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笑眯眯地向孫祭酒問道:


    “孫祭酒,記得上一次國子監如此熱鬧非凡,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不知貴監近年來是否有過如此盛況?”


    孫祭酒尷尬地笑了笑,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偷偷瞥了一眼下方的薑伯藝,無奈地迴應:


    “確實如此。”


    七年前,薑伯藝挑戰了整個西魏的碩儒,國子監的情形……亦是如此。


    隻不過,蒙珃才不過這兩年加入國子監,對薑伯藝這個名字並不熟悉。


    孫祭酒想到這裏,不禁在心中長歎一聲,又在心裏把蒙珃埋怨了一番,暗怪他給自己招來了麻煩!


    然而……


    雖然當年他們未能擊敗薑伯藝,但未必他們的學生就不能做到。


    正因為如此,盡管孫祭酒覺得蒙珃給他帶來了困擾,但他並未阻止這次的較量。


    他無法勝過薑伯藝,但如果他的學生能夠取勝,那也是另一種方式的揚眉吐氣。


    皇帝看著孫祭酒臉上那副尷尬而無奈的神情,卻反而笑得更加開懷:


    “好了,今日朕之所以臨幸此處,完全是應十三之邀,來湊個熱鬧。接下來的事情,就按部就班地進行吧。”


    孫祭酒正要迴應,旁邊的姚貴妃卻輕輕拉了拉皇帝的龍袍,嬌聲細語道:


    “陛下~您既然來了,豈能隻是坐著觀看?那豈不是太無聊了?”


    “哦?那麽愛妃有何高見……”


    “無論這些是國子監的學子,還是薑先生的高徒,他們都是天子的門生。陛下不如親自出一題,對他們進行一番考驗。”


    姚貴妃的建議讓皇帝笑容滿麵,他感到無比欣慰,因為姚貴妃總能明白他的心意。


    作為一國之君,他難得出宮一次,若是僅僅坐著觀看,怎能顯示天子與民同樂的情懷?


    隻是這樣的話他自己不便說出,孫祭酒又顯得過於古板,不懂得迎合,幸好姚貴妃及時提出,皇帝自然感到十分滿意。


    於是,皇帝對姚貴妃寵溺地一笑,點了點頭:


    “愛妃所言極是,那麽朕就出一道題目吧。”


    皇帝的目光轉向贏朔,贏朔立刻命人取來紙筆,以便皇帝寫下題目。


    贏朔掃了一眼皇帝寫下的題目,心中微微一驚,但還是恭恭敬敬地將題目交給了孫祭酒。


    孫祭酒小心翼翼地接過題目,對皇帝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麵對眾人,高聲宣布:


    “今日的較量,以文會友,無論是勝是負,都應以平和的心態對待,切不可懷恨在心,了我們讀書人的高尚品格。”


    “本次設立三場比試,蒙先生與薑先生可各自挑選三名得意門生參與,三局兩勝,出場順序可以通過抽簽決定。”


    孫祭酒的話音剛落,以蒙珃為首的袁金斌、黎恩和祁舟等人立即走到孫祭酒麵前,整齊地站定。


    薑伯藝一副悠閑散漫的模樣,帶著鄭奉昀、竇淺淺以及鄭慧依信步走來。


    “薑先生,別來無恙啊。”孫祭酒目光複雜地望向薑伯藝,語氣中透露著難掩的感慨。


    “孫祭酒似乎不複當年之勇,想來是歲月不饒人,眼神也難免有些遲鈍了。”薑伯藝輕輕一笑,斜眼瞥了蒙珃一眼,話中帶刺地向孫祭酒暗示。


    孫祭酒嘴角微微一抽,心中雖不快,但迴想起當年薑伯藝單槍匹馬舌戰群儒,令人敬畏的場麵,最終還是將不滿咽迴了肚子。


    想當年薑伯藝年輕有為,眾人皆難以辯駁,如今七年過去,正值壯年的薑伯藝更是無人敢惹。


    孫祭酒尷尬地笑了笑,隨即取出兩個簽筒,提議道: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各自抽取簽號,決定比試的順序。抽簽之後,號數不可更改。”


    蒙珃站在一旁,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孫祭酒與薑伯藝之間的熟絡讓他心生好奇。


    為何孫祭酒對薑伯藝如此熟悉?還有……


    蒙珃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皇帝,心中暗想,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皇帝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薑伯藝身上,流露出濃厚的興趣。


    蒙珃再次打量薑伯藝,隻見他身穿一襲竹青色的長袍,長發以一支雕刻精美的竹節玉簪束起,雙目如同桃花般迷人,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自然流露出一種風情萬種。


    薑伯藝整個人顯得俊美絕倫,風流倜儻,增添了幾分令人遐想的柔情。


    蒙珃心中微微一動,眼神變得有些古怪。


    雖然未曾聽聞皇帝喜好男色,但薑伯藝容貌如此出色,或許真的吸引了皇帝的目光。否則,皇帝為何始終注視著薑伯藝?


    蒙珃心中暗自揣測,卻未察覺到眾人已經依次抽完了簽。


    孫祭酒查看完畢雙方的簽號,高聲宣布:


    “第一組比試由黎恩對陣竇淺淺。”


    “第二組由祁舟對陣鄭慧依。”


    “第三組由袁金斌對陣鄭奉昀。”


    話音剛落,雙方立刻緊張起來,互相對峙。


    孫祭酒見狀,立即站到中間,高聲宣布:


    “既然如此,第一組留下比試,其餘人先退下等候。”


    蒙珃等人聞言,紛紛鼓勵黎恩:


    “黎恩,隻需發揮你平時的水平。”


    黎恩輕蔑一笑,不屑地看著竇淺淺,自信地說:“放心吧先生,對付他,我連三成功力都用不著。”


    這話一出,竇淺淺還未開口,鄭奉昀便早已擠眉弄眼,模仿著黎恩的語氣,陰陽怪氣地說:


    “哎呀呀,三成功力都用不著?這是誰這麽自信啊?是不是吃多了大蒜?”


    “嗯嗯嗯!好臭啊!哥哥你比試時可得小心一些,慧依擔心有些人比不過就開始放臭屁呢!”


    鄭慧依皺著眉頭,用一種極為嫌惡的目光瞥了一眼黎恩,仿佛對方是令人作嘔的爬蟲一般。


    黎恩霎時間憤怒得牙齒癢癢,正欲發作,卻被竇淺淺溫文爾雅的笑聲打斷:


    “你們幾個先退下吧,我看黎恩公子此刻仿佛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散發他那難聞的氣息,小心別被他的臭氣所染。”


    “可不是嘛!二哥,快逃!小心那個討厭鬼。”


    鄭慧依立刻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匆忙躲到嘉鴻的身旁,雙臂張開放似求救。


    嘉鴻立刻心領神會,輕輕一躍,將小家夥穩穩地舉到肩頭,從高處衝著黎恩扮了個鬼臉。


    黎恩的麵色猶如烏雲密布,憤怒地瞪著孫祭酒,大聲道:“祭酒!你看看他們……”


    “祭酒,還是趕緊開始比試吧!黎恩公子顯然已迫不及待想要一展身手了。”


    竇淺淺笑靨如花,輕巧地打斷了黎恩想要訴苦的企圖,目光誠摯地望向孫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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