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璧對於多了幾分煙火氣息的夏景珩倒是頗為喜聞樂見,她笑著搖了搖頭,慢悠悠地踱到了門口,打開了門。


    門外正是焦急等待著的梁夢婷。她知道君璧就在休息室內,於是敲門敲得鍥而不舍。彼時她正敲得起勁,門倏然打開,她一時間沒有收住,拳頭直直就對著君璧捶了下去。


    君璧身體的反應倒是比意識更快,她一把攥住了梁夢婷的手腕,氣定神閑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這麽急?”


    梁夢婷根本沒有注意君璧此時神情間微妙的不同之處,更沒有注意到房間裏的還多了一個人,夏景珩。她一把抽迴手,反而拉住了君璧,急切說道:“查出來了!”然後不由分說地扯著君璧向外走去。


    審訊室裏,君璧雙手抱在身前,冷眼瞧著麵前那張血跡斑斑到已經分辨不出具體樣貌的麵容,嗤笑一聲,“倒是可惜了這張臉。”


    梁夢婷站在君璧身後,神色沉沉,麵前之人對她來說,仿佛不過是一件可以隨意丟棄的毫無價值的廢物,“還留著一口氣,也許之後會有些用處。”


    這個男人就是前不久在夏家宴會上主動勾搭梁夢婷的小奶狗,也是在她身上偷偷安裝竊聽器的罪魁禍首。隻是如今,那張俊俏的麵孔早已被傷痕覆蓋。他微微喘著氣,渾身上下血肉模糊。


    君璧上前一步,捏住了他的下頜,觸手一片粘膩。那男人已經被折磨得毫無反抗之力,身上經曆疼痛太多,已經麻木到讓他失去了知覺,他費力地睜開眼,已經看不太清晰,隻看到一片模糊的人影。


    “想不到那位夏夫人這麽有興致,喜歡玩這種遊戲。”君璧譏諷地勾起唇角,對著男人低語道:“不過可惜,沒有下一次了。”


    有些事就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看似牢不可摧,可是隻要在關鍵點打開一個洞,那麽所有的秘密就會頃刻湧出。


    這個男人無疑就是那個關鍵點。他的確撐了很久,可是他分明有致命的弱點,他的妹妹。一個有弱點的人更好把控,幕後之人顯然明白這點,在沒有自己心腹的情況下,這是操控棋子最有效的方式。隻不過這個破綻,也成了君璧的突破口。


    君璧這時候才感覺到所謂的幕後之人,可能並沒有她最初想象中那般危險。那人雖然看似布局縝密,但是卻有些過於匆忙了,並非完美無缺。


    “很奇怪。”梁夢婷遞過來一份文件,想到其中記錄的內容,她不由疑惑地蹙起眉頭,“看得出是個手段厲害之人,有些細枝末節都處理得天衣無縫,可是有些地方又破綻不少,就像是……”


    君璧微微一笑,繼續補充道:“就像是在趕時間?”


    沒錯,那人看上很著急實施自己的計劃,甚至心急到隻掌握大概情況的程度就開始布局,無法方方麵麵顧及,不管是好似抓壯丁似的棋子布置,還是強烈到無法掩飾的野心。


    君璧本身把控著黑道的命脈,她遊走在灰色地帶,憑借一介女子之身建立起如今的勢力,不得不說,她必然是聰明而且心狠的。這樣的女人,不會給自己留下握在別人手裏的把柄。所以那個幕後之人妄圖在短時間內蠶食她的地盤,很不幸地撞到了鐵板。可是那人似乎並不介意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似乎根本停不下來,就算頭破血流,也要與君璧同歸於盡。


    文件中記錄著所有事件發生的時間,最初的變故發生在一年前。莫非……


    君璧恍然大悟,“夢婷,夏景珩恢複之前,是否昏迷過很長一段時間?”她記得自己剛剛到來之時,聽說夏景珩突然恢複了智力,可是在那之前,幼年心智的他曾經昏迷過很長一段時間,斷斷續續,不見好轉。


    君璧記起夏景珩房間的暗格,之前她以為那隻是為了更好的照顧弱智的夏二少爺才設置的,未作多想。現在仔細品味,才覺得有些不同尋常,總覺得其中的監視意味更強一些。


    “具體多長時間不確定,夏家把這件事瞞得很嚴,隻能隱約知道有幾個月,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梁夢婷仔細迴想著,認真答道。


    原來如此。君璧聽罷,一個大膽的猜測瞬間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夏景珩的電話。


    電話剛剛撥出去的瞬間,另一頭就傳來了溫潤慵懶的男聲,“看來你還沒有徹底忘記我。”夏景珩饒有興致地調侃道。


    君璧顧不上與夏景珩開玩笑,她飛快地翻閱著手裏的文件,麵色凝重,“你那時候身上所中的蠱毒,是不是出自你的養母夏夫人之手?”如果她猜的沒錯,那麽穿越前來而來的人,不隻有夏景珩和她。


    接到君璧電話之後,夏景珩匆忙地趕了過來。他從君璧手中接過那份文件,極為自然地打開查看。


    梁夢婷本想阻止,可是看到君璧沒有猶豫地將文件遞出去,一副毫不隱瞞的模樣,隻能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她心中不禁暗暗嘀咕,什麽時候兩個人這麽親密了?


    夏景珩越看越心驚,從資料上看,辦事風格確實很像是那人是手筆。


    “怎麽樣?”君璧看到夏景珩緊鎖的眉頭,心裏已經多少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隻是看到他一直沉凝著情緒久久不開口,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夏景珩又沉吟了良久,方才輕輕頷首,“是她。“


    千年之前,夏景珩為了擺脫夏夫人瘋狂的控製,拖著殘破不堪的身體,奄奄一息地活著。在君璧以命換命之後,他的仇恨終於燃燒到了極致,拚著兩敗俱傷的結局,終將她手刃劍下。可是他不曾想到,這份恩怨竟會延續至今。


    看這般情形,夏夫人應該是比夏景珩更早達到,並且意識到此間君璧的存在,所以才開始著手布置一切。但畢竟她的身份不比君璧,不僅沒有可以調遣之人,而且時間緊迫,她根本來得及事事兼顧鑄起銅牆鐵壁,因此也就留下許多致命的缺口。


    “不過,她還不成氣候。”夏景珩與夏夫人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是仇人也是最了解她的人。他既然能在處於絕對劣勢的情況下推翻她,如今形勢大不相同,他必然要摧毀這世間屬於她的一切。


    “那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嗎?”君璧眉梢輕輕一挑,笑著問道。


    如今以現代的夏夫人作為身份偽裝的女人,一直以身體虛弱為由居住在私人療養院裏。可是之前梁夢婷派人去調查,發現她早已搬到了其他地方。


    夏景珩的如玉的指尖輕輕劃過潔白的紙張,兩相映襯,倒是那手指更加引人注目。他在文件上的某個位置停了片刻,忽而低聲笑了笑,眉目間清雋雅致,“我當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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