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在秦三的吩咐下,上前解開了她們腳上的鐐銬,君璧終於恢複了自由。她身邊的美人們一個個狼狽不堪,癱坐在地上,精致的妝容和著淚痕汗跡糊成一團。


    蘇景珩的目光遙遙落在君璧受傷的手臂上,雙眸微微一眯。他忽而拿起一支箭,搭弓拉滿,遙遙對準了君璧的方向。


    秦三瞬間大驚失色,大叫道:“蘇七,你——!”


    蘇景珩沒有理會,隻是揚聲朝君璧喊道:“扔!”


    君璧微微一愣,隨即心領神會,將那枚印鑒向天空高高拋了起來。


    蘇景珩拉弓的指尖一鬆,離弦的箭飛速射出,朝著那枚印鑒直衝而去。隻聽一聲脆響,印鑒被箭帶著,徑直撞上了高台後的一塊巨石上,雙重衝擊之下,摔得七零八落。


    秦三抱著腦袋哀嚎一聲,不敢去看。就連一貫沒有表情的易景珩,此刻也有些微微動容。


    蘇景珩將弓隨手扔到了地上,又摘下手套,好像剛剛拿著什麽汙穢之物似的。他走到秦三麵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駭得秦三臉色發白。


    “替我轉告那個老不死的,休想再拿這些東西讓我妥協。”蘇景珩咬牙切齒地說道。他的瞳仁漆黑如同深淵,眼白處蔓延出幾條顯而易見的赤紅血絲,“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等著親眼看他死的那一天。”


    說完,蘇景珩鬆開了手,任由秦三驚惶地向後退了好幾步。他的視線環顧四周,瞧著那些男人們都默默垂下了頭。


    做完這一切,蘇景珩一步一步朝著跑馬場的中央走去。他窄腰闊肩,脊背挺直,帽簷下露出的墨色發絲,略遮掩著眼眸,卻依舊擋不住其中的神采奕奕。


    那一瞬間,君璧的腦海裏迴蕩著一句話:這男人真是帥炸了!


    君璧放開搭在小初肩上的手,跑了幾步,一頭紮到進了蘇景珩的懷裏。她被迫參加一場殘酷的“遊戲”,自始至終都沒有哭,可是如今被蘇景珩抱著,就格外嬌氣起來,委屈的感覺再也隱忍不住,化作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而下。


    蘇景珩扶著君璧的手臂,果斷地掰斷了箭尾,隻留下一小截在外。“哭什麽哭?”他抬手托著君璧的下頜,邊輕輕拭去那微涼的淚水,邊冷聲說道:“方才擋箭的時候怎麽不哭啊?”


    君璧眼中噙著淚花,一雙明眸水色瀲灩,委屈巴巴地凝望著蘇景珩,“我都要疼死了,爺還怪我。”說完,她報複似的將眼淚鼻涕往蘇景珩身上蹭。


    蘇景珩一把掐住君璧的臉頰拉開,看著她頰邊的軟肉被捏得變形,又可憐又滑稽,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現在知道喊疼了,說明你還沒有蠢成個傻子。”


    蘇景珩嘴上雖然說著挖苦的話,卻還是把君璧打橫抱了起來。君璧乖乖地摟著他的脖頸,如同一隻安靜又小巧的貓兒,似乎剛才那個英勇擋箭的女人不是她一般。


    君璧對小初不放心,探出頭又看了她一眼。小初已經被馮媽攙扶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越走越遠,背影那麽瘦小脆弱。


    “那是她自己選的。”蘇景珩發現君璧一直望著小初離開的方向,開口說道:“誰也救不了她。”哪怕是她自己有時候也無能為力。


    跑馬場“遊戲”結束以後,蘇景珩與君璧一同迴到了小洋樓。


    蓉蓉也被帶了迴來,隻是蘇景珩不想看到她,就讓張遼將人關在了二樓。這次若不是她太愛惹事,秦三也不會如此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她們。


    君璧手臂上的隻是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那一箭雖然看似勢頭很猛,但是之前已經射穿一道紅綢有所緩衝,再紮進她胳膊的時候,力道小了不少。盡管如此,處理傷口時君璧還是疼得眼淚汪汪。其實硬讓她忍她也能忍住,但是這段時間養得越發嬌貴,好像連帶淚腺也變得脆弱了。


    君璧處理完傷口後,去找沒有陪她的蘇景珩,才知道他也受傷了,傷在後背,中了一槍,剛取出子彈沒多久。這也是為何之前君璧發覺他的體溫格外低,他失血嚴重,又因為拉弓射箭動作太大,導致傷口開裂,血肉模糊地粘在紗布上。


    君璧想要跟醫生進去看看蘇景珩的傷勢,卻被他趕了出來,讓她好好休息。當晚君璧開始發燒,不過好在一天之後燒就退了。她再次醒來之時,感覺舒服了許多,腦袋也不那麽昏昏沉沉了。


    君璧勉強吃了些東西,穿著件睡袍就跑去看望蘇景珩了。


    張遼盡職盡責地在門外看守,也能隨時照顧蘇景珩。他看到君璧來了,遲疑片刻,就把她放了進去。他如今隻想做好本職工作,至於自家七爺的終身大事他就不摻合了,總歸摻合了七爺也不聽啊。


    蘇景珩這次體力透支,迴來之後換過藥,勉強交待張遼幾句緊急事務,就陷入了昏迷。君璧進來之時,他還睡著,麵容蒼白,唇色淺淡,眉宇間在睡夢中還微微蹙起。


    君璧輕手輕腳地跪坐在蘇景珩的床邊,看到他嘴唇幹得有些起皮,就用棉簽沾了水為他潤濕,好讓他舒服些。他的唿吸均勻綿長,不顯微弱,應該沒有大礙。


    君璧就這樣看著蘇景珩,幾乎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生怕打擾了他休息,漸漸地她趴在了床頭上。


    現在想想,她曾經下意識的選擇無疑是賭對了。如果她當初選擇的是易景珩,今天這種狀況,也許她會像小初一樣,惶恐不安,無能為力地等待死亡的來臨。從當時易景珩毫不猶豫地出手來看,他根本不在乎小初的生死。


    易景珩若是想殺她,無可厚非,畢竟她曾經傷過他,甚至從他身邊逃離,轉而投靠了他的死對頭。可是單純的小初又做錯了什麽?他不僅利用了小初,還險些要了她的命。


    想到小初離開時的背影,君璧不禁歎了口氣。


    “在爺麵前歎什麽氣,晦氣得很。”就在君璧思緒紛亂之時,本來沉沉睡著的蘇景珩忽然開口,嗓音還帶著些沙啞,“是不是咒爺死呢?”他聲音低微,透露著虛弱,聽得出來還沒有完全恢複。


    君璧連忙“呸呸呸”了三下,嗔怪道:“不許亂說,什麽死不死的。”


    蘇景珩緩緩側過頭,麵帶病容,瞧著少了幾分平日裏的盛氣淩人,反倒多了些柔和,顯得溫良無害。當然,那隻是看上去而已。


    君璧幫蘇景珩掖了下被角,他卻將手伸了出來。君璧還沒反應過來,額頭上就被重重地彈了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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