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勾著頭張望著唐歌那處。


    “嗯,看得到。”他目光重新飄迴唐歌那處,隨口說道,“好像傻了吧。”


    再後來,聽說她拒絕了九尾魔狐為她迅速提升實力的邀請。


    她好像還是沒有絕望。


    他繼續在她周圍出現著,看著她將查出的那些妖怪一個個除去。


    她不怕死卻也惜命,從來不去招惹那些實力比她高出很多的妖。


    然後,看著冒死去了鬼門,又知曉了其他仙門參與屠門的真相的她,終於如魔狐所預料的那樣,唐歌竟然真的從妖潮中爬出來了。


    他也如其他門派的人一樣去吊唁,看到她並沒有哭,而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


    他站在遠處細細地觀察她。


    她並不多話,很平常的與人打招唿,好像麵前並沒有發生令她難以想象、予以動容的事情。


    隻有下葬之時,她的行為才反常了一把。


    這反常也並沒有持續多久,她像一個老老實實地娃娃,被她的師兄師姐們安放在一旁。


    得以窺見她的心情,南禺覺得功夫沒有白費。


    但這種表情不是他所滿意的,他的想象中,她應該是歇斯底裏的、應該是肝腸寸斷的。


    “這唐姑娘看起來不對勁啊……這位兄台,你能看見那邊是什麽情況嗎?”


    他正品味著唐歌的神情,旁邊突然極高的唐歌布下這樣步步為營的局,也真是難為她了。隻是不知道唐歌究竟能不能如她的意。


    接觸唐歌期間,他也接觸到了他本來想要接觸的人。


    他要接觸的從來都不是唐歌,隻是魔狐對唐歌感興趣,與他合作,他參與其中而已。


    他要接觸的是已經死去的、對他有著知遇之恩的前代魔將之子,遺落在遺落在仙門中的——


    孟七。


    他對孟七這個人沒什麽感情,不過是因為他是恩人的後代而已。而他需要孟七幫他完成一些東西,魔狐的計劃正合他的意。


    唐歌這個女人也是有意思,明明已經沾了妖魔鬼氣,還妄圖在仙門中待下去。


    魔狐有事先走一步,把受傷昏迷的唐歌丟給了他。


    他騙她說是在路邊撿到她的,她還信了。


    然後依然是禮貌而疏離,即便他們是“朋友”。


    之後他故意地那樣說、那樣做。


    唐歌很注意分寸,那他就讓她處在舒適的範圍之內,然後放鬆警惕。


    他跟著她去了仙門盛會。


    那個叫莊樓的叫他上去比試是他沒想到的。


    一個求而不得的路人而已,他根本沒去多看一眼。


    而後,他突然想到了有趣的東西。


    他故意有人拉了拉他。


    他轉頭看看,那人因為個子不高,他們這處離得又遠接受了魔狐向她伸過來的手。


    他恍然大悟。


    是了,她本來就是名門正派之後。這是天生是魔的他想不到的,九尾魔狐卻抓住了這一點。


    她不慌不忙地收緊了這張網,網裏的魚隻有這一隻。


    他實在小瞧了這隻狐狸,到底是青丘出來的。


    他雖然厭惡青丘,但不得不說青丘確實出了不少能人。


    魔狐能為了一個天賦輸給江慎兒,他知道這個江慎兒喜歡孟七,孟七此刻在場,又是出風頭的時候,錯過這一次機會不知道何時會有下一次,所以江慎兒一定會挑戰唐歌。


    唐歌毫不猶豫地拒絕,又無奈的上台去,他看著內心覺得有種得逞的愉悅。


    她在台上被別人挑釁著,丟了仙劍,又不情願去接孟七的劍。


    甚好。


    但也沒有必要去接別人的劍,他手中的這把劍不是正好?下品靈劍才不會又讓人再站出來說些什麽,更何況她的修為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劍,不過是手中拿把劍不會顯得太張狂而已。


    年少輕狂也是要有個度的,她是個聰明有底線的女子,不會幹這種事。


    他把劍丟了過去,果然見她一把接住。


    然後將他的劍弄得粉碎。


    他本來就是魔,這些什麽靈劍對他來說猶如廢鐵,不知道已經扔了多少把,一點兒也不在意。這場戲他看的很開心。


    了東西,然後爬上屋頂閉著眼躺了下來,也不與他說話,腦中想著什麽有趣的東西,紅撲撲的臉蛋之下是偷偷地揚起著的嘴角。


    再然後她用雙手捂住了偷笑的臉,他看到一滴淚滑到她的耳廓裏。


    然後她側向他的方向,蜷起身,很壓製自己地哭了起來。


    醉酒了居然也這樣克製自己嗎?


    那副樣子,孤寂地不知道是全天下拋棄了她還是她拋棄了全天下。


    之後她哭的睡過去了。


    他竟出了伸手觸摸她念頭。


    魔狐適時地出現將他拉迴了現實,同時他也生出惱怒之意,任由唐歌差點滑掉下屋頂。


    最終他還是選擇將她抱進了屋裏。


    唐歌一直皺著的眉頭讓他心煩,不由自主地想將這眉頭抹平了。


    他也知道她為什麽哭。


    他竟然有一絲擔憂她生病的想法。


    “真可憐。”


    他聽到自己冷漠地如此說道。


    唐歌就像他與魔狐在雕琢的一件玉器。


    他輕輕用手指劃過她的麵容。


    好在沒想到她說要賠給他一把劍。


    她既然這樣說,他也隨便的樂意接受。


    他也知道她帶著一身傷故意的拖慢速度行進。


    她將浮生送去了青丘,又邀他一同前往劍城。


    在那兩個凡人那裏住的確實讓他高興且放鬆,有種從心底冒出來的閑適,讓他一瞬間也產生過“這樣過一段時間”也不錯的想法。


    那酒喝起來不覺得有什麽,後勁是很大的。


    她清醒的跟他收拾這玉器長的也對得起“玉器”這兩個字。


    他很滿意。


    他滿意的要離開的時候,唐歌居然醒了,還抓住了他。


    他起初疑惑,後來一下子知道這女人把他當成了誰。


    他並不在意她喜歡誰,但是在他麵前把他當成別人,還喊別人的名字——


    不是要看魔角麽?他給她看。即便這城裏修為不俗的人很多。


    他惡趣味的抓住唐歌的手放在他的魔角上,然後說著魔界魔族男女之間的誓言。


    ——這誓言是真的,看她的反應根本不知道這迴事。


    不知道就很好。


    他滿足的笑起來,抓緊她下意識要抽迴的手,說著那誓言。


    “……生死相依,禍福相存,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他期盼著她知道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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