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心頭一個咯噔,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啊!


    他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整理了一番思緒道:“所謂小隱於野,中隱於市,大隱於朝,如他這般人物,定然已經超脫了一般隱士的境界,不可以常理度之。”


    幸好腦子裏還有貨,加上天生應急的反射神經,這才圓了過來。


    柳如意點了點頭,徐安說的她似懂非懂,不過亦有些不明覺厲。


    “好吧,那咱們從哪裏開始?”


    徐安隨手一指前方賣烤餅的老漢,“要不咱們從他開始?”


    柳如意這下子學的聰明了,沒有第一時間質疑,看了看那老漢,發現那老漢在燈紅柳綠之中閉目養神,氣息穩定,頗有些出塵之感。


    他莫不是——


    她腦海裏普一出現這個念頭,便愈加覺得這老漢可疑了起來。


    三兩步探身向前,她站直身子,姣好的曲線一覽無餘,態度恭敬道:“這位老先生,你好。”


    老漢聽到動靜,慢悠悠睜開眼來,一看到模樣可人的柳如意,眼底閃過一抹驚豔的光。


    “姑娘多大年紀?”


    一開口便問出如此私密的問題,徐安本能的就為這老漢擔憂了起來,卻沒料到柳如意絲毫不在意,侃侃而談。


    “奴家今年剛滿二十一。”


    徐安有些訝異的看了她一眼,足足大了自己四歲,這妮子平日裏活的跟十八歲的少女一樣,還真是真人不可貌相啊。


    老漢露出驚豔之色,咽了一口唾沫,讚美道:“姑娘天生麗質,我在落魄城呆了也有半生,從未見過如你一般的丫頭。今日一見,便是我這有些蒼老的心,也不由得激動難耐。”


    他絲毫不覺得話語有什麽不對,徐安意味深長的看了這老漢一眼,若不是他身前正煎烤著熱騰騰的燒餅,他早就上去求教一番了。


    你到底是如何麵不改色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要是自己,恐怕還沒開口,就被一拳撂倒了。


    老司機,絕對的老司機,而且是那種骨灰級的!


    柳如意粉頸微紅,竟有些羞赧,緩緩道:“老先生謬讚了,如意這般模樣在唐風隻能算得上末流。”


    老漢頓時一怔,“唐風城?若是真如姑娘所說,老朽還真的要去那唐風城走上一遭!”


    賣燒餅這種活計,本就是走南闖北,閱人無數,在柳如意看來,老者這般年紀,還能如此放浪不羈,唯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少年人假扮。


    她這番思量,自覺十分有理。


    “老先生可否跟如意說說......琴藝?”她小心翼翼道。


    老漢一聽,看著柳如意的眼神愈發慈祥起來,其中還帶著些歡喜。


    徐安看出些不對勁起來。


    那老頭從攤上拿了塊烙餅,遞給了柳如意,待到柳如意接過,卻是順勢一抓,想要將柳如意的小手握到手心。


    “大爺,我也買一塊燒餅。”徐安接過老漢伸過來的手,將柳如意擠到一旁,露出微笑道。


    老漢露出不悅之色,對半路插隊的徐安不動聲色的報以怨怒,口中傳音道:“小子,你這是幹嘛?”


    徐安手掌微微用力,發現這老漢體內竟也有不弱的元氣湧動,亦是傳音道:“都是老司機,這些手段就不用展示了。”


    “老司機?”老漢一邊疑惑,一邊惡狠狠的遞給了徐安一塊烤的發黑的燒餅。


    徐安默不作聲,忽然長嘶一陣,這才感覺到自己腰間一塊細肉被柳如意擰住,力道逐漸加大,其中酸爽,根本停不下來。


    “餅拿了快走,我還有話要與老先生說!”柳如意看著轉過頭來的徐安,柳眉之中透露出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息,而後又轉頭看向老漢,竟化作繞指柔,笑容可掬。


    “老先生,咱們繼續說。”


    感受到柳如意待人的巨大差距,徐安心裏難掩失落,隻得乖乖退走,不過亦是在咫尺之外,能夠在極快的時間內做出最快的反應速度。


    老漢眯著眼,餘光亦是頗為不滿,當下立道。


    “姑娘,天色已晚,老漢得收攤迴家了,若是還有機會,咱們下次再見。”


    那老漢被徐安緊盯著隻覺得渾身發怵,做出收攤迴去的姿勢,卻是將停未停,顯然是在等待柳如意的答複。


    柳如意默不作聲,隻是轉過頭看向徐安,蹭蹭蹭幾步走到他麵前,在他討好的目光中,抬起玉足,狠狠跺下!


    腳底板與指尖完美交合,徐安忍不住發出痛快的長吟。


    啊——


    餘音繞梁,經轉不絕。


    便在這時,聲音戛然而止,柳如意捂住了他的嘴,腳跟卻是在不斷地用力,從背影看上去兩人好似在溝通些什麽。


    他趕忙緘口不言,眼淚汪汪的看向柳如意,那疼痛不斷清醒著他的意識。


    他心頭滴血,內地裏暗下決心,一定要找一門功法,將腳趾頭好好修煉一番!


    柳如意絲毫不憐惜,見徐安幾乎淚流滿麵,這才抬起腳來,邁著小步走到老漢麵前,恭敬道:“老先生,我已經責罰過他了。奴家確實想要聽聽老先生對於琴藝方麵的高見。”


    那老漢看了看徐安的方向,發現徐安雙眼通紅,放棄了伸出手的想法,娓娓道:“道在不可鳴。”


    他眯著眼,看上去年邁老朽,但此刻從他的嘴中說出這樣幾個字,便是如同凡鳥化鳳,神聖而孤傲,高不可攀。


    這一手委實驚豔,徐安呆愣愣半晌如同一隻木雞。


    柳如意則是滿麵期待之色,頓覺大道在耳,也不反駁,“那等老先生想說的時候,我們再來聆聽。”


    她拜謝道,手中還握著老漢剛剛遞過來的燒餅,賣相極好,金黃酥脆。


    “姑娘也不必氣餒,老漢每日作息都是如此,也不是因為姑娘的到來有所改變。若是姑娘有誠意,不如到老朽家中一敘,隻是寒舍狹小,隻能容得下兩人,所以——”


    他目光掃了一眼徐安,其中意味分明。


    “你這老不羞,怎能說出如此荒唐之言?”徐安憤憤傳音道。


    “小家夥,你要是有本事,就讓她別答應啊,這種東西你情我願,算不得卑劣。”他一口你還是太嫩了的語氣,讓徐安氣得咬牙切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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