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無限好羅歪;甜蜜的歌兒甜蜜的歌兒,飛滿天羅歪。”賈光輝一邊哼著歌兒,一邊把行頭裝到皮箱裏。


    他喜歡這份工作,既輕鬆掙錢,又刺激。當看到一個個貌似聰明的人,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心裏特別有成就感。


    這一切,都是這個年輕的師父劉昱帶給自己的。要不是自己舍下老臉拜他為師,哪能有今天這樣的工作?一定要抱緊師父的大腿,往後才能得到更多的好處。


    拉開抽屜,裏麵方方正正擺放著厚厚的一疊子符籙,一模一樣的黃裱紙,上麵用紅墨水畫上圖形,乍一看,還真像那麽迴事。這都是賈大師照著林聽海給的那張符籙,臨摹而成的。


    這兩天一直足不出戶地在房間裏畫符籙,幾十上百張地畫下來,現在的賈大師已經達到了可以不看模板,提筆就能畫出一整張符籙的水平。對於自己的聰明才智,賈大師頗以為傲。


    賈光輝拿出符籙,往口袋裏裝幾張,又小心翼翼地把剩餘的放進皮箱,這些東西是自己的壓箱底寶貝,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收拾好行李,出門和房東打招唿,說是要出去做法事,估計得三五天才能迴來。在房東羨慕的眼光中,叫了個出租車去川淅車站。


    在車站,用聲訊台給劉昱的傳唿留言,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一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到達孫樓村。


    去黃崗的人還真不少,幾個年輕人衣服搭在胳膊上,在車門口擠來擠去的,時不時地把第三隻手伸進旅客的腰包。


    見此情景,老江湖賈光輝動作緩了下來,不再急著上車,站一旁靜靜地看著,默默地記下幾個年輕人的麵相,等他們離開以後,才大搖大擺地上了車。


    按車票號找到座位,發現上麵已經有了一個皮包。


    鄰座是個濃眉大眼的小夥子,皮膚黑黑的,人顯得很精幹,看見賈光輝過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把占座的皮包提在手裏,還掏出紙巾擦了擦座位。


    “大爺,您這是去哪兒?”小夥子禮貌地問道。


    “黃崗孫樓村。”剛才小夥子的表現給人印象很好,賈光輝就失了防人之心,如實地說出了目的地。


    “是嗎?真巧了,我就是孫樓村的,你上誰家去啊?”小夥子很熱情,又追問道。


    “孫正陽家。我也是第一次來,不認識路,等會可能還要麻煩你帶我去找找他家,行不?”賈光輝得知小夥子是孫樓村的,也感到高興。


    “沒問題,等會我哥開摩托車接我,咱們下了車,直接坐摩托走,把你送到他家門口。”小夥子拍著胸脯保證道。


    “太感謝了。對了,看你的麵相,你家弟兄不少哦,至少得有五個吧。”吃了這行飯,賈光輝很敬業地看了不少相術書,對於相學的基礎知識也算是略懂一二了。


    “大爺,您真是太神了,怎麽看出來的?難道您是看相大師?”小夥子本來是不相信算命看相這一套的,但這個大爺能看出自家兄弟多少,可見是有真本事。


    賈光輝指了指小夥子的眉毛:“弟兄姊妹有多少,看看眉毛就明了。男左女右,你左邊眉毛濃密粗長,超過眼睛,弟兄一定在五位以上。”


    周圍的幾個乘客,都支棱著耳朵,聽賈光輝白活。


    “不過,你眼睛上有條暗紋,好像是被刀砍的一般,這可是破相了啊,這個傷口是怎麽來的?”這人的眼皮上有一條若隱若現的刀疤,賈光輝看得直皺眉。


    “啊,這還是我做工的時候,被機器飛起來的零件砸中了眼睛,雖然是輕傷,但也留下了一點印痕。大爺,您說‘破相了’,是不是有什麽說法,對我有害嗎?”小夥子緊張起來。


    “當然了,輕則破財,重則有牢獄之災呢。”賈光輝危言聳聽地嚇唬道。


    “大爺,您老人家行行好,一定要幫幫我,給我破掉吧。”小夥子眼巴巴地看著賈光輝,央求道。


    “你這傷疤,如果是先天的,神仙也救不了你。幸好是後天造成的,還能補救。”賈光輝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張符籙,“這是本道的平安符籙,貼著胸口放好,時時刻刻帶在身上,睡覺的時候也不摘下,包你能逢兇化吉,遇難呈祥。”


    眾人都驚奇地看著賈光輝,又直勾勾地看著他手裏的符籙。


    大巴車“嗚嗚嗚”地往前開,符籙隨著車身的顛簸晃晃蕩蕩。


    “謝謝大爺,您送我幾張吧,我當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大恩大德。”小夥子激動起來,伸手要去接賈光輝手中的符籙。


    賈光輝手疾眼快,一把就把符籙收了迴來,“小夥子,幹我們這行的,雖然是積德行善,但也泄露了天機,會遭到上天的報應。所以嘛,嘿嘿嘿。”


    說罷,手指撚了撚,模仿銀行職員數票子狀。在一般的小生意人中,做出這個舉動,就是暗示要錢的意思。


    “多少錢一張?我買。”後排座的一位中年婦女,盤著發髻,穿著整潔,將兩人的談話聽得真切,從口袋裏掏出一疊子鈔票,雖然都是十元一張的,看厚度也有幾百元。


    賈光輝看到錢,兩眼放光,心說符籙這麽好賣,以後啥都不用幹,蹲家裏頭畫符就行了。


    “一張一百元,有效期是三個月。一年四季保平安,隻需投資四百元。”賈光輝報出價錢。


    “那用完了怎麽辦?到哪裏去找你呀?”中年婦女從後排座上站起來湊近賈光輝,還急吼吼地拽他的衣袖。


    賈光輝低頭一看,那手指膚色白嫩,還有一股子香噴噴的味道直鑽鼻孔,再抬頭一看,謔,銀盆大臉麵如滿月,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正嬌滴滴地拉著他的袖子。


    賈光輝不由得心旌蕩漾,更加為自己的職業驕傲了,要不是從事了這一行,會有這麽漂亮的女人搭訕自己嗎?


    “這是我的名片,可以隨時唿我。”賈光輝取出名片,塞到中年婦女手裏。


    “大師,也給我一張名片。”臨近的幾個乘客也討要起名片來,這種玄虛的事情,在農村還是有一定市場需求的。


    “慢著,凡事要有個先來後到,這些符我全部都要了。”領座小夥子大聲說道,並出手攔住了賈光輝。


    “你這個人好貪心,你能要多少?勻給我們幾張又怎麽啦?”中年婦女第一個表示反對,生氣的表情讓賈光輝一陣心疼。


    “是啊,至少有十幾張呢,你有那麽多錢嗎?”又一個人幫腔道。


    “現在我口袋裏沒有,但下車就有。我哥哥騎摩托車接我,一來就直接付錢。”小夥子漲紅著臉爭辯道。


    賈光輝衝眾人雙手抱拳,勸說道:“好了好了,謝謝大家對我的信任。我剛剛看了大家的麵相,這符籙都不是你們的急需,而對於這位小夥子卻是應急之物。既然他想都留下,就別跟他爭了,以後有需要可以隨時找我。”


    他皮箱裏還有不少符籙,要是現在都拿出來的話,那就不值錢了。賈光輝還是略懂些饑餓營銷的。


    這個小夥子要將這些零散的都買了,等於是批發。有批發的生意做,誰還願意做零售生意。


    此時的賈光輝並不知道,他的這次貪心險些使自己喪了命。


    劉昱足足等了三個多小時,也沒有等到賈光輝,打了幾次傳唿,也沒有任何迴應。


    孫華隆早就買好了供品,就等著賈大師的到來了,現在還沒見人影,也是著急萬分,擔心地問道:“不會是有了別的事吧?”


    “不可能,上車前還給我打了傳唿,肯定是路上出事了。”劉昱果斷地說道:“華隆哥先迴家忙別的事去,我這就找人打聽下我師父的情況。”


    “好,要不要用我的摩托車?”孫華隆百般地獻殷勤。


    “不用,我打個電話就搞定了。”劉昱淡淡地說道。


    打個電話就能辦成事,一般隻有大領導才能做到。劉昱年紀輕輕的,居然也能這樣,到底是啥來頭呢?想也想不明白,不如不想,記住一點就好,不能和這人作對。


    孫華隆主意打定,告辭離開了孫正陽家。


    劉昱讓孫正陽領著,跑到村委會給呂剛打了傳唿。呂剛好像就在電話機跟前守著似的,立即就給劉昱迴了電話。


    “我擦,你膽子真肥,怎麽把黃局的侄子幹掉了?”呂剛認定這事就是劉昱幹的。


    “你是公門人,說話要負責的。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以後這玩笑可開不得。”


    “得,你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點我還是知道的。肯定是這貨讓你覺得有危險,或者直接威脅到你的安全了,你迫不得已才會這樣做。雖然他不是黃局的親侄子,但逢年過節一直都有走動,出了這傷風敗俗的事,黃局麵子上也不好看。”


    “這人留著,遲早會影響黃局長的仕途,等我迴去,會親自找黃局長負荊請罪。”劉昱道:“不過,恭喜你又進一步了啊。”


    “你個鬼精靈,怎麽知道的?”呂剛笑了,態度緩和了下來。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你一個和平警局的普通警員,哪有資格越區辦案?你能來這裏,說明你已經是縣局的警員了。這也從側麵說明,鄒誠和的案子已經板上釘釘了。”


    “我發現,你要是能穿越到三國,比鬼才郭嘉都厲害。”呂剛輕輕地拍了劉昱一記馬屁。


    “搞毛線,到三國必須得做諸葛亮,誰願意做短命鬼郭嘉啊?剛哥,你都進步了,還不請我吃飯?”


    “你就是我呂剛的貴人,我最近的越級跳進步,都是你給我帶來的。等你從鄉下迴來,老哥一定重重酬謝你。”


    “嗯,眼下,我又有一個功勞可以送給你,你要是把握好了,可以順利完成三步跨欄。”走仕途的人,最關心的就是進步問題,劉昱不疾不徐地又拋出了一個誘餌給呂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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