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天山派前來是要他們目睹這一切,趁機將天門打入不複之地。


    天門隻此一個唐歌,但她的成長速度太令人感到心驚,是一定要抹殺掉的。


    白袁要親眼目睹此事,天山派的弟子或許是在此做個見證。


    隻一個門派在此哪裏有多個門派一起看到能讓人信服。


    那麽為什麽不在之前那批昆山弟子來此除妖時這樣計劃呢?


    是因為當時他們還沒有計劃好?


    眼下……


    他得盡力保住在場之人。


    入了魔的人心性會受到極大的影響,或許會做出違背本心的事情。


    唐歌一旦控製不住殺了人,就等於給了某些人聯合眾仙門除去她的理由。


    他還需要一些時間。


    唐歌立於石壁之上,隻覺得內心一片焦躁。


    不知道下麵這一群白乎乎的東西是什麽,她也沒興趣,隻覺得其中有幾個晃來晃去發出聲音的很煩。


    唐歌眯眼看過去,那修仙弟子們麵上五顏六色,手中劍尖朝著她,讓她愈發煩躁。


    “哼。”她心中冷哼一聲,隨手將懷中之劍拖出,輕輕往下一擲,楓紅色的劍帶著破風的聲音往弟子之中刺去,還未觸及任何人時,“鏘”地一聲被一人迅速擋下。


    唐歌周身魔氣翻湧,目中冰冷,嘴唇微抿有了怒氣,揮手一把將劍收迴握住。


    唐歌果然出手了。


    孟七早有準備,眼疾手快將劍擋下,目光未往天山派那裏看,而是盯著唐歌,但留有餘光時刻提防著。


    唐歌失去了理智,對天門派的恨意很可能會不加掩飾直取白袁性命。白袁遲早要死,可這種情況下,他得保住白袁。


    當孟七分神給白袁那邊,本以為唐歌下一步會飛下來或是直接禦劍攻向白袁的時候,隻見唐歌確實緊盯了白袁一瞬,流露出的殺氣幾乎已要鎖定白袁。然而她忽然目光一轉,略過眾人開始盯向南禺。然後一下子飛衝下來,提劍就往南禺刺去。


    孟七愕然。


    南禺大感意外,唐歌的行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唐歌會攻擊他,但沒空思考,隻得提劍用出全力和她交手。


    此時唐歌的修為遠遠將所有人甩開了,包括他目前這身體的修為。此刻就算用出全力可能也抵擋不了幾時。


    他並不擔心他會死在唐歌劍下這種事,因為麵對異族,這些修仙者總會統一戰線然後過來幫他。


    他見得多了。


    起碼——


    孟七是不會讓他在此刻死在唐歌劍下的。這就夠了。


    若能刺激他讓他恢複魔身對付唐歌是再好不過的。但隻怕他不會這麽做。


    還有就是——


    孟七奮力抵擋之下,唐歌會出手傷他嗎?


    他心中隱隱更想得知此事。


    腦中飛速閃過這些念頭之時,唐歌不念半分感情地將他的手臂劃破。孟七愣了一下,如他所想,立刻衝過來替他一起抵擋住唐歌的招式。


    這事情發生不過瞬息功夫。孟七撲上去之後,兵刃交接的聲音讓其餘弟子如夢初醒,紛紛持劍圍了過來。


    雲流不再猶豫,一聲令下:“布陣!”


    昆山弟子麵麵相覷了一下,顧不得昨天還與他們相談甚歡,在他們麵前大顯身手的“唐姑娘”一下子入了魔帶給他們的震驚,咬牙還是聽從雲流的命令,各個豎起了劍。


    “布陣。”白袁見昆山派先動了手,一刻不落地從口中吐出兩個字。


    他早就知道會如此,所以白湘留在了廟中,點了安神香讓她昏睡。沒有了白湘在一旁,又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怎能不在此試著將唐歌擊殺?而其餘弟子隻會認為唐歌已經入了魔,該殺,傳出去也並不會不好聽。


    隻不過他也想不通為什麽唐歌會抓住南禺不放,一下子往他攻去。


    但無所謂,這並不是他關心的。


    唐歌此刻既清醒又不太清醒。


    她知道麵前是什麽人但不記得他們到底是誰,隻隱隱覺得有的人該殺,有的人不該殺。


    比如這個一直晃來晃去的白色身影,晃得她心煩,但她此刻氣息不穩又沒法一招將他打敗。


    心中總有個“此人是不能殺的”念頭在縈繞,幾番糾纏下來也被暴躁逐漸侵蝕。


    當真可惡。


    她隻想殺了這個黑衣的人,為什麽要阻攔她?


    本來她並沒有在意這個人,而是想殺另一個,那個讓她不由自主地產生殺意的人。


    可她看見了。


    穿黑衣的人更該死。


    待她先殺了這個,再去取另一個的性命!


    南禺是萬萬沒有想到唐歌想殺人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這一身衣服。他逐漸地後退,想將唐歌往魘魔被封印的地方引。


    說不定她這一番動靜,正好能讓魘魔跑出來,這樣就不用他們再動手完成約定了。


    孟七自然看到了兩派弟子各自結起了陣法,本想將唐歌往外引,片刻之後驟然發現了南禺的心思。


    他居然想把唐歌往魘魔那引。


    孟七眼簾微微動了一下,突然收劍停手,一個旋身閃往一旁,任唐歌一個劍招招唿去南禺身上。


    南禺並未想到孟七竟然會有如此行徑,但他戰鬥經驗豐富,並沒有如孟七料想的一樣被劍招打中,而是慌忙之中接了下來。


    他一下子想起了被孟七從山峰上丟下去的場景,當時也是這麽的出其不意。


    同樣的虧他居然險些吃第二次。


    他險些忘了他是誰的兒子。


    很好。


    孟七不動聲色地又衝過來接住唐歌的招式,輕描淡寫地道了一聲“抱歉。”


    南禺有一瞬間的怒氣上頭,接著想到什麽又不再生氣了,輕輕傳聲到孟七耳中:“好的很,與你父親很想像。”


    冷不丁又聽到“父親”這個詞,孟七握劍的手緊了一下,眼見兩派分立在旁,昆山派以雲流為陣眼;天山派以白袁為陣眼,各弟子劍招飛舞,已經開始結陣。


    唐歌修為固然很高,但此時的她氣息如此不穩定,一旁還有個虎視眈眈的白袁怕是想要借此發揮。陣一結成,不是他們會傷唐歌就是唐歌會傷了他們。


    哪樣都是不行的。


    想到這裏,孟七手中一動,欺身向前,劍尖一收,一把拉住南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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