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璧拉著夏景珩進屋坐下,極為親近地摸了摸他的手,觸及發現一片冰涼,“真當自己身強體壯呢?”她邊輕聲責備道,邊倒了杯熱茶,強行塞到了他的手裏。


    說起來自來熟這項技能君璧可是信手拈來,何況她已經與夏景珩相處了數月光景,要表現出熟稔更是如同動動手指般簡單自然。


    夏景珩感覺手心埋入一片溫熱,他盯著杯中的清亮茶水,良久,才抬眸望向君璧,“你究竟是何人?”他的嗓音有些微妙的喑啞。


    君璧聞言,稍稍一愣,迴望著那雙墨玉般的眼眸。夏景珩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她,眉眼鼻唇,每一處都仿若精雕細琢。隻是這張麵容如今清雋雅致,於千年之後卻增添了俊朗英氣。


    君璧看著看著,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我是何人嗎?自然是個名叫君璧的活人。”她歪了歪頭,一手撐在側臉上,一副頗為無辜的模樣。


    夏景珩的指尖滑過茶盞的邊緣,天青色的內壁映襯著那幾近透明的白瓷般的手指,很有幾分詩情畫意的無言美感。這個男人的確堪稱人間的傑作。


    “你還是不想告訴我嗎?”夏景珩抿了一口茶水,唇色變得越發潤澤。


    君璧對於夏景珩的魅力已經有了些許抵抗力,不經意間她開始對比起古今兩個夏景珩來,結果竟覺得還是現代的夏景珩更符合她的審美。


    此時近在眼前的夏公子,似乎少了些肆意灑脫,行事之間多有顧慮,他的身上總是籠罩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黯然。


    “倒也不是。”君璧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嗅著杯中飄散而出的悠悠茶香,帶著淺淺的苦澀,“隻是我說了,你也未必可以聽得懂。”要如何說呢,說她來自於現代,不僅是個叱吒風雲遊走於黑暗中的人物,並且還和現代的另一個夏景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夏景珩不信有什麽是他無法理解的,他自認為才智過人,不管君璧說的如此荒謬,他都能分辨真假。


    可是正當夏景珩想要繼續開口追問時,胸口卻傳來一陣錐心的疼痛,讓他快到嘴邊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待到君璧轉頭看去時,他已經麵色蒼白地嘔出了一口黑血。


    君璧也是見過世麵的人,此刻竟被夏景珩的突變唬得一愣。還沒等到她迴過神來,屋內不知何時多出了幾道黑色人影,身手敏捷地將夏景珩抬到床榻上,動作熟練地迅速封住了他的幾處穴道。其中一個黑衣人縱身離去,起落間就不見了蹤影。


    平躺著的夏景珩眼眸閉合,剛剛還紅潤的唇色此時已經變得青紫,連帶著臉龐也慘白如雪。


    君璧自知現在的她幫不上忙,最好就是不要添亂,於是後退幾步遠遠觀望。她心中焦急,緊緊盯著夏景珩的變化,生怕他出現意外。


    夏景珩平素總是一副文弱公子的模樣,身形相較於現代也更加削瘦些,不過君璧卻一直沒有發現他是有隱疾的。從黑衣人的快速反應和熟練動作,她可以很容易地判斷,這絕不是他第一次發病了。


    好在沒有讓焦慮的君璧久等,那位離去的黑衣人就帶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迴來了。


    那老者一進門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夏景珩,就麵色凝重地急忙走上前,為他診脈,然後沒有任何猶豫地打開藥箱,取出發絲粗細的銀針,紮到幾處要穴。


    片刻後,夏景珩又吐出了一口鮮血,隻是瞧著顏色呈現出正常的鮮紅色。


    君璧忍不住湊近了些,一雙手緊緊攥在一起。這可是她的目標人物,她當然希望他能平平安安!


    夏景珩的治療過程,在君璧看來有些觸目驚心。平日裏清冷的天之驕子,眉宇間緊緊蹙起,奄奄一息。他的脖頸處青筋暴起,脈絡浮現,比起初見時隱忍的狀態,此時卻是更加淒慘。


    君璧隻能按捺住想要撲過去的衝動,在一旁靜靜守護,她知道此時那裏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那老者正在為夏景珩試針,頃刻間,他的心口處便隆起一塊銅錢大小的鼓包。那鼓包好似是活物,正從他的心口一路向上攀爬,直到在脖頸附近,被銀針攔了下來。


    君璧眼睛瞪得很大,仔細觀察著夏景珩的狀況,莫非他身上不隻被下過一種蠱?


    那活物在夏景珩的脖頸處橫衝直撞,每經曆一次掙紮,他的臉色便要白上一分。待到它終於安定下來,迴到夏景珩的心口處盤踞時,他已經麵無血色,幾近虛脫。


    那老者又等待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確認那蠱蟲不再動了,方才鬆了口氣,將銀針盡數取了出來,又讓黑衣人將事先準備好的藥丸送入夏景珩的口中服下。


    此時,夏景珩的緊鎖的眉頭才稍稍舒展開。


    “這迴算是壓製住了,可是公子卻不能再等了。”老者歎了口氣,對床榻上雙目微闔的夏景珩說道:“發作的次數已經越發頻繁,證明這蠱也變得更加厲害了,若是再尋不到那下蠱之人,老朽最多也隻能為公子撐上一年,而公子這蠱發作時隻會越來越痛苦,也許還不到一年,公子自己就會撐不下去了。”


    夏景珩雖然沒有睜開眼,意識卻已經恢複,這蠱發作來得快去得也快,每迴都讓人生不如死,過了那一陣就更想要好好活。


    “多……謝……”夏景珩從喉嚨裏艱難地擠出兩個字來,嗓音嘶啞。


    君璧聽到,心頭緊緊一揪。她知道夏景珩本來的聲音,最是溫潤清和,如今卻……


    老者搖了搖頭,開好方子,就跟隨一位黑衣人離開了。


    說起來,整件事發生得很是突然,結束得也極快。


    夏景珩的床邊因為剛剛離開了一位黑衣人,留出個空隙,君璧顧不上其他,快步走了過去,伏在床榻邊,輕聲問道:“還是感覺身子不舒服嗎?”


    君璧說著就要伸手去握夏景珩的手,旁邊的黑衣人見狀就要阻攔,另一個黑衣人同伴急忙扯住了他,衝他使了個眼色,他這才不動了。


    君璧順利地牽住了夏景珩的手,隻覺得觸手一片寒涼,好似沒有了活人的體溫。“為何這般冷……”她喃喃低語,隻能用自己的雙手包裹著他的,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他。


    夏景珩暫時沒有氣力說話,隻能對君璧幅度特別小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事。事實上,他現在也微微訝異君璧那頗為惶恐的神情,他還以為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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