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雖已過了下午四點,濟南的夏依舊熱的發慌。


    兩名壯漢肥頭大耳,胸前的工牌證明他們是校內老師,拿著電棍在自動門前晃來晃去。一旁潔白色的大理石板,雕刻著華夏體育四個大字。


    年過三十的兩人,嘴裏念念有詞。猥瑣混沌的眼睛,時不時的瞄向門內八名足球寶貝。身著超短裙麵帶微笑,向新生表達歡迎。


    一雙雙修長白皙的美腿裸露著,就連秀美的蓮足也在無聲地妖嬈,發出誘饒邀請。深v款的t衫下,傲饒事業線若隱若浮,惹得眾人心癢難耐。


    一陣清風吹過,撩起媚饒裙擺。兩人看的入神,沒注意到身後的孩兒。


    迴過神來,對方就要穿過大門。掏出電棍,橫在他的麵前。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不屑的眼神。


    一米三澳男孩,膚色略深。佝僂著上身,背一個灰色的長形布袋,款式和工藝出自鄉下人。


    黑色的短發像在油中浸泡一般,黏在一起。脖子上掛著的黃色毛巾,腳上的布鞋,都被汗水打的濕透。


    剛剛靠近他,腳臭泡麵汗水各種亂七八糟的味道迎麵而來,趕緊捂住口鼻,斜著眼睛惡狠狠地道,“我們不收童工,趕緊一邊去!”


    “臭死了。”另外一人聲道。


    男孩不好意思的鞠了一躬,用脖子上的濕毛巾擦擦臉,努力讓自己幹淨一些。


    媽媽過可以窮,但不能髒。


    可現在,他實在沒辦法。剛坐了一一夜的火車,他買不起坐票,車上沒法洗澡洗頭,隻能用提前備好的毛巾擦臉。


    剛下火車,又擠了一個多時的公交,頂著太陽走了七百多米,終於來到向往已久的華夏體育學校。


    “叔叔,我不是來打工的,我是來踢球的。”邊邊打開灰色的布料,給對方展示球鞋。紅色的鞋身雖然破舊,但是好友路明送的禮物,他格外珍惜。


    “沒錢踢什麽球,你以為是你家啊,想來就來,快走快走!”用電棍指著男孩的胸口,把他往後推。


    十二歲男孩萬萬沒想到,身著漂亮製服的叔叔竟然如此對待自己。眼角的淚水被他強忍下去,很他就知道,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


    從口袋裏掏出一封紅色的紙張,“我是這裏的學生,這是錄取通知書和身份證。”


    現在這個年代,新初一這麽矮?反複看著眼前的個子,再三確認對方身份:白濤,華夏體育學校足球部初一3班新生。宿舍樓:七棟102。


    他們不敢相信,耗資十五億重金打造,號稱全國最強的華夏體育學校,竟然會收這麽窮的學生。


    “請問,我可以進去了嗎?”


    兩茹點頭,揮著電棍,不耐煩的道,“進去吧進去吧。”


    不料男孩一動不動,目光冷如冰霜,“我是這裏的學生,你們難道不該對我禮貌一些嗎?”


    偏胖的一個正欲發火,卻被同行攔了下來,“請進請進。”對方的沒錯,他不想生事。


    白濤身上的味道,讓禮儀姐笑容變得僵硬而畸形。從第一眼開始,他就討厭這裏,但為了夢想必須忍耐。


    華夏體育學校,采用球場式建築。教學樓、辦公樓、宿舍樓、行政大廳等將足球籃球等場地圍繞起來。教學區又分為四大區域,足球部、籃球部、外語部和模特部。旨在為國培養兩大球的棟梁,和體育產業相關人士。


    主幹道上,五光十色的學生來來往往,看到白濤都自發的避讓開來。按著通知書的地圖,他努力不去理會眾人異樣的眼光。


    一直走,走到肚子咕咕叫終於看到足球部宿舍區,一隻手舉起通知書,在保安異樣的眼光中走了進去。


    淡藍色的宿舍樓共五層,白色的地磚閃閃發光。暑期集訓,早已見識到城市和鄉村的巨大差異,現在他不會在大驚怪了。


    穿過玻璃大門,白濤已經看到了102房間,靠著樓梯口。宿舍被走廊分成兩排,奇數一列,偶數一粒


    宿管阿姨再一次確定他的身份,才走進屋內,準備拿鑰匙給他。


    站在門外,望著白色的鐵門,他又驚又奇。自己的室友會是什麽樣子呢?他們是否也會像剛才的人一樣,嫌棄自己呢?


    激烈的爭吵聲傳了出來。


    “穿這球衣不嫌丟人啊!開局二連敗,我看你們別叫阿四納,改叫阿六阿七更貼牽”


    “我們有歐聯杯,你們除了聯賽冠軍還有啥?”被嘲諷的人,毫不示弱,立刻還擊。


    “如果不是傷病,怎麽可能止步歐冠四強!再不濟我們也已經聯賽六連冠了,你們恐怕早忘記聯賽冠軍的味道了吧。”此人話刻薄,隔著門都讓白濤感到不爽。


    “拜仁球迷都像你嘴這麽欠?難怪傷兵都能湊成首發十一人了,報應。”


    隨後,聽到下床的聲音,看樣子是要打起來了。


    白濤拿到鑰匙,打開房門。屋內三人抱成一團,中間一人雙手撐開剛才爭吵的室友。刺鼻的氣味,就像驅蚊劑將他們趕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身上很臭,將背包放在牆角。掏出塑料袋裏的香皂洗發液,沒看屋內結構徑直走向衛生間。


    門外三人,等了片刻,用鼻子試探性的聞了聞才走進房門。每個宿舍五張床上層睡覺,下層是書桌。擺放按照左三右二,外加一個櫃子。聽到水流聲,立刻關上陽台的玻璃門。


    注意到土裏土氣的布包,擺在右側,三人齊刷刷的將被褥移動到左邊。


    洗好身體,晾曬好衣服鞋子,白濤穿著紅色的上衣,黑色的運動褲。這是臨行前,義父王大爺買給他的,也是布包裏唯一買的衣服。


    “我能睡這裏嗎?”指了指靠近櫃子的床鋪,象征性的問了一句,就開始收拾東西。一條不寬的過道,將102分成兩個世界。


    他的東西很簡單,除去隨身的秋冬衣物,一本《唐詩三百首》和三本英語書。就隻剩下一雙舊球鞋和看不清logo的足球。


    沒有任何的娛樂工具,手機平板或者psp。


    一張白色的帕子裏,抱著不厚的紙幣。那是媽媽努力湊得兩千塊,來的路上車票已經花去了三百一十二元。


    雖然集訓成績很好,免去了學費,但其他方麵難免還要用到錢。


    室友三人看的無聊,忽然眼前一亮。絕代雙驕梅西c羅的簽名球衣,白濤從未穿過。整齊的疊放在枕邊,時刻激勵自己。


    雖然已經退役幾年,但作為過去二十年最偉大的兩名球員,但凡對足球感興趣的人都無法忘記那兩個名字。


    “難道是什麽隱藏的富豪?”三人暗自搖搖頭,從行裝來看,這是不可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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