仇鬼敵術戰鬧由通“當然可以。”


    就是讓人認為他真的是天國的神子。


    以他所想,或許他奇異的身體與身份,已經傳入了五大貴族,某些人的耳目中,他這般大膽的舉動,便是險中求勝。


    “楊凡,穩著點吧。”牛魔王忽然傳音:“你報恩就行了,幹嘛還留下一句話,萬一那大長老”


    楊凡打斷道:“我相信大長老。”


    “你這瘋子,誰都相信!”牛魔王無可奈何。


    楊凡傳音一笑:“胖牛,放心好了,誰會想到真正的我,還會去找開元北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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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什麽時候去風雲宗?”經脈中,那少年問了。


    “這就去。”


    走動的楊凡停了下來,微一轉身便步入並不顯現的天機道,旋即地尊之速的空間傳送,直去風雲宗。


    半刻之後。


    楊凡來到一座人流稀疏的小城。


    “應該沒有人跟蹤。”永生無窮帝氣感應後道。


    楊凡點了點頭,旋即飛上天空,以雷閃爆步筆直前行。


    一路上,隨著掠過一座座房屋,他的眸光中,遙遠越發的荒蕪,逐漸,再也見不到一個人。


    約莫一個時辰後,他才倏地一頓!


    曾經輝煌的風雲宗,終於到了。


    而眼前,一片淒涼、震撼,昔日的戰鬥痕跡,仍然可見。


    楊凡隨意一望,就看到寸草不生的廣闊的大地上,留下了無數深不見底的大洞。


    一目辨去,這些大洞似掌印、拳印、腳印,甚至,以楊凡如今的神魂,還隱隱感覺得到,大洞極深之處,殘餘的能量。


    “好強的殺意!”永生也發現了。


    “去看看。”


    楊凡降落地麵,來到一處拳印的大洞,往下一望,目光便凜然,深處悄悄傳來的一股氣息,縱然看不見,但那隱隱散發的殺意如同蓋壓天地,異常恐怖。


    如此驚人的殺意能量,他隻在阿修身上見過。


    “這就是武神的氣息!”經脈中,那少年沉聲道,有些激動,然後一問:“楊凡,我能出來嗎?”


    “當然可以。”


    那少年出來了,他並不能幻出麵孔,隻是一團微微閃耀白光,且流動的靈魂,不過,他能看到一切。


    這團流動的靈魂,微微飄蕩半空,盯著武神留下的大洞,開始顫抖,他以為他能控製住,但結果,憤怒愈發的劇烈。


    “兄弟,不要多想了,等我報仇便好。”楊凡安慰。


    “嗯!”


    那少年平複著情緒,又道:“遠處那掌印,便是我母親所留,現在想來,我母親應該也修煉了神霸之力。”


    “的確像神霸的氣息。”楊凡腳步閃動,來到掌印大洞前,仔細感知,結果毫無疑問,大洞深處的神霸之力,遠遠勝過如今的他。


    “可惜,此神霸,也不完整咯。”永生在楊凡的眉心神紋歎了口氣,他以無窮帝氣感覺到,姬雲落留下的神霸氣息還是有殘缺,遠非傳說中的霸帝之威。


    “這不重要。”


    楊凡搖了搖頭,眸光閃動:“經過蠻荒、洪荒,我龍先生的身份已經暴露,與‘楊凡’二字連在一起。現在,很可能姬雲落身後神秘的背景,也洞徹了一切”


    他微微一頓,接道:“若是如此,那神秘的背景,對我是敵是友,就很不好說了。”


    “不會友好的。”


    那少年歎息道:“我以前十七年的生命中,從未見過母親的家人,每每問起,母親總是說風雲宗才是我的家。如果,他們真因為神霸之力的暴露來找你,還是做好戰鬥準備吧。”


    “嗯,中州之路,又多了一個暗中敵人。”


    楊凡記下了,此時的他消息很少,並不能判斷神秘背景來自何方,其實當下,可能也隻有歸星魂知道。


    那混蛋,在蠻荒祖地就發現了,神霸之力,帝王、傾城其一!


    而姬雲落的背後,究竟來自帝王,還是傾城?實際上,墳域之時已有線索,隻是當下的楊凡,一無所知。他隻有一條路,沉靜身心,靜等來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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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放鬆,目光環顧八方,不禁一問:“兄弟,眼下毀滅的風雲宗,什麽都沒有,你還要看嗎?”


    這裏,除了大洞的戰鬥遺跡,不見一花一木一草,可謂上萬裏方圓,空空蕩蕩。


    “再往前走。”


    那少年靈魂指路,“風雲宗沒這麽小,希望後山還在。”


    反正此地無人,楊凡便一個彈指,破碎虛空而行,很快,他立在天空的腳步一頓,終於遙遙看見一片青山。


    “去孤望峰。”那少年指著最高一座。


    “沒有人。”永生無窮帝氣,早已籠罩一切,以它的感知,這片青山中,也就活些微不足道的靈獸,太弱小了,不值一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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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不科不獨孫恨由孤陽情諾以他所想,或許他奇異的身體與身份,已經傳入了五大貴族,某些人的耳目中,他這般大膽的舉動,便是險中求勝。


    楊凡直奔孤望峰,經那少年指點並不細看山峰景色,直衝山頂,最終,來到一處氤氳的溫泉之地。


    周圍,白霧茫茫,而楊凡慢慢往前走,來到一塊孤零零的石碑麵前,上麵赫然銘刻四字――楊風之墓!


    “被人盜了?!”誰也無法想象楊凡的憤怒,他白光籠罩的麵孔極盡猙獰,就在他腳下,一片土地居然被挖掘,昔日連風雲宗都毀滅,對手卻一位死去的人都不肯放過嗎?


    嗡嗡嗡


    楊凡身旁,那少年的靈魂瘋狂戰栗著!


    他內心千刀萬剮的痛,比楊凡還激烈,可最後,他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他隻恨自己太無能,什麽都不能保護。


    “唉,一切,已成定局。”


    永生也忍不住歎氣:“時間最是無情,凡人豈可挽迴錯誤?不如放眼將來吧,若是走到天地間的最終一步,說不定那時的力量,還可逆轉蒼天,改變一切。”


    它這是安慰。


    因為這種力量,連它都沒聽過。


    “嗯”


    楊凡閉目,沉靜自己,慢慢的,什麽憤怒、猙獰全不見了,現在,他必須冷靜、放鬆,縱觀全局,方才能在那十死無生的陷阱中,尋到一絲看不見的希望。


    半響。


    楊凡眸光輕輕一睜,一汪平湖般。


    “走!”


    他準備收了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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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準備去超新星備選賽的地方。


    他準備震驚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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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裏料到――


    “走,你想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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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艘遠地遠鬼孫學陌孤所主羽“嗯!”


    不遠處,溫泉中,竟是驀然傳來一道輕笑聲:“楊凡,好久不見,終於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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