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央像是有個水池子,上方霧氣彌漫,看不清被遮掩的是什麽。


    要不要進去?劉昱極是忐忑。


    選擇不進去,就算出不去,也餓不死,這是因為他有肉芝王的緣故。可他若是一直不出去,就會讓外麵的親人擔心,食不知味地牽掛,那麽留在這裏苟且偷生也沒什麽意義。


    選擇進去,地上的骷髏就是前車之鑒,即便他有鋼鐵意誌護體,也極可能抵擋不住這些箭簇。


    會不會這些骷髏已經把機關觸發完畢了呢?是了,踏著骷髏進去,說不定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可以成功。從骷髏倒在地上的位置判斷,那個水池子必定是這**的關鍵所在。


    劉昱脫掉兩隻鞋,一個仰放,一個倒扣,並排擱在地上,嘴裏嘟囔道:“老天爺,如來佛祖,道德真君,耶穌基督,中西神靈,今日弟子劉昱有一事難以決斷,請各位神靈指點一二。”


    “這個倒扣的鞋,就是指不能進去,仰放的鞋是能進去,弟子念段兒歌,最後一個字代表能進或者不進。各位神靈幫幫忙。”


    劉昱盤腿打坐在地麵,用手指點著兩個鞋子念叨起來:“挑兵挑將,騎馬打仗;有錢喝酒,沒錢滾走;點到是誰,誰跟我走;誰要不走,誰是小狗。走。”


    念到最後的“走”字,手指頭正往仰放的鞋點去,劉昱心中高興,神靈的指引就是進去。手指正要點到鞋子上,手臂好像被抓住了,硬生生移了過來,點在了倒扣的鞋上。


    “不帶這樣玩的,神靈還會打架嗎?求求你們,別鬧了,這次給我個準確的說法。”劉昱哭笑不得,又一番朝天求告。


    把剛才的挑兵挑將又念叨了一通,這次是點了倒扣的鞋,卻又莫名其妙地被移到了仰放的鞋子上。


    “算了,不要你們幫忙了,是男人,該死球朝上,不怕了。”通過剛才挑兵挑將,劉昱得出一個想法:往大廳中間走,危險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五十,和自己預判的一樣。


    劉昱穿上鞋,踮起腳尖,往前方的地麵一戳,腳尖一挨著地麵,就迅即收迴,這是要試探試探前方有無機關。


    果不其然,洞頂上傳來一陣機括聲,箭簇刷刷地射了下來。箭簇沒入地麵,留在外麵的箭羽還顫動著。


    劉昱撫胸慶幸:“乖個隆冬,差點著了道。”


    就這麽試探著走了十來步,發現路道邊的骷髏中間有個鏈子錘。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劉昱伸手就拽住了鏈子錘,手持鏈子,往骷髏中間的地麵砸去。


    箭簇被劉昱引得如雨一般紛紛落下,直到地麵被鏈子錘再怎麽砸,都沒有箭簇落下來了,劉昱才接著往前走。


    就這樣用鏈子錘開道,用了個把小時,劉昱成功靠近了水池子。


    稀薄的水霧裏,隱約透出一個人形,湊近了看,一座漢白玉雕刻的古裝女子像出現在眼前。


    這女子手捧心口,眉頭微蹙,容顏嬌美,無法用言語形容她的美貌,就好像古人說的: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


    難道這是四大美人之首的西施麽?不可能,西施是吳越美女,怎麽會跑到豫省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飛龍山。


    劉昱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向水池裏望去,一汪碧泉清澈見底,水底點綴些許墨綠水草。還有一群紅色的小魚在水草中遊來遊去,尾巴一甩一甩的,像是一簇簇紅色的小火苗。


    這些魚兒發現了劉昱,紛紛向他遊來。


    這個地下世界,怎麽會有魚?太不可思議了。


    一條體格較大的紅魚躍出水麵,瞥到玉雕女像,迅速落進水裏,其它小魚也有樣學樣地沉入水底,動也不動了。


    哇噻,這真是西施,隻有西施才有這般沉魚之美。


    “西施越溪女,出自苧蘿山。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劉昱情不自禁地吟誦起李白的詩句,表達對這位古典美女的讚美之情。


    吟誦完李白的《詠苧蘿山》,水麵上的霧氣神奇地消散了,水池裏的水嘩啦啦做響,水平麵快速下降,直至消失,那些紅色的小魚也隨之蹤跡全無。


    西施女身上的白色裙裝,宛如真紗一般披在身上,一雙嬌柔的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劉昱,她的雙唇朱紅,好像隨時都要開口說話。


    劉昱仔細打量著西施女,看她粉頸低垂,精致的鎖骨清晰可見,再往下看,劉昱的心開始不淡定了。


    西施女不但嘴唇是紅的,白紗遮掩下的豐胸上,竟然也嵌著兩粒嫣紅。


    劉昱身上的某個部位也跟著不淡定了,蠢蠢欲動的樣子。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到口幹舌燥,幹咽了兩口吐沫,想把眼從那誘人處移開,兩隻眼卻怎樣都不聽使喚,依舊牢牢地盯緊那裏。


    這可真是,看到眼裏拔不出來了。


    要知道,我們的劉昱童鞋還是處男,對女性的身體結構有著強烈的好奇心。西施女的身段堪稱完美,又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在偌大的空間內,隻有他一個活人,要是沒反應,那就是他身體有毛病了。


    女人的這個部位都是如此紅豔麽?用手摸摸會是什麽感覺?


    在學校的時候,劉詹嶽和譚劍兩個二貨談起女人來都是眉飛色舞的,要多齷齪就有多齷齪。劉昱此時的形象,比起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劉昱突然覺得一股熱流直往嘴裏鑽,用手一摸,我擦,這是鼻血。


    劉昱再也禁不住內心的好奇與衝動,伸手按向西施女胸前的兩粒紅豆。


    一陣“喳喳”聲響,西施女的雕像緩緩旋轉起來,隨即,水池的一側池壁上出現了一個小門,大小恰容一人進出。


    劉昱戀戀不舍地放開了那抹紅豔,向小門走去。這次他長了個心眼,隨手在地上撿了個類似鉞的長柄兵器,卡在門檻上,以防進去以後,被關在裏麵。


    一進門就看到一層層石台階延伸向下方,裏麵也有微弱的光線,應該還是用夜明珠之類的物體在做照明。


    劉昱正要沿階而下,後麵傳來轟隆聲響,迴頭一看,千防萬防,門還是關上了,那個兵器斷為兩截,被夾斷的一半沿著台階滑落下去,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


    劉昱再也不考慮走迴頭路了,走完石台階,眼前豁然開朗。


    一大片的地麵上,擺滿了及膝高的雕塑。


    最先映入眼簾的雕塑群,是在表達一處山明水秀所在,有窈窕女子在水邊浣紗,河裏的魚兒沉在水底。


    接下來看到一個蓬頭垢麵的人,張嘴伸舌,在舔懸掛的苦膽,身後的地麵上堆滿柴薪。


    又有湖泊裏的兩艘戰艦,前者站滿披堅執銳的士兵,後者旗幡招展,繡著大大的“越”字,一個君王端坐其上,手指前方,兩位大臣陪侍左右,桅杆上吊鬥,其中亦有士兵,手持小旗指揮戰鬥。


    劉昱會意一笑,他知道這是越王勾踐以及他的兩個臣子文種和範蠡,看場景是在領兵攻打吳國。


    移步換景,有一無頭之人,跟前堆滿無數金銀財寶,首級逶迤在地;另一堆金銀財寶跟前卻空無一人,劊子手手持鋼刀,似在四處找尋。


    劉昱想起了範蠡的那句話:“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最後一組雕塑是一幅闊大的水麵,中有一葉扁舟,舟內有兩個小小人兒互相依偎著,不知在喁喁唼唼些什麽。


    雕塑群後麵現出一座圓門,兩隻潔白的仙鶴分立兩旁。


    劉昱輕推圓門,觸手溫潤的木質感覺,與先前摸過的石門大相徑庭。


    圓門吱呀一聲開了,迎麵看到一個華麗的鳳凰雕像,大約有一人多高,呈棗紅色,兩隻眼睛熠熠生光,照得周圍一片亮亮堂堂。


    鳳凰後麵立一扇四折屏風,描著四幅畫,第一幅是美女浣紗圖;第二幅圖中一玉冠錦衣男子,手持書簡,旁有美人帶笑沽酒;第三幅小軒窗內,有男子替美人畫眉;第四幅煙波浩渺,一雙璧人並立於小舟,衣袂飄飛,狀若謫仙。


    這四幅畫和前麵的雕塑群,講的都是陶朱公攜西施泛舟五湖的故事。難道這裏曾是他們的地下密室?


    劉昱走到屏風後麵,很快就證實了自己的判斷正確。


    菱花格窗下有個小巧的木桌,安放一麵銅鏡,幾個脂粉盒散放在台麵上。


    另一側是六尺寬的漆木床,精雕細琢、鏤金錯彩,垂掛蠶絲寶帳。


    床前居然有一雙紅繡鞋,鞋尖上還綴著一個鴿子蛋大小的絨球。


    難道是有人正在這床上睡著?


    不會吧,外麵拚死拚活的,怎會有人在這裏安心睡覺?況且這裏是範蠡與西施女的地下府邸,他人擅入還不是死路一條?


    想到上麵的眾多骷髏,劉昱推測是後人摸進了這個**,是否有人活著進入此處亦未可知。


    很明顯這鞋子是女人穿的,上麵大廳裏攜帶兵器的男子尚自骨頭散了一地,會有女子闖進這裏來?


    劉昱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連牛頭馬麵都跟他稱兄道弟,膽子大得很,一伸手,掀開了寶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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