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的又找了找,空手迴來的時候,魏氏已經拽住了何秀婉,壓低聲音卻不依不撓道:「他是什麽意思?何秀婉,你說,他周山海是什麽意思,啊?看見我就往我身後跑,那副著急忙慌的鬼樣子是幹什麽呢,追誰呢?他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可是他二嫂,我和他二哥可從沒有對不起他過!他這般想我,能對得起他二哥嗎?!」


    何秀婉還什麽話都沒說,魏氏就急上了。饒是何秀婉沒聽說過此地‘無銀三百兩’,這會兒也想到‘做賊心虛’和‘不打自招’了。


    「二嫂,你在說什麽?」擔心自己是真有了身孕,何秀婉並沒敢甩開魏氏,她隻是道:「山海哥隻是看見個黑影,懷疑是賊,所以才追出去的。二嫂,你這麽晚怎麽在外麵,是才從茅房迴來嗎?」


    何秀婉本來是真這麽想的,所以周山海衝出去的時候她還有些茫然,但魏氏的話,卻叫她不得不想到了別處。


    魏氏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她鬆開何秀婉,卻緊緊握了拳,長長的指甲用力戳著掌心。是她糊塗了,她完全可以用出來上茅房做借口,怎麽就……怎麽就不打自招了呢!


    費勁的擠了個極難看的笑,她道:「是,我是才……」


    「是做賊心虛吧?」周山海上前,把何秀婉拉到自己身邊,冷冷的對魏氏道:「要不然我和秀婉一句話都沒說,二嫂怎麽就想到我是在捉奸了?」


    「周山海!」魏氏有些氣急敗壞,「我哪有那麽……」


    周山海打斷她:「哼,你少跟我叫!今兒是我沒抓著,你以後最好給我安份些,要是被我抓著了,你看我二哥能不能容得下你!」


    被戴綠帽子,這是任何男人都受不了的。張根就是最好的例子。


    實際上周山海一直都覺得奇怪,為什麽都二十一世紀了,女人被丈夫戴了綠帽子,還有那麽多選擇原諒的,又不是在古代。


    魏氏氣得直喘氣,周山海卻不再管她,拉著何秀婉越過她走到正院院門口,推門進去了。


    緊盯著那邊,直盯到眼睛都疼了,魏氏才收迴視線,邁著有些僵硬的腳步進了西院。


    不會有下一次了,她肯定懷上了!摸著小腹,她暗暗想。


    迴到家周山海還氣得不行,哪怕他和周河源不是真正的親兄弟,但到底有王氏在,他們即便不是親兄弟,也到底和一般人不一樣。何況周河源又是個性子不錯的,對王氏也還算孝順,對魏氏和小曼更是人人都能看得見的好,偏是這樣的人被戴綠帽子,他如何能不氣。


    王氏聽見動靜出來,她已經從別人口中知道何家那邊是發生什麽事了,但看著小兒子坐在正廳裏生著悶氣,本想問問具體情況的,看著他那黑著臉的模樣,也愣是沒敢說一句。


    「不早了,快些洗洗睡了吧。」她小聲跟何秀婉說。


    何秀婉應了:「嗯,娘也去歇了吧。」


    洗漱好躺下,何秀婉才拍拍周山海胸口:「行了,別氣了。」她想說不值得,但想到周河源到底是周山海的親哥哥,雖然他們成親的時候周河源極過份,但後來她多多少少也可以理解些,何況後來大家相處的也算不錯,眼下出了這事,就是她都覺得周河源可憐,更何況是周山海呢。她想了想,道:「無憑無據不能跟二哥說,但咱們可以提醒一下,叫他多注意些二嫂。」


    是啊,無憑無據,若是說了周河源九成不會信。而魏氏那女人平時看著不聲不響的,但既然能幹出偷人的事,周山海相信,隻要她不想被休,為了保護自己就肯定也能幹出挑撥離間的事。


    周山海皺眉道:「不說了,迴頭我叫胡偉幾個盯著這邊,非得給她抓一個正著不可!」


    何秀婉道:「應該不會了吧?今兒就差點被咱們撞見,你也威脅了她,她應該不敢了吧?」


    周山海咬了咬牙,不得不說,在現代時看好些社會新聞,因為離得遠,也就隻是看看,並沒什麽感觸。可今兒個算是一天兩件事了,先是曹家父子的無恥,再是魏氏的不要臉,他簡直覺得世界魔幻。


    這都叫什麽事啊!


    不過魏氏這事,不管最後周河源是選擇休妻還是選擇原諒,周山海都認為他有知情權。他可不想撒什麽善意的謊言,在他看來那都是騙鬼的,要是周河源一輩子不知道的跟魏氏這麽著,哪一天魏氏要是有孕,他都要擔心周河源會不會給別人養一輩子娃。當然,周河源要是自願養那無所謂,但要是被蒙在鼓裏的養,就算是個陌生人,周山海也想提醒那男人。


    「那可不一定。她偷人的動機咱們不知道,要是移情別戀了,有一次就會有無數次,咱們一走,她自覺能騙過周河源,肯定會再繼續的。」周山海分析著魏氏的動機,「而且這種事,就算哪一天她能對外麵男人收了心,可那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放過她。人家要是不願意,這事兒說不定會有更難看的結局。」


    何秀婉明白周山海的意思,就是說魏氏很可能會被人纏上。她搖搖頭,有些無奈,魏氏好好兒的,怎麽就……突然想到什麽,她猛地一怔,連唿吸都輕了一瞬。


    是為了生兒子嗎?


    周山海立刻發現了:「怎麽了?」


    何秀婉沒敢說,倒不是向著魏氏,主要是這猜測太可怕,哪怕不一定是真的,但若是說了,她覺得周山海這會兒都有可能跳起來衝去西院。搖搖頭,她道:「沒事,就是覺得意外,沒想到二嫂會做這種事。山海哥,會不會是咱們多想了?二哥二嫂感情一向很好的。」


    因為猜測太可怕,何秀婉寧願相信是她和周山海是想多了,魏氏是真的出來上茅房,而揉腰是因為過年活多累著了,不打自招則是……是因為被誤會,憤怒了。


    她希望這是事實,看向周山海的眼裏,便不自覺帶上了主觀意識。


    周山海也希望這是事實,可很明顯,這不是。今晚魏氏的模樣就是做賊心虛,而胡大牛也提前說了,今晚的事並不是第一次。


    他看著何秀婉:「你在幫她開脫嗎?」何秀婉剛搖頭,還不等說話,周山海就已經道:「你對這事怎麽看?」


    什麽怎麽看?


    何秀婉沒明白。


    周山海再次道:「魏氏偷人,你對這事怎麽看?」


    「她做錯了!」何秀婉立刻道:「若這是真的,那她就做錯了,大錯特錯!」


    當然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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