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初一四班的學生們到了教室,看一貫早到的劉運動還沒出現,就開始八卦,“劉運動昨天晚上是不是被張虎打殘廢了?”


    “我覺得有可能,你看平時上學來多早。今天這會還沒來,估計是迴鄉下去了。”


    更有女生直接喊道:“安靜,人家劉運動可是為你挨打的,你不去看望看望?”


    教室裏頓時一陣嬉笑聲。


    安靜冷著臉道:“胖妞,你是不是閑得無聊了?數學作業做好沒?拿過來給我檢查。”


    胖妞嚇得趕緊閉嘴,不敢再多說一句,誰叫人家是班長呢。


    猴子背著書包進來了,嘴裏吃著包子,手裏拎著豆漿,走進了教室,眼尖的學生發現,猴子拿的是雙份早餐。


    猴子把書包擱到座位上,把另一份包子豆漿放在劉運動課桌上。看大家一片驚詫的眼神,意味深長地淡淡一笑,迴自己位子上坐下。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什麽時候鐵公雞猴子會幫別人帶早餐了,還是昨天挨打的劉運動。


    安靜也瞪著一雙美目望著猴子。


    猴子被看得不好意思,尷尬地搔了搔頭:“我有這麽帥嗎?你們這樣崇拜我,我有點不好意思哦。”


    安靜“切”了一聲,把頭扭了過去,但瞬間又扭了迴來,問道:“猴子,昨天你真陪劉運動去見張虎了?他是不是被打傷了?”


    這迴輪到猴子“切”了一聲,顯擺地說:“是啊,昨天晚上我親自陪動哥見的張虎,張虎不僅沒打動哥,還和動哥交了朋友。”


    幾個同學聽了直撇嘴,“吹吧,河南岸牛行街的牛都被你吹死了。”


    教室裏又是一陣大笑。


    潁州縣城橫跨沙河,沙河南岸有個牛行街是全國聞名的騾馬交易市場,潁州縣形容人說話不挨邊,就說把牛行街的牛吹死了。


    看大家不相信,猴子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玉簪煙,啪地一聲拍在課桌上,“你們看,這是不是張虎愛抽的香煙?昨天張虎為了和動哥交朋友,親手送給他的。”


    張虎愛抽玉簪香煙,學生們都知道,隻要張虎走過的地方,都會飄逸著玉簪煙的香味。


    “人家給劉運動的香煙,怎麽在你這裏。”安靜奇怪地問道。


    “動哥不抽煙,說以後也不抽,就送給我了。”猴子得意地昂著頭。


    大家還想說什麽,卻看到劉運動背個破軍用書包,優哉遊哉地進了教室。


    無數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視著他,看他的臉有沒有腫,看他的胳臂腿有沒有出毛病,看了半天,沒發現預想中的情況。


    “我們祝賀劉運動同學虎頭逃生成功。”胖妞站起來率先鼓掌,其餘的同學也跟著鼓掌。


    猴子笑著幫劉運動摘下書包,“動哥,怎麽這會才來,我給你買的包子豆漿都涼了。”


    “沒亂說話吧?”劉運動意有所指地問猴子。


    “沒,真沒亂說。”猴子隻差拍胸脯打保票了。


    劉運動這才拿起包子和豆漿,走到了安靜跟前,“你還沒吃早餐吧?這些給你吃。”


    其他同學嗷嗷地叫著起哄:“劉運動和安靜談戀愛啦。”


    安靜紅著臉,心裏甜蜜蜜的,嘴裏卻推辭道:“你吃吧,猴子給你帶的。”


    劉運動火辣辣的眼光看著安靜,“現在是我的了,我送給你。”


    “收下,收下。”學生們越發起哄地喊著。


    安靜的脖子也紅了,低下頭,小小聲說道:“謝謝你哦。”


    昨天校霸張虎說安靜是他的馬子,約劉運動小樹林打架,雖然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打起來,可今天劉運動臉上身上都好好的,沒一點挨打的樣子,還能繼續跟安靜粘乎,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劉運動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牛掰之處。


    昨天猴子是自告奮勇跟著去的,沒想到這家夥看人的眼光還真夠準。


    初一四班的學生們瞬間感覺到張虎也不是那麽可怕,以後我們也能揚眉吐氣了。更有幾個男生私下拍猴子的馬屁,想讓猴子引薦自己,以後也跟著劉運動混。


    前三節課都順風順水的,到第四節課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教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馬副校長帶著兩位警官站在班級門口,喊道:“劉運動,出來一下。”


    全班的目光登時都看向劉運動,不知道這貨又惹了什麽禍事,竟是連警官都驚動了。


    劉運動無可奈何地站起來,走向門口。


    “把你的書包背上。”其中一位警官下達命令。


    劉運動對警官是比較畏懼的,上次亂說話被暴打,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當聽到警官讓他背書包,心中暗暗一喜,懼怕的心理瞬間無影無蹤,拐迴去收拾書包,趁著趴下整桌鬥的時候,飛快地在紙片上寫了一行小字,就留在桌鬥裏沒拿出來。


    背上書包,迴頭看了猴子一眼,走出了教室。


    “你就是劉運動?”馬副校長並不認得劉運動。


    劉運動點了點頭。


    “這兩位警官是城東警局的,找你調查一些事情,問到什麽,你都要老實交代,知道嗎?”劉運動又點了點頭。


    按說,一個初一的未成年學生即使有什麽事,也是由學校來詢問,哪兒就用得著警官把人帶走,既然學校答應這樣做,說明這件事情的背後不會那麽簡單。


    一輛警用三輪摩托停在校門口,劉運動被安排坐在車鬥裏,鳴著警笛離開了二中。


    劉運動聽馬副校長說到城東警局,心裏就明白了,這是張虎沒放過自己,還在繼續使壞,這次出場的應該是張虎的老子了。


    兩位警官把劉運動帶到辦公室,交給張大彪,“科長,人給您帶迴來了,書包也檢查過了,沒蛇,隻有幾本書和一團泥巴。”


    “好,辛苦你們倆個了,我來審他就行了,你們出去吧。”張大彪是個五大三粗的麻子,可能年輕時候青春痘過多,擠成了坑坑。


    兩位警官出去的時候,順手關上了門,這是他們的潛規則,科長辦案,他人勿視。


    張大彪聽腳步聲遠去,轉頭看向劉運動,換上了一付惡狠狠的嘴臉,“就是你用蛇嚇我家張虎?”


    劉運動絲毫不害怕,辯解道:“張虎昨天晚上拿刀子攮我,你知道嗎?如果攮住我,我就是殘廢了,張虎就會犯法,就會關監獄。”


    “哈哈,張虎攮了你,會關監獄?我告訴你,你聽仔細了,你的賤命不值錢,即使殺了你,也不犯法。”張大彪怒極反笑。


    “為什麽?不是說殺人償命嗎?”劉運動大聲爭辯。


    “不為什麽,就因為我是張虎他爹。”說完,張大彪從腰間解了軍用牛皮帶。


    右手攥著皮帶,在左手掌裏啪啪拍了兩下。看劉運動驚悚地往後退去,就叫道:“我看你能往哪兒躲?”


    接著就是“啪”的一聲,皮帶抽到了劉運動身上,劉運動一聲慘叫:“你是警官?你怎麽能胡亂打人?”


    “警官怎麽了?警官就不能打你?打的就是你,你不是有蛇嗎?拿出來試試。”張大彪貓戲老鼠一樣,又舉起皮帶,帶著風聲,往劉運動的身上抽去。


    劉運動剛才沒提防才挨了一皮帶,這次早有準備,一揚手,一個物件就衝張大彪飛去。


    外公說過,第一次被別人用棍子打,怪別人;第二次看別人彎腰撿棍子不跑,再挨打就怪自己是豬腦子了。


    張大彪的麻臉爍爍放光,眼看皮帶就要抽到劉運動身上,一想到這小子鬼哭狼嚎滿地打滾的樣子就很爽。


    卻沒想到,脖子一涼,唿吸一滯,一個扁扁的蛇頭突兀地出現在眼前,蛇頸皮褶膨起,一對小黑豆眼珠死死地盯著自己。


    張大彪被嚇得心驚肉跳,他娘的,剛才不是說書包裏沒蛇嗎?怎麽又出來一條眼鏡蛇?


    張大彪後悔自己沒親手檢查書包,才落得如此被動。好漢不吃眼前虧,趕緊求饒道:“劉運動同學,剛才叔叔就是想嚇唬你,你快讓這蛇下來。”


    “是不是想嚇我,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是你兒子先惹的我,現在你又公報私仇,你說,我能讓蛇下來嗎?”劉運動不為所動。


    “劉運動同學,隻要你讓它下來,我保證以後不找你任何麻煩,也不讓張虎找你麻煩,好不好?”張大彪已經被嚇得渾身酸軟,淚都掉下來了。


    剛才張大彪那一皮帶抽在了劉運動的肩膀上,一直火辣辣地疼。劉運動掀開衣服一看,皮膚已經紅腫起來。劉運動心中頓時大怒,一雙眼睛仇恨地瞪著張大彪。


    那蛇好像懂他的心意一般,衝著張大彪紅紅的酒糟鼻就是一口,然後又昂首盯著張大彪,似乎在警告他“敢動一下,就給你再來幾口。”


    張大彪嗷的一聲尖叫,想伸手把蛇抓下來,又怕再被咬。一下都不敢動彈。


    “小同學,這是什麽蛇?快把我咬死了,你行行好,讓它下來吧。”鼻尖傳來鑽心的疼痛,四肢都有麻痹的感覺了,張大彪痛哭流涕地求饒。


    “你剛才用皮帶抽我,有沒有想到行行好,不抽我呢?”看著這個四十多歲的人,還是個科長,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饒,劉運動有點心軟了。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說話聲:“王姐,我們科長在裏麵審問犯人,你現在進去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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